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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把自行车支好,看向顾景淮,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人举报我每个月经常收到大额现金和大件包裹,这不县公安局的房队长家里搜查吗。”

顾景淮没再追问,只点了点头,目光却在房泉身上多停了一秒,那一眼极淡,却像刀片擦过皮肤,冷得房泉后颈汗毛倒竖。

“需要我回避吗?”顾景淮问的是文清,视线仍未从房泉脸上移开。

“不用。”文清把挎包从车把上摘下来,拍了拍包底沾的灰,“你是我的未婚夫,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

她转身,领着房泉往正屋走。门槛不高,房泉却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住,他终于意识到:从进门起,这座小院里的所有人都不简单。

“房队长,先坐。”文清侧身,把房泉请进正屋,随手倒了一杯水递到房泉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客气得像招待普通街坊,而不是公安局的小队长。

“景淮,表哥,替我陪一下客人。我去卧室拿点东西,二三分钟就回。房队长,你在这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房泉下意识想起身:“我跟你……”

话还没有说完,顾景淮已抬手按住他肩膀,掌心像块生铁,看似轻,却压得房泉膝盖“咔”的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

顾景淮把房泉按回椅子上后,他没跟着坐下,而是斜着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盯着房泉,目光淡淡,像把他钉在了椅子上:房队,喝水。清清去去就回,女孩子的房间,我们不好进去,还是坐着等吧。

房泉喉结滚了滚,想再开口,却被那道目光压得发不出声,只能端起搪瓷杯猛灌一口。水是热的,烫得他舌尖直发麻,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不到两分钟,文清手中拿着一个挎包就折了回来。

“房队长,让您久等。”

文清坐在房泉对面,手中的挎包直接放在桌面上,看向房泉,平静的说道:“房队长,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说话的同时,手指在挎包搭扣上轻轻一拨,“咔哒”一声,铜扣被弹开,露出里面排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袋。”

房泉把舌尖那口热水硬生生咽下去,烫得喉咙发紧,却顾不上疼,目光下意识看向挎包里那一排牛皮纸袋。回过神来,他先抬眼扫了一眼倚着门而立的顾景淮,只见他,眼睛不眨的注视着他。

又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周深,一只手搭在膝头,另一只手却一直藏在袖里,好像手中一直拿着武器,随时准备着动手。

房泉心里暗骂:这哪是“陪客”,分明是左右门神。可职责在身,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文同志,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问道:“有人举报,自打你三年前来到平顺县,三年中你每个月都会收到大额现金汇款,数额从三百到一千不等;此外,邮局还有记录,每两个月都会收到不同地址发来的大件包裹,有的包裹单重达二十公斤以上。请问,这些钱和包裹,是如何来的?”

话一出口,房泉他自己就先觉得屋里的气压低了半寸。顾景淮和周深脸色明显比之前暗沉了。

文清却像没有察觉到一样,抬手从挎包里抽出最上面的一只牛皮纸袋,纸袋用细绳绕了三圈,她指尖一挑,细绳“簌”地松开,露出里面一沓整齐的材料。最上面赫然是一本墨绿色封皮的“二级翻译证书”。

“房队长,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文清把证书推到房泉面前,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屋里的两位警官都能听见,“我每个月确实会收到大额现金,但那不是我抢来的,偷来的,而是我用下班的时间给新华书店做技术资料翻译的稿费。”

她顿了顿,从证书下面翻出一张带有红色印章的纸张:“因为我是二级翻译,新华书店给我开的稿费是千字15元,而我翻译的每本书至少20万字,也就是说一本书的稿费至少有上千元。”

房泉盯着那张盖了鲜红公章的“二级翻译证书”,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封皮,墨绿色的漆皮,像一块沉甸甸的砝码,把他心里原本偏向“嫌疑”的天平压得瞬间失衡。

“千字十五元……”他低声重复,喉结滚动,“一本书就有上千块吗?”

“准确地说,是一千六到两千之间。”

文清点头,语气平稳,就像是一份普通工资,而不是上千元的巨款。

“看字数浮动。考上二级翻译后,我每月平均交稿一本15万字的书,所以每月的稿费基本固定在一千五到一千八之间,房队长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新华书店调查。”

“一千五到一千八……”

房泉喃喃重复,声音发干。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下平顺县一个四级钳工,月薪撑死五十四;而他房泉的月薪和四级钳工的工资差不多一样,县局局长工资也不过一百三十。文同志这么一个未婚的年轻姑娘,靠着“副业”就能月进两千。

而他不吃不喝,也要存上两三年,才能抵得上她一笔“副业”的收入。

房泉攥着那张盖章纸,指节发僵,喉咙像被热水滚过,发不出声。屋里只剩墙上的钟表“滴答”的走针,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太阳穴上,敲得他耳膜生疼,仿佛那根本不是钟摆,而是有人在他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房泉把证书和稿费证明轻轻放回桌面,推回文清面前,小心翼翼的像怕碰碎什么似的,抬眼时,嗓子还发紧:“那……包裹呢?二十公斤的大件,总不会是书稿吧。”

文清摇头:“不是书稿,就是普通的包裹,家里的长辈寄来的。”

“长辈?”

房泉嗓子发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追问,“哪位长辈?寄的又是什么?二十公斤,可不是小数目”

文清抬眼,注视着房泉,眸色静得像一口井,却让房泉瞬间觉得屋里覆了一层薄冰。

“爷爷奶奶,父亲,天凉了,给孩子的一些零食衣物。毕竟我独自照顾两个孩子,他们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