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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157章 葆仁堂里话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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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仁堂的门槛被晨光染成金色,陈砚之正在药碾子前碾着苍术,“咕噜咕噜”的声响里,混着远处的鸡鸣。陈守义坐在竹椅上,手里剥着新收的花生,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

一大早,马大婶拎着个布兜子,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葆仁堂:“砚之,你看我这腿,昨儿个雨后去摘豆角,回来就肿得像发面馒头,摸上去烫得慌,走一步钻心疼。”

陈砚之停下药碾子,从柜台处走了出来,扶她到诊床说道:“大婶您坐下,我看看。”说着撸起她的裤腿,膝盖又红又肿的。这是湿热痹症,湿气裹着热邪堵在关节里了,就像沼泽地里的石头,又沉又闷。

马大婶痛得龇牙咧嘴地道:“砚之,能治不?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给他做午饭呢。”

陈砚之听了,微微一笑,说道:“马大婶,你这样,咋做午饭呀?”说着转身就去抓药,然后继续说道:“咋不能治?我给您用苍术、黄柏,这俩是“二妙散”的底子,苍术能燥湿,黄柏能清热,就像给沼泽地排水、晒太阳,把湿和热都赶出去。再加点牛膝,引药下行,专走膝盖,让药劲儿都聚在这儿。”

爷爷一听,吐出花生壳就说:“再加薏苡仁、秦艽吧。薏苡仁能利湿除痹,就像给关节缝里撒点干燥剂;秦艽能通络止痛,比你单用苍术黄柏来得快。”

陈砚之笑着说道:“爷爷说得是。大婶您看,这苍术得用米泔水炒过,去去燥性;黄柏要酒炒,让它能钻得深点。熬药时放两瓣蒜,不是调味,是帮着通经络的,老法子都这么用。”

马大婶点了点头道:“还是你们爷俩懂行!前儿个我跟张奶奶说腿肿,她让我用花椒水泡,泡得皮都皱了也不管用。”

这时,张奶奶从门口探进头来说道:“我那是土方子,哪比得上砚之的正经药!再说了,你那是湿热,我那花椒水是温的,不对症嘛!”

陈砚之包好药后说道:“花椒水泡脚适合风寒湿,大婶这是湿热,得用凉性的法子,药不对症,啥也白搭。以后可不能乱用药了,就怕越来越严重。回去熬药时多熬会儿,熬出三碗水,分三次喝,喝完盖上被子出点汗,邪气得往外跑。”

马大婶拿过,掏出鸡蛋往柜台上放下说道:“砚之,给你带了几个柴鸡蛋,新下的,补补。你可别推辞,上次你给我家老头子治咳嗽,一分钱没要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砚之看见推回去说道:“大婶您这是干啥?鸡蛋您留着给孙子吃。等腿好了,我还等着吃您种的豆角呢。这鸡蛋,您就拿回去吧啊。”

马大婶刚走,二柱子捂着肚子冲进来说,裤腿沾着泥。

二柱子急得直跺脚,说道:“砚之哥!快!我这肚子拧着疼,拉了五六回了,全是稀水,腿都软了,我这刚从地里跑了回来!”

陈砚之扶着二柱子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是不是喝了井里的凉水了呀?”

二柱子点头说道:“这天太热了,在地头就灌了半瓢……”

陈砚之边抓药边说道:“你呀你,乱来。你这是暑湿泄泻,井水太凉,把肠胃激着了。我给您用藿香、佩兰,这俩是解暑的,就像给肠胃扇扇子;再加茯苓、白术,健脾止泻,帮着把水湿收住。这大暑天的,可不能随便吃喝凉的,甚至冰的,容易出问题呀。”

爷爷慢悠悠地说道:“别忘了葛根、木香。葛根能升阳止泻,不让正气跟着泻出去;木香能行气止痛,你这肚子疼得厉害,得用点理气的。看病,尽量想全面一些。”

“爷爷说的是。”陈砚之道。边抓药又不忘解释道:“二柱子你看,这藿香得后下,煮时间长了就没味儿了;佩兰要洗干净,上面有土。熬药时少放水,熬成浓汁,温温的喝,别放凉,不然更刺激肚子。”

见陈砚之抓好了药,二柱子接过药包道:“好的砚之哥,谢了啊!我娘还等着我回去浇地呢,这药真能顶事不?别让我白跑一趟。嘿嘿”

爷爷瞪他一眼:“你小子,砚之啥时候坑过人?当年你爹在砖窑上中暑,不是砚之扎几针就缓过来了?”

