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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雪也小了些。阳光洒在雪原上,亮得耀眼。

草原的夜风卷着沙砾,拍打着匈奴王庭的毡帐,帐内篝火噼啪作响,将人影投在鞣制的牛皮帐壁上,忽明忽暗。

一名鬓角染霜的部落首领从阴影里挪步出来,羊皮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狼皮褥子,留下几道褶皱。

他攥着拳,指节抵着腰侧的弯刀鞘,声音被帐外的风声揉得发颤:“呼厨泉,单于尸骨未寒,河套已被汉军啃去半壁——要不,咱们降了大汉吧?朝廷向来容得下咱们,只要能留在这片水草地休养生息……”

他说着转头看向左右,目光扫过另外几名首领冻得发红的脸颊:“大伙儿说,是……是不是?”

“是”字刚飘出唇,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他僵着脖子低头,见一柄青铜短刃从自己腰侧捅了出来,刃尖挂着暗红的血珠,正顺着刃槽往下淌,在羊毛毡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血……”他喉结滚了滚,才发现温热的液体正从嘴角往外涌,顺着下巴滴在胸前。视线开始发花,他费力地抬眼。

撞进呼厨泉那双淬了冰的眸子——那双眼原是跟着老单于狩猎时见过的,那时还带着少年人的桀骜,此刻却只剩阴鸷,像草原上盯着猎物的饿狼。

“你……你敢……”他伸出手,指节抖得像风中的草茎,话没说完,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咕嘟嘟”的血沫堵了嗓子眼。

脑袋一沉,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直挺挺栽在地上,狼皮褥子被溅起的血濡湿,发出沉闷的吸声。

呼厨泉抬脚踹在尸体胸口,将人踢得翻了个身,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血珠甩在帐壁上,像溅了几朵红梅。

他眯着眼扫过帐内,篝火映在他脸上,把颧骨的棱角磨得愈发锋利:“单于死了,我是他弟,这单于之位,自然该我坐。”

话音落,帐内死一般的静,只有篝火偶尔爆出火星。几名首领缩着脖子往后退,有人脚下绊到了装马奶酒的陶瓮,“哐当”一声,吓得他连忙扶住瓮沿,脸白得像刚剥的羊皮。

“怎么?”呼厨泉往前踏了半步,短刃的寒气逼得最前面的首领打了个哆嗦,“有谁不服?”

“我不服!”

铁弗部的首领猛地扯开羊皮袍,露出腰间的铁牌——那是老单于亲赐的部落信物。他瞪着眼,络腮胡都竖了起来:“呼厨泉你算个什么东西!单于刚闭眼你就弑杀同族,真当我铁弗部没人了?”

呼厨泉没说话,只是眼底的杀意像潮水似的漫了上来。他突然往前一冲,短刃带起一道冷光,直刺铁弗首领心口。

“来人!给我剁了这叛逆!”铁弗首领慌得往后躲,手往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方才进门时为表“无防”,弯刀被留在了帐外。他转头朝帐门喊,声音都劈了叉,“亲兵!人呢?”

帐门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外面的景象:他带来的十几个亲兵全倒在雪地里,脖子上都缠着弓弦,血在雪地上冻成了暗红的冰碴。呼厨泉的亲卫正用脚把尸体往毡帐后拖,动作利落得像处理死羊。

“你……你早有预谋!”铁弗首领腿一软,顺着毡帐壁滑坐在地,看着呼厨泉举着带血的短刃走近,声音抖得不成调,“别、别杀我!我认你!我认你当单于!”

呼厨泉嘴角勾了勾,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他攥着刀,一下捅进铁弗首领的小腹,又猛地往外一抽,再捅进去——一下,两下,直到对方的惨叫声变成嗬嗬的漏气声。

“认?”他把刀往地上一戳,刃尖扎进铁弗首领的掌心,“本单于要的不是认,是怕。”

帐内彻底没人敢出声了。有个年轻的首领吓得牙齿打颤,“咔嗒咔嗒”响,被旁边的人悄悄拽了拽袖子,才咬着牙没敢哭出声。

呼厨泉拔出刀,用铁弗首领的袍角擦了擦刃上的血,声音冷得像帐外的冰:“再说一遍,我当单于。谁反对?”

“不、不敢反对!”离得最近的首领先开了口,他趴在地上,额头快贴到毡子上,“您是单于之弟,本就该继位,我等……我等心服!”

其他人连忙跟着附和,声音此起彼伏,像被赶的羊群。

呼厨泉这才收了刀,插回腰间鞘中。他踩着地上的血污走到帐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记住了,我匈奴王庭,绝不降汉。

谁要是敢提‘投降’二字,”他抬脚踢了踢铁弗首领的尸体,尸体肚子上的窟窿里还在往外渗血,“下场就跟他一样。”

众人连忙点头,有个胆小的甚至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毡子上,闷响一声。

沉默了半晌,一个瘦小的首领犹豫着抬起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单、单于……那咱们现在往哪去?汉军在后面追,左国城也丢了,弟兄们冻了三天,有的连弓都拉不开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是啊,认他当单于容易,可总得有条活路走。

呼厨泉眯眼看向帐外,夜风把远处战马的嘶鸣送了进来。他攥了攥拳,指甲嵌进掌心:“汉军势大,硬碰硬就是找死。咱们撤,离开河套,回漠北去。”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草原上还有不少散部,咱们去整合了,重新建王庭。等攒够了力气,再回来报仇。”

众首领对视一眼,虽舍不得河套的水草,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当下没人再敢多话,只低着头应“是”。

“走!”呼厨泉一挥手,率先掀帘出帐,“带一万精骑,往东北走,天亮前撤出汉军的视线!”

毡帐外的风更紧了,马蹄声踏碎了雪,朝着茫茫漠北而去。

与此同时,左国城内正飘着炊烟。

城墙下的血污已被雪盖了大半,有汉军士卒正拿着扫帚清扫街道,偶尔能看到几个匈奴百姓探头从门缝里看,见士卒没拿他们的东西,又悄悄缩了回去。

单于府里却热闹得很。

原本属于匈奴单于的王座被撤了,换了张汉式的案几,赵风坐在案后,手里捏着一卷竹简,嘴角噙着笑。

案前两侧,赵云、黄忠、甘宁、太史慈、张辽、高顺等将领站在左首,郭嘉、戏志才、徐庶、鲁肃等文官立在右首,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低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