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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张晨风沉浸在新知识、新伙伴和悄然进行的各种“小项目”中。

他利用对未来趋势的了解,通过宋峰和陈阳,开始隐约接触到更前沿的计算机信息(比如他们偷偷用学校的猫拨号上网,浏览那些简陋却新奇的早期网站);

通过郭晓雯和苏晚晴,保持着对文科和竞赛动向的敏感。李壮则成了他在体育圈的“耳目”,活力四射,朋友遍布各年级。

一个普通的周五,张晨风和小伙伴们在校门口告别。 “风哥,周末计算机小组活动,别忘了啊!陈阳说他搞到一个好玩的编程游戏!”宋峰提醒道。

“知道啦!”张晨风笑着挥手。

李壮勾着新队友的脖子,嚷嚷着:“风哥,我们明天去市体育场打对抗赛,来看不?给你看看我新练的突破!”

“看情况,有空就去给你加油!”张晨风应道。 郭晓雯和苏晚晴则结伴走向图书馆方向,讨论着下周作文比赛的事情。

带着一周充实生活后的轻松感,张晨风吹着口哨回到家。推开家门,却感觉气氛有点不一样。

往常这个时候,厨房里早就传来妈妈炒菜的滋啦声和香味,爸爸也该下班回来了,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但今天,屋里静悄悄的。

妈妈韩娟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似乎有点勉强:“风风回来了?快洗手,准备吃饭了。”

“诶。”张晨风放下书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他走到客厅,看见爸爸张建国坐在沙发上,眉头微锁,手里拿着烟,却没点,只是无意识地捻着。

爷爷坐在他常坐的那把藤椅上,手里拿着报纸,但眼神似乎没聚焦在字上,脸色看上去有些灰暗,不像往常那样红润。

“爷爷,爸,我回来了。”张晨风打招呼。

“嗯,回来了就好。”爷爷抬起头,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牵扯到什么地方,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略显疲惫的样子。

张建国也回过神来,把烟揣回兜里:“回来了?考试怎么样?”

“还行,年级前十。”张晨风答道,目光却一直没离开爷爷。他仔细观察着,爷爷的坐姿似乎有点不自然,身体微微偏向一侧,不像平时那样坐得四平八稳。

吃饭的时候,这种异样感更明显了。桌上的菜都是爷爷爱吃的,炖得烂烂的红烧肉,清炒的嫩青菜。但爷爷吃得很少,筷子动得慢,往常能吃两碗饭,今天半碗似乎就放下了。

“爸,再吃点这个肉,炖了很久,烂乎。”韩娟给爷爷夹了一大块肉。

爷爷摆摆手,声音有点哑:“够了够了,中午吃得多,还不饿。你们吃,你们吃。”

张晨风心里咯噔一下。前世一些模糊而沉重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滚。

他状若无意地问:“爷爷,您最近是不是肠胃不太舒服?我看您胃口好像不太好。”

爷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事,老毛病了,可能就是有点上火,痔疮又有点犯,不得劲,过两天就好了。”

“痔疮?”张晨风的心猛地一沉!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那扇痛苦的黑门!

上一世,爷爷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反复说是“痔疮”,一直拖着不肯去医院仔细检查,父母也觉得是小事,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便血严重,人迅速消瘦,才被硬拉着去市里医院,一查已经是肠癌中晚期!之后全家陷入噩梦,倾尽所有带爷爷去首都治病,手术、化疗、放疗……爷爷受尽了难以想象的罪,最终还是在一一年半后,痛苦地离开了他们。

那时,只有奶奶陪着他守在家里,父母奔波于医院和找医生的路上,整个家都陷入无尽的阴霾…… 巨大的恐慌和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张晨风,他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重蹈覆辙!这一次,必须阻止!

“痔疮也不能大意啊爷爷,”张晨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带着孩子气的关切。

“我们生物老师刚讲过,有些小毛病拖着会变成大问题的。而且便血……便血原因很多的,最好查清楚。”

张建国点点头:“风风说得对,爸,要不明天我休息,陪你去医院看看?开点药也好。”

爷爷立刻摇头,态度很坚决:“不去不去!医院那地方,没病也能查出病来!就是点小毛病,歇两天就好。花那冤枉钱干啥?”

韩娟也劝:“爸,检查一下大家都放心。”

“我说不去就不去!”爷爷有点烦躁地提高了声音,“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吃饭吃饭!” 话题戛然而止。饭桌上的气氛更加沉闷了。

晚上,张晨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月光清冷,他的心却像在油锅里煎熬。

爷爷故作轻松的表情,父亲眉间的忧虑,母亲强装的笑脸,还有那句可怕的“痔疮”……一切都在指向那个他不愿回忆的结局。

“不行!绝对不行!”他在心里呐喊,“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让爷爷去做检查,而且是全面的肠镜检查!”

他知道,直接硬劝固执的爷爷效果甚微,必须讲究策略。父母这边是关键,必须让他们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不是仅仅当成普通的“劝老人看病”。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成形。他需要借助“权威”,也需要一点“巧合”。

第二天是周六,张晨风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找到正在阳台晾衣服的妈妈。

“妈,”他神情严肃,“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韩娟停下手,关切地问:“梦见啥了?吓出一头汗。”

“我梦见爷爷……病得很重很重,躺在白色的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张晨风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和哽咽,“梦里就是因为开始觉得是小事,没及时看,后来就……就晚了……”他不能说得太具体,但足以引发母亲的联想和不安。

韩娟的脸色果然变了,手有些发颤:“傻孩子,梦都是反的,别瞎想……”

“妈,不只是梦!”张晨风趁热打铁,“我们生物老师真的讲过,便血可能是很多严重问题的信号,尤其是老年人,绝对不能当成普通痔疮忽视!老师说,他有个亲戚就是这样,后来查出来是肠癌,就因为发现得早,手术做完现在好好的!老师还说,现在有个检查叫肠镜,看得最清楚!” 他巧妙地把真话(肠镜的重要性、早发现早治疗)和半真半假的话(老师的亲戚)混合在一起,增加说服力。

韩娟显然被“肠癌”两个字吓到了,脸色发白:“真……真的这么严重?可是你爷爷那脾气……”

“所以不能直接跟爷爷说怀疑是大病啊,”张晨风压低声音,“我们得想办法骗他去做检查。就跟他说是单位组织的退休职工免费全面体检,福利好,不去就浪费了!或者就说……就说我爸单位发的体检卡,快过期了,不用就作废了!爷爷最怕浪费钱,这么说他可能就去做了!”

李娟看着儿子,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担忧,也有一丝被说动的犹豫:“这……这能行吗?骗你爷爷……”

“妈!这是为了他好!查了没事大家安心,万一有事,就是救命的!”张晨风语气急切,“不能再拖了!你看爷爷昨天那脸色,那胃口!”

韩娟沉默了,手里的衣服半天没晾上去。良久,她重重叹了口气:“我……我晚上再跟你爸商量商量。”

张晨风知道,妈妈这边已经松动了一半。剩下的,就看爸爸了。他知道,父亲虽然孝顺,但有时也缺乏决断。他必须再加一把火。

这个周末,注定在压抑和焦虑中度过。张晨风表面上和小伙伴去了计算机小组活动,和李壮看了半场球赛,但心里始终压着一块大石,爷爷那略显灰暗的脸色和那句“痔疮”,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知道,战斗已经打响了。而这一次,他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