二柱子挠了挠头笑道:倒也是哦,我还真给忘了!那我赶紧回去熬药,回头给你送两个西瓜!”

二柱子跑出去,小翠红着脸,手里攥着帕子挡着脸走了进来。

小翠声音细如蚊地叫道:“陈哥……”

刚转过身的砚之回头一瞧,是小翠:“小翠?这是咋了?脸咋红成这样?”

小翠放下帕子,脸上长满红疹子,有的还冒着白头,说道:“前儿个去赶集,太阳晒得厉害,回来就长了这些,又痒又疼,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陈砚之说道:“哦,这鸡啊。你张开嘴巴,伸出舌头我看看。”说着看了看她的舌苔道:“这是日光性皮炎,加上你血热,太阳一晒就发出来了,就像干柴遇火星,一点就着。”

这时,爷爷走过来眯着眼瞅了瞅,说道:“给她用点紫草、地肤子、白鲜皮。紫草能凉血活血,地肤子、白鲜皮能止痒,仨搁一块儿,既能灭火又能止烧。”

陈砚之走到药柜旁抓药时说:“好的爷爷。我再加点金银花、连翘,清热解毒的,就像给火苗泼点凉水。小翠你看,这紫草得用酒泡过,能引药到皮肤;金银花要选带绒毛的,那才是新采的,劲儿足。”

小翠小声地问道:“陈哥,你看我这样的,能洗脸不?我娘让我别碰水。”

陈砚之笑了笑说道:“咋不能洗?用凉白开洗,别用肥皂。熬药剩下的药渣别扔,放凉了敷脸,能止痒消肿,比药膏管用。几天就好了。哦对了,出门戴个草帽,别再晒着,不然刚下去又冒出来。”

小翠听了点头感激地说道:“知道了陈哥。我娘给你晒的马齿苋干,说能治拉肚子,放门口了。”

陈砚之应着道:“谢谢了,小翠,你也替我谢婶子。药熬好后放温了喝,别加糖,苦是苦点,管用。”

小翠走后,陈守义看着药柜慢悠悠地开口说道:“砚之呀,你刚才给小翠开的方子,少了一味荆芥。荆芥能祛风解表,她这疹子跟日晒风邪有关,加点能好得更快。下次记住了。”

陈砚之一听,回头想了想,挠挠头说道:“嗨,光顾着清热了。下次记住了爷爷。”

爷爷拿起拐杖敲了敲地:“看病就像种地,得看天、看地、看苗情,少一样都不行。你马大婶那腿,是因为雨后湿地里干活;二柱子拉肚子,是喝了凉井水;小翠长疹子,是晒了大太阳——病因不一样,方子就得变,不能死搬硬套。

陈砚之点点头道:“爷爷我明白了,就像您说的,“同病异治,异病同治”,关键看啥原因引起的。”

正说时,张奶奶手里拿着地青菜又进来了,说道:“听见你们爷俩说话了!砚之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像你爷爷了,不光药抓得准,说话也贴心,咱村谁不念叨?”

陈守义笑着说道:“这小子还行,就是性子急了点,得再磨磨。不然,这药呀,抓错一味,就得罚他抄《本草》。

陈砚之不好意思地笑说:“爷爷总说我不如爹,其实我知道,您是怕我骄傲。”

阳光爬到药柜顶上,把一格格药材照得透亮。陈砚之拿起碾子继续碾苍术,“咕噜咕噜”的声响里,混着爷爷剥花生的“咔嚓”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卖豆腐的吆喝声。葆仁堂里的药香,混着泥土和阳光的味道,浓得化不开——这大概就是日子该有的样子,踏实,温暖,带着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