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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脚的客栈,沈晏清快速整理起行李,他问银烬:“银烬你的行李呢?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找上来,而且元宝也是会武的,你不用太担心,你也可回去收拾行李,我们东边城门口见。”

银烬看了眼把装满书籍的书笈背上的元宝,看着个头小小,倒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样子。

“我没有行李。”银烬直截了当地说道,她顿了顿,问沈晏清,“你和你的小厮会不会骑马?”

“我不太会骑,元宝倒是会的,他爹是我家的马夫,出门都是坐马车由元宝架马的,”沈晏清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原本计划在越县玩多几天的,来时的马车便卖了,收拾好行李后还得去西市重新买辆马车。”

等收拾完行李去西市买好马车再到东城门太耽搁时间,“你收拾好行李直接去东城门口等我,”说完,银烬直接从客栈厢房的窗户一跃而出。

等主仆两人收拾好行李到了东城门口,只见银烬已经手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和一匹较矮小的马站在城门口等着了。

“马车太慢,我也坐不惯,我跟你一起骑一匹,你家小厮骑一匹,”银烬将较矮小的那一匹的缰绳递给元宝。

“哦哦,那行。”沈晏清点了点头,觉得银烬说得有道理。

三人刚准备上马,银烬转头向后方目光锐利地看去,直见街道远处人头耸动,隐隐约约看着有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在向城门口这边来。

银烬一把将沈晏清抱起飞身上马。

沈晏清只觉眼前景象一花,已经被银烬带上马坐在了马上,而银烬也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后,瞬间一阵阵好闻的冷香扑鼻而来。

“追上来了,走!”见元宝也上了马,银烬一甩缰绳,一夹马腹,马便飞奔了出去。

元宝连忙也甩了下缰绳跟上。

只听身后一阵脚步追赶声,“别让他们出城!给我拦住他们!”

可惜已经晚了,三人趁着城门口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架着马直接冲出了城门。

一群衙役连忙也骑马追了出来,但终是慢了一步,没追上将人跟丢了。

一路疾驰,见已将人甩掉,银烬这才拉了拉缰绳让马慢了下来。

元宝奋力紧跟在银烬身后,见银烬的马慢下了下来,也让身下的马放慢了速度,紧贴着银烬的马一侧跟着,生怕跟丢了。

银烬刚才一套动作可把元宝吓得不轻,这人要是心思歹毒把自家少爷绑走了,他可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不过以银烬身下那匹马的马力要甩掉他身下这匹小马是轻而易举的,这位公子应当不是什么坏人,如此想着,元宝稍稍将提着的心放下了些。

“甩掉了?”沈晏清和银烬一同拉着缰绳,见身下马的速度放缓了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激动。

“嗯。被官兵追的感觉如何?”银烬嘴角衔着笑问道,沈晏清有些雀跃的情绪太过明显。

“实在刺激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味着刚才的刺激场景,一路奔驰,耳畔是呼啸的疾风,身后是那些衙役的厉喝,沈晏清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安逸,这般场景他只在话本中看过,压下激动的情绪,沈晏清突然正色朝紧跟在一旁的元宝道,“元宝,回家后此事万不可与母亲说起。”以他母亲的性子知道了怕是又得是一番说教。

“知道了,少爷。”紧跟着两人身侧的元宝应道,心想要是让夫人知道他让少爷处于此等危急情境中,他的小命怕是不保。

“吁——”突然银烬一拉缰绳,身下的马前蹄抬起,马的前身高高仰起,沈晏清身子往后一倒,直直撞进了银烬的怀里。

马停了下来,面前是一条岔路,“接下来往哪走。”银烬不认识路,一路都是靠沈晏清指的路。

沈晏清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如今的姿势有多亲密。

一路疾驰,怕沈晏清掉下去,两人本就靠得很近,如今更是背贴着胸,沈晏清能清晰感觉到紧贴着自己背部银烬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说话间银烬口中的气息如羽毛拂过自己的脸,痒痒的,鼻尖萦绕的那股好闻的冷香也很难忽视。反应过来的沈晏清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原本有些平复下来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又加快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圈在怀中。

沈晏清有些慌乱地从怀中拿出地图,指了指右边的路,“往这边。”

“架!”没有发现沈晏清的异样,银烬一夹马腹,马儿又冲了出去,希望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座城池。

原本走的是小路,甩掉那些衙役后,三人拐回了官道,在官道上三人遇到了另一路也是骑马上京赶考的三名学子,沈晏清热情地邀请对方一同赶路。

几人一边赶路一边研讨史学,讨论时政,抒发心中抱负,沈晏清是个招人喜欢的热情性子,几人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沈弟竟舞象之年便已是举人,真是少年才俊,后生可畏。”说话的是一个叫程毅的学子,此人是第二次参加春闱,现年二十七。

银烬不是个爱聊天的,只是自顾自骑着马。

“程兄过誉了,”沈晏清谦虚道,转念问银烬,“说起来还不知道银烬多大了?”

