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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的青光,赫然便是她颈间古玉吊坠的模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无限。

苏清叶的呼吸停滞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轰然炸开,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那个女人……那个在绝望中将信物交出去的女人,虽然面容模糊,但那身形、那长发、那抱着孩子时绝望而坚韧的姿态,分明就是她记忆深处,母亲最后的模样!

而那个男人……那个身穿笔挺军装,身形挺拔如松的年轻男人,即便隔着失真的屏幕,那熟悉的轮廓也让她心脏一紧。

是陆超!

不,是一个更年轻、更冷峻,眼神中带着挣扎与痛苦的陆超!

“不……不可能……”苏清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清醒。

前世今生,两段记忆疯狂交错、碰撞,掀起滔天巨浪。

她一直以为,母亲的死和组织的覆灭,都源于一场意外的围剿。

可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她心上,将她所有的认知都焚烧殆尽!

“这里不是雷达站。”跟在身后的两名队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惊疑不定地说道:“更像是一个……伪装起来的实验室!”

苏清叶猛然回神,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整个主控室。

果然,在那些现代化的雷达操控台后面,隐藏着大量老旧的实验设备和积满灰尘的档案柜。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踹开其中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

“哗啦——”

无数纸质文件如雪片般散落一地。

她飞快地翻阅着,纸张上触目惊心的字眼接连跳入眼帘。

“项目代号:归巢。”

“实验体编号:清鸾-07。”

“关键要素:血脉共鸣,双玉为引。”

当她拿起最上面一份用牛皮纸袋密封的档案时,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撕开封口,从里面倒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她,脸上带着一丝凄然的笑。

而在母亲对面,站着的正是那个身穿特勤制服的年轻版陆超。

他的眼神复杂,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而在他们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赫然并列摆放着两件物品——一枚是青光莹莹的古玉吊坠,另一枚,则是那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

照片背面,还有一行用钢笔写下的娟秀小字:“归巢计划·第柒批次:基因绑定测试……失败。”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炸响!

林念慈突然浑身抽搐,小脸煞白,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小手指着墙上一幅褪色严重的壁画,用尽全身力气尖叫道:“坏人!坏人关妈妈!不要关妈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壁画上画着一个被无数黑色锁链缠绕的女人,女人的头顶,悬浮着两块模糊的、形似玉石的图腾。

那画面,阴森而诡异,充满了献祭的意味。

“念念!”苏清叶心中一紧,立刻上前将女孩抱进怀里,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安抚,“别怕,叶子姐姐在,那都是假的。”

然而,林念慈却在她怀里剧烈地挣扎着,小嘴里断断续续地哭喊出更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语:“叔叔……叔叔也在这里哭……他对着墙……说对不起姐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陆超的天灵盖上!

他的身体猛然一震,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尘封了十年,被他用无数个日夜强行压抑在记忆最深处的那个雨夜,毫无征力地冲破了闸门!

那夜,上级的命令冰冷而无情:“不惜一切代价,夺取‘青鸾血脉继承者’的信物,将实验体带回!”

他找到了她们母女,那个叫“苏挽”的女人,温柔却又无比刚烈。

她跪在他面前,不是为了求饶,而是将代表着“守护者”身份的金属牌交给他,只求他能放过她的孩子。

他看到了那孩子襁褓中发光的玉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眼中赴死的决心。

那一刻,他违背了军人的天职,做出了一个足以断送自己前程的决定——他私自放走了那对母女。

然而,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同僚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在他转身的瞬间,枪声便响彻了整个雨夜。

他被举报违抗军令,被剥夺军籍,被迫退役,从此流亡山林,在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中,抚养着战友留下的唯一血脉。

“你……”苏清...叶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陆超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我娘?”

陆超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艰涩的叹息。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着她,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我知道她是你娘……苏挽。但我……我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孩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磨得边角起毛的硬壳日记本,颤抖着递到苏清叶面前。

苏清叶接过来,翻开。

一页页,一行行,全都是他这十年来,追查当年真相和寻找一个代号为“清焰”的女孩的足迹。

他以为她在当年的混乱中已经死了,这份寻找,更像是一种赎罪。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陆超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那天我没敢追上去确认……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真相的冲击让苏清叶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这个她一路同行、交付后背的男人,竟与她的身世有着如此深沉的纠葛。

恨吗?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可看着日记本上那十年如一日的追寻,看着他眼中那份无法作假的痛苦,她的恨意中又生出一丝无法言说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丝微不可察的冷风从头顶的通风井吹过。

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悄无声息地从通风井的格栅缝隙中滑落,精准地掉落在苏清叶的脚边。

她立刻警觉,拾起纸条。

上面仅有一行用碳笔写下的字,笔迹锐利如刀:“第七组组长未死,现任‘巢穴’执灯人。”

执灯人!

苏清叶的指节瞬间捏得发白!

这个代号,如同一根毒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前世,她拼尽全力追查,最终只查到,当年下令屠杀她父母、覆灭整个组织的最高指令,就来自一个代号为“执灯人”的神秘高层!

原来他没死!他还活着!

强烈的仇恨压倒了一切纷乱的情绪,苏清叶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收起照片和日记,将纸条焚毁,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走,去最深处。”

穿过长长的走廊,通道的尽头,那两扇诡异的石门再次出现,与苏清叶在枯林幻象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左边的门上,血色大字依旧清晰:“持双玉者入,单行者亡。”

但右边门上的文字,却已然改变,变成了更加恶毒的诅咒:“献祭血脉继承者,余者永生。”

这分明是逼着他们做出选择,要么苏清叶独自赴死,要么所有人一起陪葬。

“又是这套把戏。”苏清叶发出一声冷笑,眼中满是讥讽。

她根本不信这种鬼话,直接举起枪,准备用最暴力的方式轰开这扇门。

然而,就在她扣下扳机的前一秒,异变再生!

林念慈突然挣脱了队员的怀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小小的双手分别拍在了两扇冰冷的石门之上!

“……归鸟无翎,何以为家……血月当空,长庚引它……”

古老而荒凉的《归翎曲》,再次从女孩的口中哼唱出来。

嗡——!

整座地下建筑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尘土簌簌而下。

在苏清叶和陆超震惊的目光中,两扇石门中央那道严丝合缝的门缝,竟然从内部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缓缓向两侧裂开!

一道全新的、隐藏的第三道门,在光芒中显现!

门上无字,唯有无数繁复的羽状纹路盘旋交错,而在正中央,赫然是两个凹槽——一个,是古玉吊坠的轮廓;另一个,是金属牌的形状!

它们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仿佛本就是一体。

陆超望着那两个凹槽,又深深地看向苏清叶,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希冀:“也许……这次不用牺牲任何人。”

苏清叶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紧紧握住陆超那只戴着金属牌的手。

在这一刻,仇恨与纠葛都被暂时放下,只剩下共同的目标。

她将自己颈间的古玉吊坠摘下,与他掌心的金属牌一起,在两名队员和林念慈紧张的注视下,同时按向了那两个凹槽!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起,玉坠与金属牌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

刹那间,光芒万丈,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一道苍老而悠远的叹息,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在他们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你们终于来了……清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