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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大唐中兴 > 第118章 张掖峡谷遇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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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玉门关第三日,朔风卷着棱角锋利的沙砾,噼噼啪啪打在玄甲军的黑铁铠甲上,溅起细碎的白痕。李倓勒住胯下乌骓马的缰绳,抬手抹去眉骨上嵌着的沙粒——指尖触到一片滚烫,正午的阳光把张掖峡谷两侧的赭红色沙丘晒得发焦,沙砾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连流动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吸进肺里像吞了一团火。峡谷横亘在前方,崖壁被风雕成犬牙交错的模样,最窄处仅容五骑并行,阴影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殿下,此谷地势凶险,两侧沙丘疏松易藏兵,需派斥候先探虚实。”陈忠策马上前,玄色披风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他右手下意识按住腰间的倭刀——那是李倓结合西域弯刀特性改良的兵器,刀身狭长锋利,刀柄缠着防滑的牛皮,比传统唐刀更适合骑兵近身格杀。他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刀鞘上的铜环随动作轻响,目光扫过沙丘顶端时,警惕得像蓄势的猎豹。

李倓点头,从贴肉的锦袋中取出李泌所赠的羊皮舆图——舆图边角已被体温焐得温热,上面用朱砂标注的峡谷轮廓格外清晰,旁侧“狭路易伏,慎行”的小字是李泌惯用的蝇头小楷。“秦怀玉!”他扬声唤道,声音穿透风响,“带二十名轻骑斥候,速探峡谷内外,遇敌即刻放响箭示警!”目光扫过列队的三千玄甲军时,他眼底泛起一丝沉毅——将士们身着锻打精良的黑铁铠甲,骑兵的战马也披着重甲,阳光之下如移动的钢铁洪流,甲叶相击的脆响连成一片,是乱世里最让人安心的声音。

骑兵营统领秦怀玉应声领命,二十骑轻烟般窜入峡谷,马蹄扬起的沙雾很快被风吹散。半个时辰后,三枚响箭冲破天际,尖啸声刺耳——斥候传回信号:峡谷内空无一人,出口处只有几具散落的骆驼骸骨,骨头上还嵌着吐蕃弯刀的豁口,显然是商队遇劫后的遗迹。李倓仍不放心,又令步兵营分出三百人作为前队,手持蒙着铁皮的巨盾缓缓推进,粮草队用绳索将驮马连成长串居于中军,自己则率亲卫殿后,整个行军序列如警惕的长蛇,首尾相顾着驶入峡谷。

峡谷内的风比谷外更烈,呼啸着穿过崖壁间的缝隙,发出鬼哭般的呜咽。两侧沙丘高达十余丈,坡面陡峭得几乎垂直,黄沙松散得一踩便簌簌滑落,稍重的脚步声都能引发小型沙崩。李倓策马走在中军侧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双鱼佩——那是郭清鸢新婚夜亲手为他系上的,玉佩边缘被体温磨得光滑,与李泌的锦囊紧紧贴在一起,锦囊里“以利结之,以礼待之”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墨香。他望着前方将士的背影,忽然扬声道:“将士们,且随孤念一遍太白先生的诗——黄沙漫卷汉旗红,万里西征斩吐蕃!”

“黄沙漫卷汉旗红,万里西征斩吐蕃!”三千将士的吼声震得崖壁落沙,声浪撞在赭红色岩石上,反弹出更雄浑的回响。可士气正盛之际,异变陡生——两侧沙丘顶端突然响起“呜呜”的吐蕃号角,那声音粗粝刺耳,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咆哮。紧接着是密集到令人牙酸的弓弦崩响,无数羽箭如密不透风的黑云,带着尖啸从沙丘后倾泻而下,箭簇反光比正午的阳光更刺眼,直奔中军的粮草队而去!

“敌袭!举盾护粮!”陈忠嘶吼着挥刀格挡,刀锋与羽箭相撞,火星溅在他脸上。一支羽箭擦着他的颧骨飞过,在耳后划开一道寸许长的血口,温热的血珠瞬间被风卷成细碎的红点。粮草队的押运士兵猝不及防,不少人惨叫着倒地,羽箭穿透皮肉的闷响与骨骼断裂声混在一起,驮运粮草的马匹受惊狂躁,扬起前蹄将粮袋掀翻在地,金黄的麦米洒在黄沙上,格外刺目。李倓瞳孔骤缩,抬眼望去——沙丘上密密麻麻的吐蕃兵正往下冲锋,他们身着中亚风格的锁子甲,甲片用铜钉固定,手持弯曲的波斯弯刀与短弓,脸上涂着赭石色油彩,裸露的臂膀上刻着狼头图腾,像一群从沙砾中钻出来的恶鬼。

“吐蕃狗贼竟敢伏击!”李倓怒喝一声,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慌乱。他虽承继了建宁王的身体,却带着现代人的冷静思维,又得李泌悉心教导兵法,早已将“临危不乱”刻入骨髓。目光飞速扫过战场——吐蕃兵约有三千之众,与玄甲军兵力相当,但他们占据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且专攻粮草这一致命要害。“传孤将令!”他拔出身侧的横刀,刀锋直指沙丘,“步兵营即刻列建宁弩阵,死死顶住正面!秦怀玉率骑兵营绕至峡谷出口,断敌退路,违令者斩!”