“二十,”银烬随便报了个比沈晏清大的岁数,原主的年纪已有五百多岁,容貌却完全是一副不到二十的少年模样,上一世都快三十了也不符。

“竟比我还大两岁。”沈晏清本以为银烬可能比他小些。

“叫声哥哥来听听。”银烬戏谑一笑,惹得沈晏清一脸窘迫。

又走了一段路,只见前方那官道上尽是三三两两衣衫褴褛形容枯瘦的行人。

“应是家乡受灾准备投奔他处的流民,再有三十里不到便是承县了。”沈晏清说道,他经常随同父亲施粥救济这些从灾地而来的流民。

等众人驱马走上前从那群流民身边经过,形容枯槁的流民皆向他们看来,一双双满是疲态的眼睛直直盯着高马上的几人。

“看着真是可怜,”同行一个叫陆哲承的学子说着从行李中翻出些干粮,又从腰间钱袋内拿出些碎银下马递给了一对母女。

随后另外几人也学着陆哲承一样纷纷掏出干粮银钱赠予周围的流民。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得了银钱跟干粮的流民纷纷道谢。

沈晏清也打算下马,银烬腾出一只手抓住沈晏清一边肩头阻止了他下马的动作后,摇了摇头,“你也说还有三十里不到就有县城,当地官员自然会安置这些流民。”

看银烬的表情,觉得银烬应该还有其他考量,虽然不太赞同银烬的做法,但沈晏清还是歇了下马的念头。

“哼,银公子真真铁石心肠。”骑着马从银烬旁边经过,陆哲承鄙夷地看了银烬一眼。

这陆哲承一开始看银烬仙姿佚貌便十分热情地跟银烬搭话,但银烬嫌他烦一直冷冷的不想理会,对方见热脸贴了冷屁股有些气恼,后又知道银烬只是一介散人,他便不怎么看得起银烬,如今看银烬如此,便忍不住奚落一番。

银烬理都没理对方驱马直接往前超了过去。

“银烬你不必在意他的话。”沈晏清也不怎么喜欢这个陆哲承,对方一开始看银烬的眼神就让他很是不喜。

“没事,我当他放屁。”是真心善还是做表面功夫银烬一眼便能看出,这陆哲承完全一副伪善的嘴脸,只是这大善人可未必那么好当。

听银烬这么说,沈晏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快要下雨了,”看了眼天色银烬又让身下马加快了速度,将陆哲承一行人甩在了身后,他可不想淋成落汤鸡。

紧赶慢赶,还是没在雨下下来前进城,三人在雨刚落下的时候找到了座破庙避雨。

没过多久,陆哲承一行人也进了破庙,个个身上都湿透了,十分狼狈。

“银公子当真是睚眦必报,就因在下说了一句铁石心肠便明知这天快下雨,只管自己赶路也不提醒我等一声。”这阴阳怪气的俨然是陆哲承。

“嘴长我身上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银烬鼓捣着刚升起的火堆,眼神都没给陆承哲一个。

“你!”陆承哲被银烬的口气激到,刚想上前再指责几句,破庙门口又涌进了一群人,是刚才路上碰到的流民。

“晚上别睡太死,”银烬挑了挑火堆中的柴火对陆承哲三人说道。

陆承哲看银烬那一脸冷漠的样子还想上前指责几句被同行的蔡辉邺拦下后,冷哼一声朝银烬斜对面去了。

“早知道不邀他们同行了。”沈晏清坐在银烬身边有些懊恼地说道,“不过银烬你说的晚上别睡太死是何意?”

