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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赛当天清晨,优奈右眼皮莫名跳了几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萦绕心头。

她仔细核对着行李清单,心里默念:行程表、急救箱、备用球拍、能量饮料……一切井井有条。然而,当队伍在校门口集合,真田弦一郎开始点名时,那个最让人担心的名字果然出了问题。

“切原赤也呢?”真田的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柳莲二冷静地翻开笔记本,语气毫无波澜:“根据概率计算,切原赤也脱离队伍单独行动并迷路的可能性为91.8%。”

优奈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切原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嘈杂的车流声。

“赤也!你在哪里?校车要出发了!”

“学姐!”切原的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我已经在路上了!我自己去场馆!你们不用等我!”

“你自己去?”优奈提高了音量,“你知道路吗?还是等我们一起……”

“没问题的!放心吧学姐!我可是立海大的王牌!要学会独立!”切原急匆匆地打断她,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莫名其妙的豪情壮志,“就像学姐你之前一个人敢去北海道一样!我也要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先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优奈心中的不祥预感加剧,原来这傻孩子是受了她之前独自旅行的“鼓舞”,才搞出这幺蛾子!她赶紧向真田和幸村汇报。

果然,接下来无论优奈如何发信息打电话,切原的回复都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失联。再打通时,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学姐,我好像坐过站了…这里…这里有个牌子写着‘青春学园’……”

“青春学园?!”优奈眼前一黑,那是青学!和比赛场馆南辕北辙!“赤也,你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情况紧急,但比赛即将开始,真田和幸村必须带队准时到场热身适应场地,无法离开。

“优奈,”幸村当机立断,目光沉稳地看向她,“看来现在只能拜托你去接切原了。保持联系,注意安全,接到后立刻赶来场馆。”

真田眉头紧锁,显然极不放心,但大局为重,只能沉声叮嘱:“务必尽快把那个松懈的家伙带回来!”

于是,优奈独自踏上了寻找迷路海带的征程。

辗转找到青春学园,刚靠近网球场,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乒乓乓乓的声响和几声压抑的痛呼。优奈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球场内一片狼藉,几个网球散落在界外,一个装球的框子倒在地上,黄绿色的小球滚得到处都是,几个青学队员正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无奈。

场边,手冢国光身姿挺拔地站着,镜片反射着冰冷的白光,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空气凝结。而切原赤也,则像只被吓傻的鹌鹑,耷拉着脑袋,一脸心虚地站在手冢面前,脚边还滚落着一个罪魁祸首般的网球。

“赤也!手冢君!”优奈连忙跑过去,先一把拉住切原的胳膊,然后朝手冢连连鞠躬,“对不起!非常抱歉!手冢君,这是我们立海大的部员切原赤也,他迷路误闯到这里,是不是、是不是又闯祸了?”她看着这一片混乱,头皮发麻。

切原见到救星,小声飞快解释:“学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故意欺负他们,一切都是误会。” 优奈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一场由切原单方面制造,愚蠢又巧合的连锁事故。

手冢的目光从切原身上移开,落在优奈因奔跑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当看清是她时,镜片后那双冰冷的眸子微缩了一下,周身那慑人的寒气竟奇异地收敛了几分。他想起了北海道那个冬天,以及之后偶尔的网络聊天。

“细川桑?”手冢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凛冽,“原来他是你的部员。”

“是!非常对不起!”优奈再次深深鞠躬,“所有损失我们立海大会负责赔偿!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手冢看了看一片混乱的球场,又看了看优奈满是歉意的脸,淡淡道:“没有人员重伤,只是需要整理。下次请务必看好他。”这话虽是对着切原说,目光却更多停留在优奈身上。

优奈拉着切原帮忙一起收拾好场地,又再次郑重道歉后,准备立刻离开。她必须尽快赶回比赛场馆。

“细川桑。”手冢却出声叫住了她。

优奈回头,略带疑惑:“手冢君?”

手冢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自然:“这个时间附近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去附近的车站。”

“啊?这太麻烦手冢君了…”

“顺路。”手冢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已率先迈步。

去车站的路上,手冢沉默地走在前面,步伐却有意地放慢了些许。优奈跟在一旁,努力找话题缓解尴尬。

“再次抱歉,手冢君,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手冢微微侧目,“嗯,确实意外。最近一切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关心。”

短暂的沉默后,手冢目视前方,仿佛不经意地提起,“上次你给的布丁,回去后尝了。味道不错,多谢。”

优奈有些意外,随即微笑,“啊,你喜欢就好!那款确实很好吃的!”

“嗯,”手冢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家母前些天偶然提起,说希望有机会再和你一起游玩。”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奇特的安静,并不算太僵硬,反而有种基于旧识的默契。切原则像个小跟班,耷拉着脑袋跟在最后,偷偷观察着前面并排走的两人。

【布丁……】切原的脑袋瓜努力运转,【学姐送布丁?】他直觉感到哪里怪怪的,但他那单线条的思维根本分析不出所以然,只能挠着头,把疑问憋在心里。

将两人送到车站,确认了电车路线后,手冢才微微点头:“路上小心。”

“谢谢你,手冢君!今天真的非常抱歉!”优奈再次道谢。

手冢看着她和依旧心虚的切原上了电车,才转身离开。

电车上,优奈总算松了口气,看着身边耷拉着脑袋的切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次还敢不敢自己乱跑了?”

切原抬起头,终于把那个憋了一路的问题问出了口,“学姐,你给青学的手冢部长的布丁,是什么口味的?还有吗?”

优奈被他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哭笑不得,“现在是想这个时候吗?还是想想怎么跟幸村还有真田解释吧!”

切原“啊”了一声,表情瞬间垮掉,可怜巴巴地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