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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有个去处。”戏志才接口道,他刚咳完,脸色还有点白,“无极甄家,世代经商,北到幽燕,南至荆襄,光是绸缎庄就有两百多家,更别提粮铺、酒肆了。听说甄家主近年想往朝堂上靠,正缺个能结交各方势力的由头——这酒,便是最好的敲门砖。”

赵风拿起一坛酱香型的酒,掂量了一下,笑道:“我等往甄家跑一趟。和甄家主谈谈,这酒的买卖,咱们二八分账,咱们八,甄家二。”

典韦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摸着后脑勺道:“将军,这……甄家能乐意?他们跑前跑后铺路子,才得两成?

郭嘉却笑了,用指节敲了敲酒坛:“笨货,这酒是独一份的宝贝。甄家若不接,有的是商号抢着要。

他们拿两成,看似少,却能借着这酒结交天下权贵——对想往朝堂上靠的甄家来说,这人脉可比银钱金贵多了。”

他凑近赵风,压低声音,“何况将军这酒,往后还能提价、出新,甄家若想一直分这两成,就得乖乖把路子铺得稳稳当当。

戏志才指尖点着契约上的分账条款,眼里也闪着光:“将军这是拿两成利,钓住甄家这条商路大鱼。”

在颍川盘桓的几日,赵风并未闲着。白日里指点匠人完善蒸馏器,夜里便借着郭嘉、戏志才的引路,往颍川各处寻访——老神仙的“名录”上,可不止郭嘉、戏志才两个名字。

头一日去寻钟繇时,恰逢钟繇在自家小院里临摹《曹全碑》。青石板铺就的院心,墨汁在石案上晕开,笔锋如刀,却透着温润。

见赵风带着赵云、典韦上门,钟繇并未像寻常名士那般矜持,只放下笔,目光落在赵风身上。

那目光扫过赵风风尘仆仆的衣袍,掠过他身后赵云紧握的枪杆、典韦紧绷的肩背,最终停在他眼底——那里没有对虚名的渴求,只有一股沉实的护民之意,倒与石案上“恤民之要”四字隐隐相合。

钟繇静默片刻,抚须起身,卷了案上的笔墨:“乱世执笔,不如随军看真章。某随将军走一趟。”

寻陈群时则更顺利些。陈家世代传习律法,陈群虽年轻,却已在颍川小有名气,因看不惯郡守用酷刑逼供流民,正闭门谢客。

赵风上门时,见他正对着一堆竹简皱眉——那是他草拟的《流民安抚策》,墨迹新干,却苦于无处施行。

赵风立在案旁,静静看了片刻,指尖轻轻点过策论上“轻徭薄赋,分田而耕”八字,未多言语,只眼神里的郑重与务实,已胜过千言万语。

陈群抬眼望他,见此人虽无多言,却句句落在实务上,当即卷了竹简:“策论再好,终是纸上字。将军若肯试,某便相随。”

最让赵风挂心的,是名录上的徐庶。郭嘉说徐庶为人至孝,且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前几日为寻药给母亲治病,往南阳去了,家中只剩徐母。

赵风带着些米粮和两匹素布,亲自往徐庶家去。那是间简陋的茅舍,篱笆墙爬满了牵牛花,徐母正坐在院门口纺线,银丝般的线在她手中穿梭,动作虽缓,却稳得很。

“老夫人安好,晚辈赵风,特来拜访元直先生。”赵风躬身行礼,将米粮布帛放在门边,“听闻元直先生往南阳寻药,晚辈不敢叨扰,只是晚辈有志护民,知元直先生有大才,特来相请。”

徐母放下纺车,目光落在赵风身上,虽布衣风尘,却身姿挺拔,眼神里没有世家子弟的轻慢,倒有几分庄稼人般的实诚。“将军可知,元直这孩子,最是听我的话?”

她拿起一根纺好的线,“他若回来,我便告诉他,有位将军肯把米粮分给流民,肯对着老妇躬身行礼——这样的人,值得他去投。”

赵风心中一暖,取出随身携带的木牌,上面刻着自己暂居的驿馆地址和“赵风”二字:“烦请老夫人转告元直先生,赵风在颍川驿馆候他十日,若他愿来,雪龙骑的营门,永远为他敞开。”

徐母接过木牌,轻轻放在纺车旁,又拿起了纺锤:“将军放心,元直是孝子,老身的话,他会听的。”

收了钟繇、陈群,又得了徐母的应许,赵风心中底气更足。这日傍晚,见蒸馏器已能稳定出酒,四坛佳酿分装完毕,便召集众人:“甄家的路子,奉孝与志才熟,钟先生掌文书,陈先生随我筹算,子龙、汉升、典韦护卫——咱们明日一早,往无极去。”

夜色里,驿馆的灯笼映着整装待发的行囊,郭嘉正与戏志才核对甄家的商号名录,钟繇在灯下写着给甄家主的拜帖,陈群则算着路上的粮草消耗。赵云擦拭着银枪,枪尖映着灯影,亮得像要刺破这乱世的长夜。

赵风离开颍川驿馆时,晨雾还没散尽,青石板路上凝着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他立在廊下,望着黄忠带着文臣、家眷与几车封好的酒坛先行,车辙碾过霜地,留下两道深色的痕。直到队伍转过街角,他才转身,对夏侯兰沉声道:“你带三骑快马,往驻马坡传令。”

夏侯兰挺身应诺,甲叶相撞发出轻响。赵风指尖叩着腰间玉佩,玉佩是块普通的墨玉,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调五百雪龙骑,星夜赶来与我汇合,随往无极。余下两千五百人,仍守驻马坡,加派三倍岗哨,白日观烟,夜里望火,若有黄巾残部异动,不必等我令,先剿了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巷口蜷缩的流民,“告诉夏侯将军,驻马坡的存粮,分些给周边村落——咱们要的是根基,不是饿殍。”

夏侯兰抱拳的手更紧了些,转身时靴底碾过青石板,发出脆响,三骑快马踏破晨雾,蹄声渐远。

赵风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驻马坡的模样在眼前清晰起来:那处屯兵地背靠黑风口的密林,前临落马隘,三千雪龙骑在那里扎营月余,帐篷沿山脊排开,像条蛰伏的黑龙。

铁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枪尖挑着晨露,老兵们擦枪时哼着北地的调子,新兵们扎马步的身影比隘口的石头还稳。

这是他压箱底的本钱,一半是从北疆尸堆里爬出来的百战余生,一半是他亲手教出来的锐士,寻常时候舍不得轻动,可此番往无极,既要谈买卖,又逢黄巾作乱,不带些能镇住场面的底气,终究悬着心。

三日后,无极县城外的官道上,尘土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赵风勒住马,正见城头的“甄”字大旗被一支流矢钉在旗杆上,旗面撕裂的口子在风里狂舞,像只濒死的鸟。城下的黄巾贼密密麻麻,举着镰刀、锄头往垛口涌,喊杀声撞在城砖上,震得人耳膜发疼。

“兄长,准备厮杀?”赵云的银枪已握在手里,枪杆上的防滑布条被攥得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