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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148章 葆仁堂里暖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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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仁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张大爷裹着棉袄走进来,刚要开口就猛咳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手里的布包“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药渣。

“陈大夫,您给瞅瞅,”张大爷好不容易喘匀气,声音沙哑得像破锣,“这药喝了三副,咋还咳得更凶了?是不是抓错药了?”

陈砚之赶紧放下手里的戥子,扶着张大爷坐到板凳上,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大爷您别急,先暖暖身子。药渣我看看——”他蹲下身捡起布包,把药渣倒在白纸上,分门别类扒拉着,“这里面有麻黄、杏仁、石膏,是麻杏石甘汤的路子,治肺热咳喘的,没错啊。”

张大爷喝了口热水,眉头拧成疙瘩:“没错咋越喝越咳?夜里都没法睡,老伴儿说我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

“您先说说,咳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嗓子眼里发紧,痰是黄的还是白的?”陈砚之蹲在他面前,抬头看着老人,眼神比炉子里的火还暖,“有没有觉得胸口发闷,一着凉就咳得更厉害?”

“对对对!”张大爷连连点头,“痰是黄的,黏糊糊的,一到后半夜就咳得最凶,盖三床被子都觉得后背冒凉气!”

陈砚之扒拉药渣的手停了,指着里面的石膏说:“大爷您看,这石膏是清肺热的,您喝了三副,痰从黄稠变稀点没?”

张大爷愣了愣:“好像……是稀了点,但咳得更勤了。”

“这就对了,”陈砚之笑了,露出点小虎牙,“这石膏就像给烧得通红的锅泼凉水,热是往下压了,但锅边上的水汽(痰)不就冒得更欢实了?咳嗽其实是咱身子在往外排痰呢,是好事。”他又指着药渣里的麻黄,“这麻黄能把肺里的邪气往外赶,邪气动了,您自然咳得勤,就像扫地,越扫灰尘越飞,扫完就干净了。”

张大爷听得眼睛直眨:“那……那我这是快好了?”

“快了快了,”陈砚之拍了拍他的膝盖,“但您这咳里带着凉,光清热不行,得加点温药。我给您调调方子,加几片生姜、两个大枣,就像给凉水锅里加把火,既清余热,又不冻着脾胃,您看咋样?”

“中!中!”张大爷笑得皱纹都堆起来,“陈大夫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亮堂了!刚才还以为药错了,对不住您啊!”

“嗨,您这是关心则乱,”陈砚之起身开方子,笔尖在纸上沙沙响,“药熬的时候放三碗水,熬成一碗,晾温了再喝,别烫着。晚上睡觉前用热水袋焐焐后背,准能睡个安稳觉。”

送走张大爷,门口又探进个小脑袋,是邻居家的小虎,捂着肚子直哼哼:“陈叔叔,我肚子疼,想拉又拉不出来,妈妈说我是吃坏了。”

陈砚之赶紧把小虎抱到诊疗床上,掀开他的衣角,用温暖的手掌在他小肚子上轻轻揉着,顺时针画着圈:“是不是昨天偷吃冰西瓜了?”

小虎脸一红,忸怩着点头:“就吃了一小牙……”

“这就找着根儿了,”陈砚之揉得更轻了,“冰西瓜是凉的,把肠子冻得打了结,就像水管子冻住了,能不堵吗?”他起身开了个方子,指着上面的药名说,“你看这大黄,就像给肠子通下水道的刷子,能把堵着的东西顺下去;配上枳实,帮着肠子使劲;再加点厚朴,让肠子松快松快,三两下就通了。”

“那这个苦不苦啊?”小虎皱着小脸,显然怕药味儿。

“我给您加了点甘草,甜甜的,”陈砚之刮了下他的鼻子,“熬药的时候放两颗冰糖,保证不苦。不过以后可不能偷吃冰的了,再吃,肠子该跟你闹脾气了。”

小虎乖乖点头,刚要走,又被陈砚之叫住:“等会儿,叔叔给你块山楂糕,消消食,回去让你妈用热水袋给你焐焐肚子,比啥都管用。”

正说着,村西头的李婶扶着儿媳妇进来了,儿媳妇小莉脸色苍白,捂着心口直喘:“陈大夫,我这心口窝疼得厉害,像有东西扎着,昨天晚上疼醒两回。”

陈砚之赶紧让小莉躺下,伸手搭在她手腕上,眼睛微微闭着,手指轻轻搭着脉,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您这是肝气不舒,是不是昨天跟李婶拌嘴了?”

小莉脸一红:“就……就吵了两句,她说我给娃穿少了……”

“这就对了,”陈砚之笑着给她盖了块薄被,“气一上来,肝气就像拧成了麻花,堵在心口,能不疼吗?我给您开个逍遥散,这里面的柴胡,就像给拧巴的绳子松松劲;当归、白芍是补血的,气顺了还得血跟上;白术、茯苓帮着脾胃长力气,免得气着气着伤了胃口。”

李婶在旁边插话:“那她这疼不是啥大病吧?用不用去大医院拍个片子?”

“不用不用,”陈砚之摆着手,“您看她这脉,跳得快但有力,就是气出来的,不是真有啥疙瘩。您呀,回去给她熬点小米粥,少说两句,比啥药都管用。”他又转向小莉,“您也别往心里去,老太太也是疼孙子,回头您笑着跟她说句软话,保准心口不疼了。”

小莉忍不住笑了:“陈大夫您这是治病还治心呢!”

“那可不,”陈砚之收拾着药材,“病由心生,心顺了,病就跑了一半。”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药柜上的铜环上,泛着暖光。陈砚之正低头称药,忽然听见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隔壁的孤寡老人王奶奶,拄着拐杖,手里拎着个布包,颤巍巍地说:“砚之啊,奶奶给你送点新摘的豆角,你给我看看这腿,最近总发麻,是不是快不行了……”

陈砚之赶紧迎上去,把王奶奶扶到椅子上,蹲下身子卷起她的裤腿,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腿:“奶奶您这是血脉不太通,就像水管子用久了有点堵,不是大毛病。”他指着旁边的药架,“我给您抓点黄芪、当归、鸡血藤,黄芪像给水管加压的泵,当归能除锈,鸡血藤就像疏通水管的铁丝,三味药一起熬,喝上几天,腿就不麻了。”

王奶奶抹了抹眼角:“又让你破费……”

“您这豆角比啥都金贵,”陈砚之接过布包,掂量了掂量,“回头我让我妈给您包豆角包子,送两个过去。您这腿啊,没事就多走走,晒晒太阳,比吃药还管用。”

王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比亲孙子还亲……”

夕阳西下时,葆仁堂的药香混着饭菜香飘出来。陈砚之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正收拾药柜,忽然发现柜角放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张大爷悄悄留下的自家种的西红柿,小虎妈妈塞的刚烤的烧饼,还有王奶奶没带走的一小把香菜。

他拿起一个西红柿,擦了擦就咬了一大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药杵碰撞的声音、病人的笑声、远处的鸡鸣,混在一起,像一首暖暖的歌。陈砚之想,所谓医者仁心,大概就是这样吧——不光要看好病,还得暖好心,让药香里飘着人情味儿,日子才能像这西红柿一样,透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