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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266章 村口槐树下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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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之凌晨五点就醒了。窗外的鸡刚叫头遍,他摸黑穿上蓝布褂子,脚刚沾地就被爷的咳嗽声拽住——老爷子正举着煤油灯在灶房翻找蒸笼,灯芯“噼啪”爆着火星。

“爷,您咋起这么早?”陈砚之摸亮电灯,看见灶台上摆着碗泡发的黄豆,“这是要做豆腐脑?”

“给林丫头尝尝咱村的手艺。”爷往石磨里舀黄豆,“城里的豆腐脑都放卤,哪有咱这撒把虾皮、滴点香油的鲜。”他推了两圈磨,豆浆顺着磨盘缝往下淌,“你去看看薄荷,别让露水打蔫了,林丫头说不定一到就往地里钻。”

陈砚之刚走到院门口,就见李婶挎着个竹篮往这边赶,篮子里摞着六个白瓷碗,碗边还冒着热气。“我蒸了糖包,”她往灶房走,嗓门亮得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林丫头要是不爱喝咸豆腐脑,就着糖包吃正好。”

爷在灶房应着:“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刚把鲫鱼下锅,奶白汤炖出来,给她泡煎饼吃。”

陈砚之没掺和,拎着水壶往薄荷地走。晨露把鞋窠子都打湿了,他蹲在苗床边,用手指把沾着泥的薄荷叶一片片捋干净。最壮的那棵果然抽出了花苞,米粒大的白星星藏在叶缝里,像怕见人似的。他掏出手机想拍照,又觉得等林薇来了一起看更有意思,于是把水壶嘴对准根须,慢慢往土里渗水。

七点半往村口走时,张屠户已经在老槐树下候着了。他穿了件新洗的蓝的确良褂子,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见了陈砚之就掀开盖:“刚出锅的糖醋里脊,我让媳妇多放了番茄酱,年轻人爱吃这酸甜口。”

“张叔您太客气了。”陈砚之往远处瞅,城乡公交的影子还没见着。

“客气啥,”张屠户往他手里塞了瓶冰镇汽水,“去年我闺女发烧,你冒雨来打针,这点算啥。对了,我让王强去修了修村口的路,垫了层沙子,省得林丫头摔着。”

说话间,李婶挎着个竹篮也来了,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黄瓜,顶花带刺的,还沾着湿泥。“我挑了八个直溜的,”她用围裙擦着黄瓜,“等林丫头来了让她先尝鲜,沾蜂蜜吃,比水果还甜。”

王强抱着孩子也凑过来,小家伙穿着件新做的虎头鞋,见了陈砚之就伸胳膊要抱。“我媳妇说,让林医生给娃听听肺,”王强挠着头笑,“总觉得他喘气有点粗,又懒得去镇上医院。”

“等她来了再说。”陈砚之抱着孩子颠了颠,小家伙伸手去抓他兜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正停留在林薇的微信界面。

八点十五分,远处终于传来公交的“哐当”声。陈砚之把孩子递给王强,手心里全是汗。公交在村口停稳,车门“吱呀”打开,林薇背着个双肩包从车上跳下来,白大褂的下摆沾了点灰,运动鞋上还沾着泥——准是路上崴了脚。

“陈医生!”她往这边跑,背包带子在肩上滑来滑去,“路上堵车,晚了十五分钟。”

“没事,”陈砚之迎上去,想接她的包又没好意思,“累坏了吧?我爷在家炖了鱼汤。”

“不累!”林薇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目光扫过张屠户手里的保温桶,又落在李婶的黄瓜篮上,“这就是刚摘的黄瓜?比超市的精神多了!”她伸手要去拿,又想起手上有泥,赶紧在白大褂上蹭了蹭。

“快尝尝!”李婶递过一根,“沾这个。”她从篮底摸出个小陶罐,里面是金黄的蜂蜜,“我家老头子养的蜂,纯得很。”

林薇咬了口黄瓜,沾了点蜂蜜,眼睛瞪得溜圆:“哇!比我妈做的蜂蜜柚子茶还清爽!”她又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赶紧用手背去擦。

张屠户在旁边笑:“慢点吃,管够!我家地里还有半亩呢。”他把保温桶往林薇手里塞,“尝尝我媳妇做的糖醋里脊,专治饿肚子。”

“谢谢张叔!”林薇接过来,用牙签扎了一块,刚嚼了两下就点头,“比城里饭店的好吃!没那么多淀粉。”

王强抱着孩子凑过来:“林医生,给听听娃的肺呗?总觉得他喘气粗。”

“好啊。”林薇放下保温桶,从背包里掏出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头刚碰到孩子胸口,小家伙“哇”地哭了。“别怕别怕,”她从兜里摸出颗薄荷糖,剥了纸递过去,“吃完这个,就像嘴里开了空调,凉丝丝的。”

孩子含着糖,果然不哭了。林薇趁机把听诊器贴上去,眉头轻轻皱了皱:“有点痰,不算大事。陈医生,你们这儿有川贝吗?煮梨水时放两颗,比吃药强。”

“有,我爷昨天刚晒的。”陈砚之接话,“回去我就给你找。”

正说着,爷拄着拐杖往这边走,手里还端着个搪瓷碗,碗里是颤巍巍的豆腐脑。“林丫头,尝尝这个。”他把碗递过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薇双手接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吹:“这豆腐脑嫩得像布丁!”她往嘴里送时,一滴卤汁滴在白大褂上,赶紧掏纸巾去擦。

“没事没事,”爷摆摆手,“乡下地方,不讲究。走,回家喝汤去,鲫鱼豆腐汤刚炖好。”

往家走的路上,林薇挎着李婶给的黄瓜篮,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她时不时停下来瞅路边的野花,看见薄荷地就拽着陈砚之往里面钻:“这就是你说的薄荷?比我科室那盆壮多了!”她蹲下来掐了片叶子,搓了搓往鼻尖送,“哇,这味儿,比薄荷糖冲多了!”

“鲜的都这样。”陈砚之蹲在她旁边,指着那棵带花苞的,“你看这个,马上要开花了。”

林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花苞,眼睛里闪着光:“等它开花,我能不能摘一小朵夹在病历本里?”

“当然能。”陈砚之看着她的侧脸,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不光能摘花,等结果了,薄荷籽也给你留着,回去种在科室窗台上。”

林薇抬头看他,突然笑了,嘴角的梨涡盛着光:“那说定了。”

村口的老槐树沙沙响,像是在应和这个约定。陈砚之看着她手里的黄瓜篮,又看了看那片绿油油的薄荷地,突然觉得这个周末的阳光,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暖——暖得能把所有的等待,都酿成了甜丝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