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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盗墓】天赐琉璃:哑父与少年 > 第168章 密匣遗诏·疑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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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乃湖畔临时搭建的简陋帐篷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张起灵斜靠在堆积的背包上,左肩胛下那可怕的玉化伤口已被层层纱布包裹,但渗出的暗绿色组织液仍不断侵蚀着布料,散发出冰冷的玉石光泽。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却异常平稳,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内敛用以对抗那源自血脉的侵蚀。

张终青躺在他身旁,小小的身体几乎感觉不到起伏,眉心的圣殿烙印黯淡得如同一枚灰色的胎记,唯有指尖偶尔轻微的抽搐,证明着他尚未完全被死神带走。

王胖子守在帐篷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渐渐沉下的夜幕,手中紧握着那块刻着不断减少数字的玉简,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让他的心跟着沉下去一分。

吴邪正小心翼翼地给霍秀秀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药,后者紧咬着嘴唇,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煤油灯火,解雨臣最后决绝的身影,如同梦魇般在她脑中反复上演。

一片死寂的绝望中,霍秀秀忽然动了一下。她颤抖着从贴身衣物最内侧,取出了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那物件不大,形状方正,入手却异常沉重。油布因汗水、血水和时间的侵蚀而泛黄发脆,上面还沾染着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那是解雨臣的血。

“这是……奶奶……霍仙姑……”霍秀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她失踪前……秘密交给我……说……说如果……她回不来……如果张家古楼……有变……就在……最坏的情况下……打开它……”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吴邪和闻声望过来的王胖子,“奶奶说……这里面……有……‘它’和……‘蚀骨祭’的……一部分真相……也许……也许是唯一的……生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油布包上。霍仙姑留下的后手?关于“它”和蚀骨祭的真相?在这山穷水尽、前路渺茫的时刻,这无疑是一根致命的救命稻草,但同时也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谁知道这里面隐藏的,是希望,还是更加令人绝望的残酷现实?

吴邪接过油布包,入手一片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不安,看了一眼昏迷的张终青和重伤的张起灵,然后极其小心地、一层一层地拆开油布。随着油布的剥落,一个通体漆黑如墨、非金非木、触手冰冷刺骨、约莫巴掌大小的长方形匣子,显露出来。匣子表面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光滑得如同镜面,却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诡异感。匣盖与匣身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锁孔或开启的机关,仿佛是一块完整的实心物质雕琢而成。

“这……这怎么打开?”王胖子凑过来,皱着眉头问道。

霍秀秀摇了摇头,虚弱地说:“奶奶……没说……她只说了……时候到了……自然能……打开……”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起灵,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吴邪手中的黑色密匣,瞳孔微微收缩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他艰难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臂,伸出那两根奇长无比的手指,缓缓地指向密匣。

吴邪心中一动,连忙将密匣递到张起灵面前。张起灵的手指轻轻触碰在冰冷的匣面上,沿着那光滑的表面缓缓移动,仿佛在感知着什么。突然,他的手指在匣面中心偏下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看似毫无异常,但张起灵的指尖却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与他体内麒麟血同源,却更加古老沧桑的能量波动!

“血……”张起灵嘴唇翕动,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吴邪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密匣需要张家的血才能开启!他毫不犹豫地取出匕首,在自己指尖一划——虽然他的血脉不纯,但毕竟也流淌着与老九门、与张家千丝万缕联系的血液。然而,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匣面上,却如同水滴落在荷叶上,瞬间滑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行……需要……更纯的……”张起灵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自己那不断渗出绿色晶屑的左肩伤口,又看了看身旁昏迷的张终青。显然,开启这个霍仙姑留下的密匣,需要极其纯正的张家核心血脉,或者……与西王母宫关联更深的力量。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或许是感应到了张起灵伤口处散发出的那丝微弱的麒麟血气息,又或许是冥冥中某种注定,昏迷中的张终青,眉心的圣殿烙印,竟然再次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但就在光芒亮起的刹那——“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机括弹动声,从黑色密匣内部传了出来!

匣盖悄然滑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股混合着陈旧墨香、淡淡血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气息,从缝隙中弥漫开来……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开启了一道缝隙的黑色密匣上。吴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颤抖的双手稳定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完全掀开了匣盖。

匣内并无想象中的机关暗器,只有一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帛。那绢帛色泽暗黄,边缘已经有些破损,显然年代极为久远。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绢帛上那大片已经变成暗红褐色的血迹!这血并非均匀涂抹,而是以血为墨,书写成了一行行苍劲有力、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急促与决绝的字迹!血书的末尾,没有落款,只盖着一个深深的、仿佛用某种特殊印章烙上去的印记——那印记的形状,赫然是一只狰狞咆哮、背生双翅的穷奇!

