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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医案里的传承,屏幕后的暖

葆仁堂的木门刚卸下门闩,就有熟客候在台阶下。陈砚之系着蓝布围裙,刚把药柜上的铜环擦得锃亮,就听见陈守义在里屋喊:“砚之,把去年那本《儿科医案》递过来,我瞅着王强家小子的症状,跟里头记的‘夜啼症’有点像。”

“来了爷。”陈砚之从书架上抽出本牛皮封面的册子,封皮上“守义手录”四个字已经磨得发浅。里屋的八仙桌上,摊着七八本医案,陈守义戴着老花镜,正用红笔在其中一页圈画,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声。

“你看这处,”陈守义指着其中一行,“民国二十三年,村东头李家娃,也是半夜哭醒,总说脚心烫,后来用桑白皮煮水泡脚,三天就好了。王强家小子昨晚又闹,你今儿去看诊时,别忘了问问是不是脚心发热。”

“记着呢。”陈砚之把医案放在桌角,“昨儿王强媳妇微信上跟我说,娃总蹬被子,我猜着就是阴虚火旺。对了爷,您这医案里记的‘薄荷贴敷法’,我想给张屠户试试,他总说偏头痛,西药吃多了胃不舒服。”

陈守义抬眼笑:“那法子得用鲜薄荷,现在地里的刚冒尖,再等半月。你这脑子转得快,就是性子急——行医跟熬药一样,得等火候。”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薄荷地,王强他们天不亮就去浇水,急不得,也慢不得。”

正说着,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是李奶奶扶着拐杖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小砚子,刚熬的小米粥,给你爷俩当早饭。”她往屋里瞅了瞅,“陈大爷又在看医案呐?我家老头子要是活到现在,指定跟您凑堆儿研究方子。”

“他那点偏方,哪能跟陈大爷的医案比。”陈砚之接过保温桶,掀开盖,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浮着层米油。“李奶奶您坐,今儿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是来替我那外孙女问问。”李奶奶往竹椅上坐,“她在城里当老师,总说嗓子干,吃了不少润喉片不管用,您给开点泡水喝的?”

陈砚之刚要开方子,陈守义在里屋搭话:“用胖大海配麦冬,再加两颗冰糖,别用滚开的水沏,晾到八十度正好——她那是用嗓过度,得润,不能猛灌。”

“还是陈大爷想得细。”李奶奶掏出个小布包,“这是她托我带给您的,城里买的润喉糖,说您给人看诊总说话,护着点嗓子。”

陈砚之刚接过来,手机在白大褂兜里震动了两下。他掏出来一看,是林薇发来的微信:【陈医生,昨天跟你说的那个过敏性紫癜病人,今天加了您说的蝉蜕,皮疹真的消了些!】后面还跟了个欢呼的表情包。

他忍不住弯了嘴角,指尖飞快地回:【记得让病人别吃辛辣,蝉蜕得用清水泡半小时再煎,去去腥味。】

林薇几乎是秒回:【收到!对了,我妈腌的青梅酱,明天给你带点?你上次说泡水喝解腻。】

陈砚之心里一暖,回了个“好”,抬头时正对上陈守义的目光,老爷子正抿着粥笑,眼神里带着点揶揄。他脸一红,赶紧岔开话:“李奶奶,我给您写个方子,让您外孙女照着抓药,要是还不好,让她抽空回来,我给她看看舌苔。”

李奶奶走后,陈守义慢悠悠地说:“这姑娘,上次视频时看着挺文静,没想到对药材这么上心。”

“她是市医院的儿科医生,西医转中医,正跟着老专家学呢。”陈砚之把方子折好,“上次有个疑难杂症,还是她查文献帮我找到的古方。”

“互相帮衬着好。”陈守义翻着医案,“我年轻时候跟你奶奶处对象,她总往药圃里送水,说‘看你汗流的,比药汁还咸’。”他突然指着某一页,“你看这处批注,是你奶奶写的,说‘黄连太苦,给娃子下药时,得掺点蜂蜜’,现在看,还挺有道理。”

陈砚之凑过去看,娟秀的小字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蜂蜜罐,忍不住笑:“奶奶还会画画呢?”

