第五十四章：警示之意初显威，藏书阁内暗潮生
静心苑内，林凡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心神沉入一种奇特的状态。 他不再刻意去“凝聚”什么，而是将那种因被窥视而产生的、始终萦绕心头的“警惕”与“不安”情绪，细细品味，然后如同呼吸般自然地将这股意念，缓缓散入周身流转的浩然炁中。
这个过程比凝聚单一的“意”更加艰难，要求这种情绪状态几乎成为一种本能，一种持续的、低消耗的背景音。 失败了无数次后，就在他心神俱疲，几乎要放弃之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缓缓荡漾开来，覆盖了静心苑内及其周边一小片区域。 成了！ 【成功将‘持续警示’之意融入自身气场！】 【获得被动效果：微弱领域预警。对进入预警范围的恶意、邪祟气息会产生微弱感应。】 系统提示如期而至。
林凡猛地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精神疲惫，但眼中充满了兴奋。
【内心oS：成功了！虽然范围小了点，效果弱了点，但好歹是个被动技能！终于不用时刻提心吊胆地主动扫描了！安全感+1！】
他仔细体会着这种新奇的感受。就像在身体周围张开了一层极其纤薄敏锐的感知网，平时毫无异状，一旦有带着恶意或邪异的能量触碰到这张网，就会立刻向他发出警报。
为了测试效果，他特意找来几只蚂蚁，试图对它们散发“恶意”。 结果…毫无反应。 【内心oS：好吧，看来对弱小生物的普通恶意免疫…估计得是具有一定能量或强烈执念的恶意才行。】
虽然测试对象拉胯，但林凡还是对这个新能力非常满意。这等于给他装上了一个24小时不间断的微型雷达，虽然精度不高，但至少能提供最基础的预警。
有了这层保障，他感觉自己又能多苟几天了。
第二天，轮到林凡去藏书阁当值。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扫帚和抹布，走进这座浩瀚的书海。 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书页翻动和偶尔的咳嗽声。那位温和的教习（姓李）看到他，还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对他之前文试的表现和“踏实”的杂役工作印象不错。
林凡恭敬回礼，然后开始例行公事地打扫。 扫地，擦灰，整理被翻乱的书籍…动作熟练，神情专注（装的），同时【持续警示】之意悄然开启，如同无形的蛛网散布在身体周围。
【内心oS：工作摸鱼…啊不，是一心两用！既要搞好卫生，也要注意安全！我真是书院劳模！】
一开始风平浪静，预警网络毫无动静。 直到他打扫到“地方志与风物”区域时，周身那层无形的感知网，忽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虽小，却清晰可辨！ 一股隐晦的、带着一丝探究和…冰冷意味的气息，触碰到了他的预警范围！来源就在不远处！
林凡心中猛地一凛，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慢吞吞地擦着书架，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迅速锁定了气息来源——一个穿着内院弟子服饰、面容普通、正在翻阅一本《南疆矿产录》的青年。
此人修为大约气海境中期，看上去毫无异常，但林凡的“警示之意”明确告诉他，这人对他怀有某种程度的“恶意”或“探究欲”！
【内心oS：来了！靖海王的走狗？还是影蝠堂的杀手？居然都混进藏书阁了？！也太敬业了吧！】
那青年似乎察觉到了林凡的目光（或者只是巧合），抬起头，对着林凡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甚至还点了点头，仿佛在赞许他工作认真。
林凡赶紧低下头，假装害羞，心里却疯狂吐槽。 【内心oS：笑面虎！绝对是笑面虎！演技比小爷我还差一点！你那眼神里的冰冷都快溢出来了！】
他不敢多待，推着打扫车，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个区域，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也随之减弱。
【内心oS：果然有效！这预警雷达好用！虽然不能知道具体是谁想干嘛，但至少能知道谁不是好人！】
整个上午，林凡凭借着新获得的被动技能，在藏书阁里成功规避了三次那种隐晦的恶意探查。除了那个看矿产录的，还有一个在“历史传记”区徘徊的女弟子，和一个假装睡觉实则气息一直锁定他的老杂役。
【内心oS：好家伙！这藏书阁是成了贼窝了吗？怎么这么多探子？！你们靖海王是开了个间谍培训中心？】
他一边腹诽，一边更加小心地扮演着人畜无害的小杂役。
下午，就在他以为今天能平安度过时，李教习忽然叫住他。 “林凡啊，你来一下。”李教习招招手，指着身边一小摞刚送来的新书，“这些是新到的典籍，需要登记造册，分类上架。老夫一会儿要去授课，此事便交予你吧。分类目录在此，务必仔细，莫要放错了。”
林凡一愣，连忙答应：“是，弟子定当仔细。”
【内心oS：新书？登记上架？这活儿…听起来很普通，但为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推着那摞新书来到工作台前，开始一本本登记。 《基础炼丹术图解》、《低阶符箓大全补遗》、《百草纲目新编》…大多是些基础类的书籍。
直到他拿起一本蓝色封皮、材质特殊的书时，动作顿住了。 书名：《星陨铁矿志异》。 书本身没什么，讲的是一种名为“星陨铁”的特殊矿石的产地和特性。但当他拿起这本书时，他体内的浩然炁，竟然自发地、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布散在周围的“警示之意”网络，也泛起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的涟漪！
这本书…有古怪！ 或者说，这本书涉及的内容，触碰到了某些能引动浩然炁、并且被那些探子密切关注的东西！
林凡心脏砰砰直跳。 他强作镇定，飞快地登记好这本书，然后按照分类目录，它应该被放置在“矿产冶金”区域，也就是…早上那个笑面虎青年所在的区域附近！
【内心oS：怎么办？送过去？肯定会被盯上！不送过去？完不成任务更引人怀疑！】
他脑筋飞速转动。 有了！ 他先是假装继续登记其他书籍，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他拿起那本《星陨铁矿志异》和其他几本无关紧要的书，推着车，朝着“矿产冶金”区走去。