军令通过金鼓与旗帜快速传递,“咚——咚——”的战鼓声压过风响,步兵营统领高举令旗,一千五百名步兵瞬间完成阵型变换,分成三排如铁壁般挡在粮草队前。第一排士兵立刻单膝跪地,将建宁弩架在特制的钢制支架上——这种弩是李倓的得意之作,在汉弩基础上改良了弩机结构,加装了可拆卸的支架,不仅射程达四百步,连膂力稍弱的士兵也能稳定操控,箭簇淬过经烈酒泡制的破伤风草药,中箭者即便当场不死,后续也极易感染化脓。第二排士兵半蹲于第一排身后,弩机与肩同高,视线越过前排肩头,精准锁定冲锋的吐蕃骑手。第三排则手持倭刀与蒙铁巨盾,盾牌相接组成密不透风的墙,同时腰间挂着装满弩箭的皮袋,随时准备为前两排补充弹药。

“第一排,射马!”步兵校尉的吼声刚落,第一排弩箭如流星赶月般射出,箭簇带着破空声,精准命中正在下坡的吐蕃战马。马匹悲嘶着前蹄跪地,将背上的骑手狠狠甩飞出去,有的骑手撞在崖壁上当场昏死,有的则被后续冲锋的同伴踩踏在地,吐蕃兵的队形瞬间乱成一团。不等他们重整旗鼓,第二排弩箭接踵而至,羽箭穿透锁子甲的缝隙,直取骑手咽喉与心口要害,沙丘下顿时倒下一片尸体,温热的血顺着沙丘坡面流淌,在黄沙上冲出蜿蜒的红痕。

吐蕃将领见状暴跳如雷,挥舞着镶嵌绿松石的弯刀嘶吼着加速冲锋——那弯刀刀柄缠着人骨碎片,是吐蕃人炫耀战功的饰物。他身后的精锐重步兵举着浸过油脂的藤牌推进,试图抵近弩阵破除火力压制。这时第三排的步兵立刻上前,盾牌组成的墙缝中,倭刀寒光一闪而出,精准挑开吐蕃兵的弯刀,再顺势劈砍其持械的手腕。一名吐蕃兵侥幸冲破盾牌缝隙,举刀便朝李倓扑来,陈忠侧身如狸猫般避开,倭刀反撩,刀锋划过对方脖颈,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玄甲上,瞬间被风沙吹干成暗褐色的印记,只留下黏腻的触感。

李倓坐镇中军,目光始终如鹰隼般锁定两侧沙丘。他很快发现吐蕃兵的破绽:虽悍勇却缺乏统一调度,冲锋时各自为战,前排伤亡后后排便乱了章法,显然是长期靠掠夺为生的散兵习性。“前两排交替射击,保持箭雨密度!”他扬声补充下令,建宁弩阵立刻调整节奏——第一排射击完毕后迅速退至第三排后方装填,第二排无缝顶上射击,如此循环往复,密集的箭雨如瀑布般倾泻,将吐蕃兵死死按在沙丘半腰,连露头都成了奢望。

与此同时,秦怀玉率领一千五百名玄甲骑兵正沿着峡谷外侧的戈壁疾驰。玄甲军的战马都是精心挑选的焉耆马,高大健壮,蹄子裹着防滑的麻筋,即便在布满碎石的戈壁上也能保持全速奔跑,马蹄踏碎碎石的声响连成一片,如闷雷滚过荒原。秦怀玉身披双层甲胄,手持一丈八尺的黑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着慑人的寒芒,他回头朝身后将士嘶吼:“殿下把断后的重任交给咱们,都拿出玄甲军的血性来!先冲散他们的后援,再把峡谷出口堵死,一个都别放跑!”