“就这点能耐。”陈守义眼里的笑意软得像粥上的米油,“她总说,医生不光要懂药,还得懂人——娃子怕苦,老人怕麻烦,年轻人嫌熬药费时间,都得顺着来。”

正说着,王强媳妇抱着孩子进来,小家伙眼角还挂着泪,嗓子都哭哑了。“陈大夫,您给瞅瞅,昨晚又哭了半宿,哄都哄不住。”

陈砚之放下手机,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让他伸出舌头:“舌尖红,是心火。王婶,您是不是总给娃吃零食?尤其是巧克力、薯片这些?”

“可不是嘛,”王强媳妇不好意思地笑,“他爸总偷偷买,说‘男孩子吃点咋了’。”

“这就对了。”陈砚之从药柜里抓了把莲子心,“回去煮水,放一点点冰糖,每天喝半杯,清清热。还有,让王强把零食戒了,想吃甜的,给煮点梨水。”

陈守义在里屋补充:“晚上别让娃看手机,屏幕光伤肝,肝火旺了也爱哭闹。你给他讲点故事,就说‘月亮睡了,娃子也得睡’。”

“哎!我记下了!”王强媳妇抱着孩子要走,又想起什么,“对了陈大夫,林医生昨儿给我打电话,说她托人买的薄荷种子到了,让您有空去镇上取一下。”

“我下午去。”陈砚之应着,心里却泛起点涟漪——林薇连种子的事都惦记着。

中午饭简单吃了点馒头咸菜,陈砚之坐在电脑前整理病历,陈守义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翻着新到的《中医杂志》。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爷孙俩身上,陈砚之敲键盘的声音,和陈守义翻书页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熨帖。

“砚之,”陈守义突然指着杂志上的文章,“你看这个‘穴位贴敷治疗失眠’,跟我医案里记的法子差不多,就是他用了磁石,咱用的是朱砂,异曲同工。”

“朱砂现在管制严,用磁石更稳妥。”陈砚之凑过去看,“回头我试试,张屠户他媳妇总失眠,说梦话,正好用上。”他手机又震了,是林薇发来的照片:【我妈种的薄荷,刚剪了枝,是不是比你家的壮?】照片里,窗台上摆着盆薄荷,叶片绿油油的,林薇的手正扶着花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陈砚之回了张地里的照片:【我们的刚冒尖,等长好了,给你寄点鲜的,比盆栽的香。】

林薇回了个害羞的表情:【好啊。对了,下周末我休班,想去看看你们的薄荷地,顺便……向陈爷爷请教几个问题?】

陈砚之的心“咚”地跳了一下,抬头见陈守义正假装看杂志,耳朵却悄悄竖着。他清了清嗓子,回:“我爷说随时欢迎,他还说想问问你,城里的年轻人都爱喝啥茶,咱的薄荷以后能不能做新式茶饮。”

发完消息,他偷偷看了眼爷爷,陈守义嘴角的皱纹都笑开了,像朵晒足了太阳的菊花。

下午去镇上取种子,陈砚之特意绕到花店买了盆茉莉,想着林薇上次说喜欢花香。拎着种子和花盆往回走,路过张屠户的肉铺,张屠户探出头喊:“陈大夫,买花给谁啊?这么俊!”

“给……给林医生的,她帮咱买种子了。”陈砚之有点结巴。

“哟——”张屠户拖长了调子笑,“我就说你俩聊得热乎,上次她来买肉,还问你爱吃啥馅的饺子呢!”

陈砚之的脸更烫了,拎着东西快步往家走。风里带着薄荷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他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爷爷熬的粥,看似平淡,却在不经意间,熬出了蜜一样的甜。

回到葆仁堂,陈守义正在给医案做批注,见他手里的茉莉,眼睛一亮:“这花好,晚上开花香得很,放你那屋正好。”

“给……给林医生准备的,她下周末来。”陈砚之把花放在窗台上。

“嗯,”陈守义点点头,继续写批注,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写下“医者仁心,亦需人情暖”几个字,墨迹在阳光下慢慢干了,像把心里的话,悄悄藏进了医案里。

陈砚之看着爷爷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里林薇的消息,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不只是药方和医案,更是这份藏在药香里的温度——爷爷对奶奶的牵挂,自己对林薇的在意,还有对每个病人的体恤,都像薄荷地里的种子,只要用心浇灌,总会长出满世界的清香。

窗外的风铃又响了,是下午来看诊的村民,陈砚之拿起听诊器迎上去,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