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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223章 竹下问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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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之刚把枇杷篮放进药箱,院门外的竹篱笆就被撞得哗啦响,瘸腿的张爷爷拄着枣木拐杖,一颠一颠地挪进来,拐杖头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点声。

“砚之!快!你张奶奶她……她嘴歪了!”张爷爷的胡子都在抖,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块手帕,“早上还好好的,刚想给你送几个新蒸的槐花糕,突然就说不出话,嘴角直往一边耷拉,口水顺着下巴流……”

陈砚之心里一沉,抓起药箱就跟着往外跑,枣木拐杖的点地声在身后紧追不舍。“张爷爷您别急,慢慢说,奶奶有没有头疼?胳膊腿能动不?”

“不头疼,就是右边胳膊抬不起来了!”张爷爷喘着气,拐杖杵在地上差点滑倒,“我扶她的时候,她手跟面条似的软,砚之啊,这到底是咋了?”

“大概率是中风先兆,”陈砚之跑得飞快,褂子下摆扫过路边的野菊,“您先别说了,省点力气,到了家我看看舌苔和脉象就知道了。”

张家小院的竹门虚掩着,刚推开就听见张奶奶含混的“呜呜”声。陈砚之冲进堂屋,见张奶奶歪在藤椅上,右边嘴角确实歪向耳根,左手紧紧攥着衣襟,右手却软绵绵地垂着,面前的槐花糕撒了一地。

“奶奶,您试着抬抬右手。”陈砚之蹲在她面前,轻声引导。张奶奶费劲地哼了一声,右手在半空颤了颤,像被风吹的纸鸢,一下就落了下来。

“舌头发硬不?”陈砚之递过一根棉签,“来,伸舌头我看看。”张奶奶努力张嘴,舌头却往右边偏,舌尖顶在牙齿上,半天吐不出完整的形状。

陈砚之指尖搭上她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脉浮而无力,舌体歪斜,是气虚血瘀堵了经络。”他转头对张爷爷说,“快找块热毛巾来,再把我药箱里的银针拿出来!”

张爷爷手忙脚乱地找毛巾,陈砚之已经打开药箱,捏起一根银针在火上燎了燎。“奶奶,别怕,扎几针就好。”他扶住张奶奶的头,银针精准落在“人中”穴上,轻轻捻转——张奶奶的嘴角明显往回正了正。

“再扎‘颊车’和‘地仓’,”陈砚之语速平稳,像是在给张爷爷解释,又像在给自己打气,“这俩穴管面部肌肉,通了就能把歪掉的嘴拉回来。”银针落下,张奶奶喉咙里的“呜呜”声轻了些,眼睛里的慌乱也少了点。

“热毛巾来了!”张爷爷捧着毛巾跑进来,手一抖,热水溅在陈砚之胳膊上。“没事没事!”陈砚之摆摆手,拿过毛巾敷在张奶奶的右胳膊上,“您帮我按住这儿,我去配药。”

药箱里的药材摆得整整齐齐,陈砚之抓过黄芪、当归、地龙,用铜杵在药臼里快速研磨:“黄芪补气,当归活血,地龙能钻通经络,这三味配在一起,叫‘补阳还五汤’的简化版,专门治这种半身不利索。”

“要不要请镇上的医生来?”张爷爷看着药粉簌簌落在纸上,声音发颤,“我听说中风都得去医院……”

“现在去医院路上得颠簸一个钟头,怕耽误了最佳时间,”陈砚之把药粉包好,又拿出艾灸盒,“我先扎针艾灸稳住,等她能说半句话了,咱再叫救护车,这样路上也安全。”他点燃艾条,塞进艾灸盒扣在张奶奶的“足三里”上,“这穴是‘长寿穴’,灸着能补气血,比吃补品管用。”

艾烟袅袅升起时,张奶奶忽然含糊地吐出两个字:“糕……糕……”

张爷爷眼睛一亮:“她想吃槐花糕!我这就去蒸新的!”

“别忙,”陈砚之拦住他,笑着对张奶奶说,“奶奶,等您能自己拿起糕来,让爷爷给您蒸双份,现在咱先喝药汤,好不好?”张奶奶眨了眨眼,居然慢慢点了点头。

陈砚之刚把药粉冲进温水里,院门口又响起自行车铃铛声,是村医老李,背着个大药箱,老远就喊:“砚之,我听说张奶奶不舒服,过来搭把手!”

“李叔来得正好!”陈砚之接过他手里的血压计,“帮测测血压,我看是不是高血压引起的。”

老李给张奶奶缠上袖带,捏皮球时笑着说:“你这针法越来越神了,前村王婶的面瘫,镇上医生说要扎一个月,你扎了五天就好了。”

“还是您教我的基础针法管用,”陈砚之谦虚道,“我就是加了点艾灸,让热气带着药性走经络。”

“血压150\/90,是有点高,”老李解下袖带,“我带了降压药,先吃半片,等稳定了再说。”

张奶奶喝药时,陈砚之又给她扎了“曲池”和“合谷”,这次右手居然能微微抬起,抓住了陈砚之的衣角。“太好了!”张爷爷擦着眼泪,“刚才她连水杯都拿不住呢!”

“这说明经络通了点,”陈砚之拔出银针,用棉球按住针孔,“等下救护车来了,跟医生说用了‘补阳还五汤’和针灸,他们就知道咋后续治疗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张奶奶突然清晰地说:“谢……谢……”虽然吐字还有点漏风,但比刚才清楚多了。

陈砚之笑着摆手:“等您好了,给我蒸槐花糕就行,要放多多的芝麻!”

张奶奶被抬上救护车时,特意回头看了眼陈砚之,嘴角努力往上扬——虽然还歪着,却像朵开在春风里的槐花。

回诊所的路上,竹篱笆的影子在地上晃,陈砚之摸出张奶奶塞给他的槐花糕,虽然掉过地,却还带着温热。他掰了一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混着艾草的清香,心里忽然暖暖的。

原来行医这事儿,就像这槐花糕,得用真心当酵母,用耐心做火候,才能蒸出最熨帖人心的味道。他低头看了看药箱里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光,像藏着无数个这样的清晨与黄昏——有慌张的拐杖声,有含混的感谢,还有掉在地上却依旧温热的槐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