“是……张大佛爷!是他老人家的穷奇印!”王胖子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张大佛爷,东北张家的外族代表人物,后期与“它”组织关系密切,他的印记怎么会出现在霍仙姑留下的、关乎“蚀骨祭”的密匣中?

吴邪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轻轻展开那卷沉重的血书绢帛。字迹是用一种古老的密码文字混合着部分汉字写成的,幸好吴邪多年来接触大量古籍帛书,加上之前破解战国帛书的经验,勉强能够辨认出大部分内容。他低声地、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声音在寂静的帐篷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见此血书者,想必吾等已败,或身死,或失陷。长话短说,关乎万家存续,关乎…此界安危。”

“‘它’非物,乃亘古轮回之恶念聚合,寄于天外陨玉而生,渴求脱离虚无,重临人世。西王母所求长生,实则为与虎谋皮,反成其降临之锚点。吾张家世代镇守,以麒麟血为锁,以古楼玉脉为笼,阻其完全苏醒。”

“然‘它’狡诈,侵蚀吾族血脉,诱导内乱,更布下‘蚀骨祭’之毒计。此祭绝非寻常祭祀,乃以至纯麒麟血与至阴圣木灵为双钥,于天宫青铜门前,行献祭之事。并非开启青铜门,而是…以双钥之生命与灵魂为祭品,彻底撕裂封印,为‘它’打开一条通往现世的稳定通道!”

“双钥归一之日,蚀骨祭启之时!”这十个字,被用更加浓稠的鲜血重重勾勒出来,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祥预感!显然,这“双钥”,正是指身负纯正麒麟血的张起灵,与眉心拥有西王母宫圣殿烙印的张终青!他们的命运,早已被“它”和这可怕的蚀骨祭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不是合作开启,而是…作为祭品被献祭!

“吾早年曾与‘它’虚与委蛇,窥得此秘,方知昔日大错特错。然为时已晚,族中已被渗透,吾之言行皆在监视之下。此讯唯有托付霍家仙子(霍仙姑),盼其在最终时刻,能觅得一线生机,阻此大劫。”

“切记!蚀骨祭启动,必有天象异变,青铜门虚影现世。祭坛核心不在门内,而在…门楣之上!毁其核心,或可…中断祭祀。然此举九死一生,且双钥…恐难…保全……”

读到这里,吴邪的声音已经颤抖得无法继续。信息量太大,太过震撼!“它”的真相、蚀骨祭的真正目的、张起灵和张终青作为“祭品”的残酷命运,以及…张大佛爷临阵倒戈留下的警告和…那渺茫的破坏祭祀的方法!这一切,交织成一张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窒息的巨网,将所有人都牢牢罩住!

更令人心悸的变化随之发生!那绢帛上的血字,在接触到帐篷内空气片刻之后,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淡、褪色!仿佛书写它们的血液中蕴含的某种能量正在飞速消散!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清晰可辨的字迹,就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只剩下一片淡淡的黄褐色水渍,以及那个依旧清晰无比的穷奇烙印!这血书,竟然是一次性的!具有严格的时效性!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阻止这个秘密长久地留存于世!

“他娘的!这……这算什么?啊?”王胖子一把抢过已经变成空白的绢帛,徒劳地对着灯光照看,气得浑身发抖,“胖爷我还以为找到了生路,这他妈的…这分明是给小哥和终青判了死刑!还是死得透透的那种!献祭?去他娘的献祭!”

霍秀秀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失声痛哭:“奶奶……你……你留给我的……就是……就是这个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吴邪颓然坐倒,双手深深插入头发中。希望刚刚燃起,就被更深的绝望狠狠踩灭。原来他们一路走来,不仅仅是在探寻秘密,更是在一步步走向“它”为张起灵和张终青设定的断头台!而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又能做些什么?眼睁睁看着吗?

就在帐篷内被绝望的气氛完全笼罩时,一阵剧烈咳嗽声响起。众人猛地转头,只见不知何时,张起灵已经挣扎着半坐了起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见的火焰——那不是绝望,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坚定到极致的…决绝与…杀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哭泣的霍秀秀、暴怒的王胖子、颓唐的吴邪,最后落在了身旁气息微弱的张终青脸上。他伸出手,用那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去了张终青眼角一滴将落未落的泪水。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吴邪,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去长白山。”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沉重的绝望。是的,没有退路了。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献祭的祭坛,他们都必须去。为了解开最后的谜团,为了那渺茫的一线生机,更为了…身边这些生死与共的同伴。

张大佛爷的血书,如同一道最后的催命符,也如同一盏指引方向的幽冥灯,彻底斩断了他们所有的犹豫和侥幸。目标,从未如此清晰——长白山,云顶天宫,青铜巨门!那里,将是一切的终点,还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开端?

帐篷外,夜色如墨,寒风呼啸,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群即将踏上最后征途的…命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