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旁敲侧击寻牛迹，歪打正着触玄机
接下来的几日，林凡的生活轨迹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他依旧是那个沉浸在“蚀力频谱”课题中，偶尔去听讲、完成杂役任务的普通弟子木凡。但暗地里，寻找“卧牛山”的调查已然悄然展开。
直接询问“卧牛山”在哪里？太蠢了。这无异于告诉别人自己在追查某些特定的古老线索。
【内心oS：苟道精髓，在于润物细无声。打探消息，也得讲究个迂回婉转，顺理成章。】
他的第一站，是星枢院对外公开的普通藏书阁。这里收藏的多是大陆通史、地理风物、宗门年鉴等常见书籍，弟子皆可借阅。
林凡假装是为了丰富课题背景知识，借阅了一大堆《大乾风物志》、《山河地理图录》、《古今地名考》之类的书籍，堆在角落埋头苦读。他的阅读速度极快，凭借【快速记忆】和超高的悟性，几乎是走马观花般扫过，重点筛选“河洛地区”、“古地名演变”、“山形地貌特征如卧牛”等关键词。
几天下来，收获寥寥。河洛地区历史悠久，叫“卧牛山”或者曾经叫过“卧牛山”的地方，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分布在不同的州府，且大多只是不起眼的小山丘，与偈语中可能隐含的玄奇之地相去甚远。
【内心oS：这样大海捞针不是办法。普通的公开资料记载有限，看来得动用点非常规手段了。】
他将目光投向了星枢院内部流通的、记录更详尽的区域档案和任务卷宗。这些资料权限更高，寻常弟子难以接触。但林凡现在顶着“研究欧阳墨课题”的虎皮，又有孙执事和古长老的隐约关照，申请调阅部分非核心的区域档案，倒也不算太过突兀。
于是，他再次找到孙执事，理由冠冕堂皇：
“孙执事，弟子研究发现，欧阳墨的‘蚀’力侵蚀特性，似乎与特定地域的地脉灵气属性有关。弟子想查阅一下星枢院周边，乃至河洛行省范围内，近百年来的地脉异常记录、特殊矿产分布图以及相关区域的详细地理档案，希望能从中找到‘蚀’力滋生的环境规律。”
孙执事捻着胡须，觉得这个研究方向确实有点意思，比空对空地研究频谱实在些。他沉吟片刻，批了一道手令，允许林凡有限度地查阅相关的地脉、矿脉档案库。
【内心oS：搞定！借着查“蚀”力的由头，行找“卧牛山”之实，完美！】
林凡心中暗喜，表面恭敬地接过手令，立刻钻进了档案库。
这里的环境比溯古阁“亲民”许多，是实打实的书架和卷宗。林凡如鱼得水，凭借着强大的精神感知和检索能力，开始高效筛选。
他不再局限于“卧牛山”这个名字，而是重点寻找河洛地区，那些地脉有异常波动记录、或曾出产过特殊属性矿石、或有古老传说流传的区域。他将这些区域的地理特征，与《河洛杂记》中关于“卧牛山”那模糊的环境描述（暴雨、山壁）进行比对。
这个过程繁琐而枯燥，但对林凡而言，却有种玩大型拼图游戏的乐趣。系统面板上，【精准操控】和【快速记忆】的熟练度都在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
数日排查，他锁定了几处可疑地点。其中一处，位于河洛行省边缘，一个名为“黑岩镇”附近的无名丘陵地带。档案记载，此地近百年来有过三次轻微的地脉灵气紊乱记录，且当地民间流传着“山神显字”的古旧传说，只是年代久远，细节模糊。地形图上，那片丘陵的轮廓，隐约有几分卧牛之姿。
【内心oS：黑岩镇……无名丘陵……地脉异常……山神传说……吻合度不低啊！值得重点关注。】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深挖黑岩镇的详细信息时，腰间的另一枚通讯玉符轻微震动起来——是秦璇。
林凡眉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卷宗，走到档案库角落，接通玉符。
“木师兄！木师兄！重大发现！”秦璇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有一丝……做贼心虚？“我和墨师弟根据‘不高兴探测器’的指向，做了大数据交叉比对和动态轨迹模拟分析！”
林凡：“……说人话。”
“哎呀，就是我们发现那个‘最不高兴’的源头，它不是固定不动的！它有时候会在禁地深处，有时候会移动到靠近外围弟子活动区的一个地方！我们怀疑它有活动规律！”
林凡心中一动。【内心oS：能移动的“不高兴”源头？是人是鬼？】
“然后呢？你们不会……”
