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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以命换命与父子的和解

当卡卡西一行人带着那具冰冷的、毫无生息的遗体回到砂隐村时,整个村子仿佛被投入了冰窖之中。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曾经的人柱力,那个他们曾经畏惧又依赖其力量的少年,如今变成一具苍白的尸体时,巨大的悲痛与绝望依旧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所有人。

四代风影罗砂在亲信的搀扶下,踉跄着来到临时搭建的停尸帐篷前。他身上的毒素虽已清除,但伤势未愈,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当他颤抖着手,掀开覆盖在我爱罗身上的白布,看到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再无任何表情的年轻面孔时,这位以铁腕和冷酷着称的风影,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他想起我爱罗出生时,自己抱着那个小小婴孩时的复杂心情;想起因为守鹤的存在,自己对他长期的疏远、监视甚至数次暗杀;想起这个儿子在村人的恐惧与自己的冷漠中,是如何孤独而扭曲地长大……他一直认为,将我爱罗作为人柱力武器来培养,是为了村子的强大与稳定,是必要的牺牲。他甚至一度认为,这个儿子体内只有怪物,没有继承丝毫他的人性。

可现在,看着我爱罗再无生息的容颜,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和压抑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这是他的儿子,他血脉的延续,无论体内是否封印着怪物,这一点都无法改变。而如今,这个儿子,因为村子的无力与自己的失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爱罗……”罗砂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颊,却在触及那冰冷皮肤的瞬间,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一股撕心裂肺的悔恨与悲痛,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周围的砂隐高层和忍者们都沉默地低下头,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按照砂隐的惯例,人柱力死亡,尤其是尾兽已被抽离,遗体需要尽快处理,以防万一。就在众人强忍悲痛,准备为我爱罗举行一场简单而哀伤的葬礼时,一个苍老却坚定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等等。”

千代婆婆在海老藏的陪同下,缓缓走了过来。她的目光扫过我爱罗的尸体,最后定格在罗砂那充满痛苦与悔恨的脸上。

“千代长老?”罗砂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千代没有直接回答,她走到我爱罗身边,仔细检查了他的状况,尤其是腹部那个被破坏的封印和彻底枯竭的生命力。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还有办法。”千代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办法?什么办法?”罗砂猛地抓住了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

千代转过身,面向罗砂和在场的所有砂隐高层,她的腰板挺得笔直,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刻。“老身自己有一门禁术,名为‘己生转生’。”

己生转生!听到这个名字,见识广博的如海老藏、马基等人脸色骤变!

“姐姐!不可!”海老藏失声喊道,脸上充满了惊恐与阻止之意。

千代抬手,制止了弟弟的话,她平静地看向罗砂:“这门禁术,可以将施术者全部的查克拉乃至生命本源,转化为最精纯的生机,注入已死之人体内,从而将其复活。”

用施术者的命,换回死者的命!

帐篷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残酷而伟大的禁术震撼了。

罗砂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怎么能要求村子的长老,用她的生命去换回自己那曾经被视为武器的儿子的生命?

“老身心意已决。”千代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爱罗苍白的脸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孙子的愧疚,有对村子未来的期盼,也有一种解脱般的释然。“蝎走上了歧路,老身身为他的奶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年,老身一直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如今,砂隐遭此大难,一尾丢失,未来危机四伏。我爱罗这孩子……他体内虽然没有了守鹤,但他经历了生死,若能复活,其心性必然蜕变。他是风影之子,拥有卓越的资质,他的存在,对砂隐的未来至关重要。”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用老身这风烛残年、饱含愧疚的生命,去换取一个拥有无限可能未来的年轻人的生命,去弥补老身对村子、对后代亏欠的罪孽……这是老身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赎罪方式。”

“婆婆……”马基等一众砂隐忍者闻言,无不动容,许多人都红了眼眶。

罗砂看着千代那决绝而平静的眼神,知道任何劝阻都是徒劳。他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然后,对着千代,这位为砂隐奉献了一生的长老,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紧接着,帐篷内所有的砂隐忍者,包括卡卡西等木叶来客,都肃穆地向这位即将牺牲自我的老者躬身行礼。

没有过多的仪式,千代让我爱罗平躺在地,自己则盘膝坐在他身边。她双手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印式,庞大的查克拉开始在她苍老的身躯内凝聚、燃烧!

“禁术·己生转生!”

耀眼而温暖的绿色光芒从千代体内爆发出来,如同最温柔的春风,又如同最炽热的生命之火,将她整个人包裹。这光芒越来越盛,而千代的身体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枯萎,她的生命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相反,那温暖的、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绿色光芒,如同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爱罗冰冷的身体。我爱罗苍白的面容开始恢复血色,胸口微微起伏起来,枯竭的查克拉经络重新焕发出活力,腹部那焦黑的封印痕迹也在生机之力的滋养下缓缓愈合……

当最后一丝绿光没入我爱罗体内,千代婆婆的身体如同燃尽的蜡烛,缓缓倒下,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与解脱的笑容。她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

而与此同时,我爱罗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眼中充满了茫然与重生后的悸动。他感受到了体内流淌的温暖生机,也感受到了……那份牺牲自我、将他从死亡深渊中拉回来的、沉重而伟大的爱。

“千代……婆婆……”我爱罗看着身旁那具失去生命的苍老躯体,瞬间明白了一切。巨大的震撼与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愿意用生命来换取他的重生。这份牺牲,彻底冲刷了他心中积郁多年的黑暗与孤独,让他真正理解了“守护”二字的重量,以及生命的珍贵价值。

罗砂快步上前,一把将刚刚重生、还十分虚弱的我爱罗紧紧抱在怀里。这个拥抱,迟到了太久太久。感受着儿子真实的体温和心跳,罗砂的声音哽咽了:“对不起……我爱罗……是父亲错了……对不起……”

我爱罗僵硬了片刻,随即也缓缓抬起手,抱住了父亲。父子之间那层坚冰,在生死与牺牲面前,终于彻底消融。

“父亲……”我爱罗低声回应道。

看着相拥的父子二人,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垂泪,既有对千代长老牺牲的悲痛,也有对这迟来和解的欣慰。

砂隐村为千代婆婆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英雄葬礼。四代风影罗砂亲自宣布,千代长老为拯救村子未来、赎罪牺牲,是砂隐村永远的骄傲与英雄。全村上下,无论忍者还是平民,皆自发佩戴黑纱,为这位可敬的长老送行。

卡卡西等人全程见证了这悲壮而感人的一幕,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们向罗砂和我爱罗表达了木叶的慰问与支持,并郑重承诺,木叶将与砂隐共同面对晓组织的威胁。

在砂隐村停留数日,确认局势稳定后,卡卡西小队带着复杂的心情和重要的情报,踏上了返回木叶的归途。砂隐村的这场劫难与牺牲,如同一记沉重的警钟,敲响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中。忍界的未来,注定充满了更多的荆棘与挑战,而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与牺牲,或许将是照亮黑暗的唯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