峡谷出口处,吐蕃兵预留了五百人作为后援,这些人正斜倚着弯刀谈笑,有的甚至在烤食劫掠来的羊肉,空气中飘着焦糊的肉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回头时只见黑色的骑兵洪流如冲破堤岸的潮水般涌来,为首的秦怀玉如战神下凡,长枪一挑便将吐蕃后援统领挑落马下——那统领的锁子甲如纸片般被穿透,尸体被枪尖带着甩出数丈远。玄甲骑兵的冲击力堪称恐怖,战马的具装撞得吐蕃兵人仰马翻,黑铁长枪刺穿甲胄的闷响、骨骼断裂的脆响与惨叫声混在一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吐蕃后援便被冲得溃不成军,不少人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秦怀玉率军控制住出口后,立刻分出五百骑兵沿峡谷内侧包抄,马蹄声在狭窄的谷道内形成回声,如催命的鼓点。正在谷内冲锋的吐蕃兵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望见玄甲军的黑色旗帜,士气瞬间崩溃——他们本就靠地形优势作战,如今退路被断,等于成了瓮中之鳖。不少人扔下兵器想要往沙丘深处逃窜,却被松散的黄沙陷住脚踝。李倓抓住这致命时机,横刀直指前方:“弩阵前移,第三排改为前锋,追击残敌!”

建宁弩阵立刻变换队形,第三排手持倭刀的步兵率先发起冲锋,刀锋劈开空气的锐响与呐喊声交织,前两排弩兵紧随其后,边推进边射击,将试图逃窜的吐蕃兵一一放倒。一名吐蕃兵抱着头往沙丘上爬,脚掌刚蹬住一块岩石,便被陈忠掷出的倭刀精准钉在沙地上——刀身没入沙丘大半,只留缠牛皮的刀柄在外摇晃,那兵惨叫着挣扎片刻,便没了声息。李倓策马追击,乌骓马踏过散落的箭簇与尸体,他俯身捡起一面吐蕃军旗,旗面上绣着狰狞的狼头,獠牙用金线绣成,被他用长枪挑破狼头双眼,扔在地上任由马蹄反复践踏,旗面很快被黄沙与血污染成黑红色。

激战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当夕阳将沙丘染成血红色时,峡谷内的厮杀终于停歇。吐蕃兵的尸体铺满了峡谷底部,层层叠叠堆成小山,黄沙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块,踩上去黏腻打滑。玄甲军的士兵们拄着兵器大口喘息,不少人的铠甲被弯刀劈出豁口,脸上沾着血污与沙砾,但眼神中都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胜利的光芒,有人甚至摘下头盔,用沙砾擦拭脸上的血痕。

“殿下,战果清点完毕!”秦怀玉满身尘土地策马奔来,甲胄上还挂着吐蕃兵的血污,连战马的鬃毛都沾着沙砾与血痂,他声音因嘶吼而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却难掩兴奋,“吐蕃兵战死五百一十三人,被俘二百五十三人,侥幸逃脱者不足百人!我军战死四十二人,重伤一百二十五人,轻伤八十七人——粮草队仅损失三匹驮马,粮袋完好无损!”

李倓长舒一口气,悬了一个时辰的心终于落地,他翻身下马时,才发觉掌心因攥紧缰绳而磨出了血泡。走到一名被俘的吐蕃兵面前——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的赭石油彩被汗水冲得花一块白一块,锁子甲内的粗麻布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们为何在此伏击我军?吐蕃主力如今在何处?”李倓刻意放缓语速,用西征前请西域商人悉心教授的吐蕃语发问——发音虽略带长安腔调,却足够清晰,避免了言语不通的隔阂。

那吐蕃少年吓得浑身一哆嗦,膝盖一软便要跪下,被陈忠伸手扶住。他不敢直视李倓的眼睛,头埋得几乎贴到胸口,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大将论莽热的命令,他说……说唐军西征必走张掖峡谷,伏击粮草队就能断你们的补给,让你们不战自溃。主力……主力在焉耆附近集结,有三万多人,计划先打下安西四镇,再……再直逼玉门关。”

李倓心中一动——论莽热是吐蕃近年来崛起的名将,以悍勇善战闻名,曾多次率军袭扰河西边境,朝廷对他颇为忌惮。他拍了拍陈忠的手臂,示意他松开那少年,沉声下令:“将所有俘虏分开看管,重伤者先包扎伤口,严禁士兵虐待——挑十几个衣着华贵、看起来有身份的,单独安置在帐篷里,好酒好饭招待,我要亲自问话。”这正是李泌锦囊“以利结之”的深意——这些俘虏不仅是战俘,更是了解吐蕃军情的活情报,善待他们才能撬开其口。

此时步兵营校尉捧着一把建宁弩匆匆走来,弩臂上还沾着吐蕃兵的血渍,他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殿下,您看这弩阵的威力!吐蕃人的锁子甲根本挡不住,不少战马都是被弩箭射穿马眼或膝盖倒地的,连他们的藤牌都能射透!还有这倭刀,劈砍起来比唐刀更趁手,刃口锋利,砍断吐蕃弯刀跟切木柴似的,近身格杀时特别管用!”