“我们没有靠近禁地！”秦璇立刻保证，“我们只是在它移动到外围的时候，尝试进行了一次超远程、超隐蔽的‘情绪光谱采样’！”
林凡有种扶额的冲动：“怎么采的？”
“就是用这个！”秦璇的声音带着献宝的意味，“我把‘不高兴探测器’和墨师弟改进的‘千里镜’（其实是超远程能量观测法器，效果极其不稳定）联动了！虽然图像模糊得像一团浆糊，但我们采集到了一点那个源头散发出的、非常独特的情绪波动频谱！墨师弟说，这频谱里混杂着极深的‘怨愤’、‘焦躁’，还有一丝……‘渴望’？”
【内心oS：怨愤？焦躁？渴望？这什么组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啊！】
“你们没被发现吧？”这是林凡最关心的。
“绝对没有！我们躲在三里地外的一个废弃灶坑里操作的，还用你给的隐匿阵盘加了层保险！采样完立刻就溜了！”秦璇信誓旦旦。
林凡稍微松了口气，但总觉得这俩活宝干的事不靠谱。
“把你们采集到的频谱数据传给我一份。”他决定亲自看看。虽然他对情绪频谱没什么研究，但系统面板或许能分析出点东西？就算不能，留着当资料也好。
“好嘞！”秦璇爽快答应。
片刻后，一缕微弱的信息流传入林凡玉符。林凡将其导入一枚空白玉简，精神力沉入其中。
果然，数据杂乱不堪，背景噪音极大，但在无数杂乱的波动中，确实存在着一道极其隐晦、却透着森然邪异的波动曲线，其中蕴含的情绪，正如秦璇所描述，怨愤、焦躁，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渴望。
【内心oS：这感觉……不太对劲。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频谱，倒像是……某种被禁锢的、非人之物？】
他尝试用系统面板分析。
【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频谱……信息残缺，解析中……】
【频谱特征与数据库（基于宿主见闻构建）中“高阶怨灵”、“被污染灵体”、“部分失控心魔”存在低度相似性，但存在未知变异。】
【警告：该频谱蕴含强烈负面意念，长期接触可能对心神造成侵蚀。建议宿主谨慎处理。】
系统给出的提示让林凡心中一凛。
【内心oS：果然不是好东西！怨灵？污染灵体？失控心魔？这星枢院禁地里，到底关了些什么？这东西的“渴望”，又在渴望什么？】
他立刻通过玉符严肃警告秦璇和墨辰：“听着，立刻停止对那个源头的任何探测！销毁所有采样数据副本！那东西非常危险，不是你们能碰的！”
“啊？为什么呀？”秦璇显然不太情愿，“我们还没分析出它渴望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林凡语气罕见地严厉，“这是命令！除非你们想变成它‘渴望’的一部分！立刻，马上！”
感受到林凡话语中的凝重，秦璇和墨辰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悻悻地答应下来。
切断通讯，林凡眉头紧锁。禁地的异常，古老偈语的指向，现在又冒出个危险的“不高兴”源头……星枢院平静的表面下，暗涌越来越急了。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地理档案上。
【内心oS：必须加快速度了。黑岩镇……看来，有必要找机会亲自去探查一番。不过，得找个合理的借口离开星枢院才行。】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渐渐成形。或许，可以借“实地考察地脉与‘蚀’力关联”的名义，申请一次外出任务？目标，就定在河洛行省，顺路“经过”黑岩镇附近？
他收起关于黑岩镇的卷宗副本，目光再次扫过星枢院内部的地图，最终落在了任务发放堂的方向。
【内心oS：明天，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嗯，最好找个离黑岩镇近，又没什么危险的活儿……送信、采集普通药材之类的，就挺适合我这种“战五渣”研究员。】
打定主意，林凡将档案归位，离开了档案库。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的一端，连着星枢院深不可测的禁地；而另一端，则仿佛指向了远方那座可能隐藏着星钥秘密的“卧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