果然，还没靠近，他就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个笑面虎青年，依旧站在那里，手里换了一本书，但注意力明显放在了林凡这边。
林凡如同毫无察觉，慢悠悠地整理着书架，先把其他几本书归位，最后才拿起那本《星陨铁矿志异》。 他嘴里还小声地、絮絮叨叨地嘀咕着，仿佛在努力记忆分类规则：“嗯…星陨铁…矿产…那就是这边…没错…甲排第七架…”
他拿着书，朝着正确的书架走去，眼看就要经过那个笑面虎青年。
就在两人距离最近，笑面虎青年的目光完全被那本书吸引的瞬间！ 林凡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呀”一声低呼，身体一个踉跄，手中的《星陨铁矿志异》和其他基本拿着的书顿时脱手飞了出去！
哗啦！ 书籍散落一地。 而那本《星陨铁矿志异》，好巧不巧，正好滑到了笑面虎青年的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林凡一脸惊慌失措，连忙弯腰去捡那些散落的书，手忙脚乱，显得笨拙无比。
笑面虎青年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鄙夷，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弯腰帮林凡捡起了脚边的那本《星陨铁矿志异》。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书皮的瞬间！ 林凡的【浩然感应】捕捉到，青年体内一股极其隐晦的、与那晚窥视气息同源的能量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青年将书递给林凡，脸上依旧挂着假笑：“师弟当心些。” “多谢师兄！多谢师兄！”林凡连连道谢，接过书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腕。
【内心oS：确认了！就是这伙人！他们在找和‘星陨铁’有关的东西！这书是饵？还是钥匙？】
他抱着捡起的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顾不上分类了，赶紧推着车溜回了工作台，心脏还在狂跳。
【内心oS：好险！不过总算把烫手山芋丢出去了…还顺便确认了目标和信息！完美！】
他假装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重新拿起那本《星陨铁矿志异》，老老实实地把它放回了本该在的位置。 整个过程，再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下班时间到了，林凡如同往常一样，和李教习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藏书阁。 走出大门，夕阳洒在身上，他却感觉像是刚从龙潭虎穴里逛了一圈。
【内心oS：这班上的…太刺激了！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幸好小爷我机智！】
他回到静心苑，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纸笔（普通的），将“星陨铁”三个字牢牢记住。
【内心oS：星陨铁…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引动浩然炁，还能让靖海王的走狗这么紧张？得想办法查查！】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他那“便宜盟友”打探打探消息。 毕竟，情报共享是同盟的基础嘛！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赤焰鸾鸡腿…
于是，夜深人静之时，林凡悄咪咪地溜到与秦璇约定的偏僻角落，学了几声猫叫（约定的暗号）。
不一会儿，一袭红衣的秦璇就如暗夜精灵般悄然出现。 “怎么了？傻书生，这么快就想姐姐了？还是遇到麻烦了？”秦璇笑吟吟地问。
林凡压低声音，将今天在藏书阁的经历和“星陨铁”的事情告诉了她。
秦璇听完，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星陨铁…原来是这个东西…”
“师姐你知道？”林凡急忙问。
“听说过一点。”秦璇点点头，“据说是一种极其稀有、蕴含奇异星辰力量的金属，对炼制某些特殊兵器、法器乃至阵法都有大用。不过更关键的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有传言说，这种金属，与某种失落的…祭祀仪式有关。是构建某些特殊祭坛的关键材料之一。”
祭祀仪式？！ 林凡心中巨震，立刻联想到了墨辰的疯话、青溪谷的祭坛以及剑池深处的投影！
【内心oS：实锤了！靖海王果然在搞邪恶祭祀！他在搜集星陨铁！】
“看来，你也想到什么了？”秦璇看着林凡变化的脸色，意味深长地说，“所以，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了吧？任何关于星陨铁的线索，他们都不会放过。”
她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傻书生，你这次可是摸到老虎屁股了。不过干得漂亮！这情报很有用！”
林凡苦笑：“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更担心了…”
“怕什么？”秦璇挑眉，“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再说了…”她忽然凑近林凡，吐气如兰，带着一丝狡黠，“他们越急，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林凡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这盟友，胆子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内心oS：我怎么感觉…她不仅不怕，反而有点兴奋？！我这到底是找了棵大树…还是找了根搅屎棍啊？！】
夜色渐深，两人的窃窃私语融入风中，一场围绕着“星陨铁”的暗斗，似乎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