李倓接过弩机,手指抚过略显温热的弩臂——虽有轻微磕碰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结构稳固。他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战场:“建宁弩的远射压制,配上倭刀的近身格杀,再加上骑兵的机动包抄,这便是多兵种协同作战的威力。吐蕃兵虽勇,却不懂配合,只会一味猛冲,自然不是对手。”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挫败了吐蕃的伏击,更验证了他改良兵器与战术的可行性,为后续的西域征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让玄甲军将士对新战术更有信心。

陈忠在清理战场时,意外发现了吐蕃兵隐藏在沙丘背阴处的粮草与兵器囤积点——挖得很深的沙坑用油布遮盖,里面除了风干的牛羊肉、青稞饼和皮囊装的马奶酒,还有不少从中原掠夺的丝绸、瓷器,甚至有几箱来自长安西市的胭脂水粉,显然是劫掠商队所得。“殿下,这些物资正好补充我军消耗,吐蕃人倒是贴心,给咱们送来了现成的补给。”陈忠拎起一袋青稞饼,晃了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倓走到物资堆前,拿起一匹绣着缠枝莲纹样的蜀锦——这锦缎的织法与长安西市粟特商贩卖的一模一样,针脚细密,色泽鲜亮,显然是刚劫掠不久的。“把这些物资登记造册,受伤的将士优先补给,绸缎和瓷器留着,将来可以用来与西域部落通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被押解过来的俘虏身上,“被俘的吐蕃兵也给他们分些青稞饼和水,别让他们饿死——咱们留着他们,比杀了他们有用得多。”话音刚落,他又补充道,“今晚在峡谷外的平坦处扎营,派三倍岗哨轮值,篝火要烧得旺,防止吐蕃残兵反扑。”

夜幕降临,戈壁上的风渐渐转凉,玄甲军的营寨亮起成片篝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李倓坐在大帐中,面前的案几上铺开羊皮舆图,他用朱砂笔在焉耆的位置画了个圈——那是俘虏口中吐蕃主力的集结地。陈忠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香气瞬间驱散了帐内的寒气,他低声道:“殿下,那些被俘的吐蕃贵族已经招了,论莽热手下有三万大军,其中八千是精锐的‘悉补野’重步兵,铠甲用牦牛皮与铁皮叠加制成,还配备了不少西域的投石机,射程能到两百步。他们计划先取安西四镇的龟兹,再以龟兹为跳板,直逼玉门关。”

李倓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舆图上的焉耆——三万吐蕃军确实是不小的威胁,尤其是那八千重步兵和投石机,若是正面硬拼,玄甲军必然会有不小的伤亡。但他望着舆图上标注的水源与绿洲,又想起白天建宁弩阵的威力,心中渐渐有了底气。“明日一早咱们继续西进,加快速度与安西都护府的守军汇合。”他舀了一勺羊肉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安西都护府有六千守军,熟悉西域地形,再加上咱们的三千玄甲军,建宁弩阵对付重步兵正好,骑兵负责袭扰投石机阵地,未必不能与论莽热一战。”

帐外传来士兵们粗犷的歌声,是李白那首《西域行》的调子,被将士们用带着沙砾感的嗓音传唱,“莫念长安春色好,楼兰不破不还东”的尾音拖得极长,在戈壁夜风中荡出很远。李倓走到帐外,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这星辰与长安的星辰别无二致,却照亮了截然不同的疆场。他抬手摸了摸怀中的诗稿,李白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墨香与酒气,又摸了摸郭清鸢的双鱼佩,玉佩温润依旧,是乱世中最温暖的慰藉。他在心中默念:“长源先生,太白先生,清鸢,孤定不负所托,必让汉旗重插西域疆土,护大唐万里河山。”

不远处的篝火旁,被俘的吐蕃兵正捧着陶碗喝热粥,粥里还掺了几块羊肉。他们望着玄甲军士兵互相包扎伤口——一名唐军士兵帮同伴缝合肩甲上的刀伤,动作虽笨拙却格外细心,另一名士兵则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伤兵。一名年长的吐蕃兵放下陶碗,轻声对身边的少年说:“唐军……不像论莽热大将说的那般嗜杀,他们连伤兵都给包扎,还给咱们热粥喝,倒比吐蕃贵族待咱们还好。”这句话被负责看管的唐军士兵听到,他没有呵斥,只是递过一块烤得焦黄的胡饼,用生硬的吐蕃语说:“好好吃饭,养好力气。等打完仗,你们要是想回家,殿下会放你们回去。”

李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泛起一丝浅笑——越发觉得李泌“以礼待之”的计策高明。征服西域从来不是靠武力屠戮,而是靠人心归附。这些吐蕃俘虏既是了解敌情的情报来源,将来也可能成为化解吐蕃与西域部落矛盾的桥梁。他转身回到大帐,取来狼毫笔,在舆图空白处写下“张掖初捷”四个大字,笔尖落下的瞬间,仿佛已经看到西征大军踏平焉耆、重收安西四镇的曙光,正从西域的地平线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