“晚上你就知道了。”

流民一拥而入破庙,破庙便显得拥挤了起来,但好在那些流民围成一堆,并没有往银烬他们那边挤。

沈晏清好心地提供了自己的火镰帮流民们生了火。从流民聚集处往回走,他的步伐有些出奇地慢。

早就看出沈晏清异样的银烬从怀中摸出一个敞口瓷瓶递了过去:“擦伤膏,涂点会好受些。”从知道沈晏清不太会骑马,她便预料到长时间驾马大腿内侧很可能会擦伤,在买马的路上便顺带买了瓶擦伤膏。

“多,多谢!”沈晏清红着耳根接过。

见沈晏清那不好意思的模样,银烬恶趣味上头道:“要我帮忙么?”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沈晏清耳根的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脸上。

夜幕降临后,众人陆陆续续席地睡了过去。

“公子……公子……”沈晏清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自家小厮的声音有些缥缈地传入耳中。

揉了揉眼睛,沈晏清努力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刚想开口就被银烬伸手捂住了嘴。

银烬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沈晏清点了点头,银烬才放下捂住他的嘴的手。

然后银烬伸手揽住沈晏清的腰,悄无声息地跃上了破庙的横梁上,回头示意元宝也上来。

看自家小厮有些困难地也爬上了横梁,沈晏清想起银烬刚才噤声的动作用气音问道,“银烬这是在做什么?”

坐在横梁上,银烬用下巴指了指原来流民围坐的位置。

借着从屋顶破洞照进来的月光看去,沈晏清看到之前围成一堆的流民人数明显少了好几个。

没一会儿就有一小群流民从庙门口进来将陆承哲三人围了起来。

陆承哲三人被流民弄醒绑了起来,然后放在一旁的行李很快便被流民们翻得满地都是,值钱的东西被搜刮得一干二净。看起来像带头人的一脸痞相的中年男人朝陆承哲三人说道:“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识相点给爷交出来,乖乖地爷不动你们性命。”

“老大,另外两个不见了,行李也不见了。”一个塌鼻梁三角眼的男人朝中年男人说道。

“那两个倒是机灵,先跑了,”在官道上中年男人便看出来银烬那边是有防备心的,所以一开始就先冲着陆承哲这边来了。

旁边其他流民有被吵闹声吵醒的,看了一眼陆承哲那边,立刻倒头装睡。

“这……”沈晏清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白天还对着陆承哲一行人满脸感激说对方是活菩萨的人如今竟成了强盗土匪,然后瞬间便明白了白天银烬阻止自己要救济流民的行为和那句“晚上别睡太死”。

“他们不会杀了陆承哲他们吧?”沈晏清有些担心地说道,也没说要下去帮忙,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识相不反抗乖乖把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都交出去的话,不会。”银烬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悬挂在横梁上,一副看戏的表情,这波人看着就是个只图财不害命的,倘若陆承哲三人要拼力反抗就难说了,“如果真动手了我会阻止。”知道沈晏清的心思,银烬给了一颗定心丸。对于陆承哲一行人的死活银烬是不在意的,但沈晏清这个朋友她是想交的。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陆承哲一行人已经被吓破胆了,把身边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全交了出去。

“倒是个识相的。”银烬挑了挑眉。

一直到那几个流民离开,判断对方已经走远,银烬这才揽着沈晏清的腰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陆承哲一行人此时跟个惊弓之鸟似的,被银烬跳下房梁的的动静又吓了一跳。

一看是银烬,陆承哲怒目圆睁又是一顿指指责,“好啊,你明知这群流民里有土匪强盗也不提醒我们一句,只管自己躲起来。”

斜了陆承哲一眼,银烬抱臂靠着一根顶梁柱一副我已经提醒你了的表情,“我说了晚上别睡太死。”

“你这算什么提醒,”看银烬与沈晏清两人衣裳整齐,再看看自己身上被那群土匪翻找财物后的狼狈样,陆承哲有些忿忿不平,同行的另外两人也用有些责怪的眼神看向银烬与沈晏清。

“走了。”看天已经蒙蒙亮,懒得理陆承哲这傻x,银烬将提前放上房梁的行李取下来,示意沈晏清走人。

不喜陆承哲的态度,原本想同其理论一番,见银烬已经向庙门口走去,沈晏清对陆承哲一行人叉手行了一礼,“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随后带着元宝跟上了银烬的脚步。

等陆承哲一行人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也打算上路的时候,发现马也被那群土匪给牵走了。

“还好银烬你谨慎,提前把马牵到林子里去了,不然接下来的路我们可就要步行了。”回想庙中经历,沈晏清有些庆幸地长吁口气,要不是有银烬在,自己必然同陆承哲三人一样的下场。经此一事,他对自己一直秉承的乐善好施的处世之道也有了些改观,也更加庆幸能结识银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