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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294章 毛线帽下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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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之蹲在院门口的石墩上,手里转着个空酒瓶——是刚才林薇爸留下的二锅头瓶子,标签被酒泡得发皱,却还能看清“56度”的字样。爷戴着新织的毛线帽,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帽檐上的梅花绣线忽明忽暗。

“爷,”陈砚之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林薇妈说要给您织毛背心,深蓝色的。”

“嗯,”老爷子吸了口烟,烟圈慢悠悠飘向天空,“你林叔说,她织毛衣得看心情,心情不好时针脚能歪到姥姥家去。”他顿了顿,用烟杆指了指陈砚之手里的酒瓶,“刚才你林叔偷偷跟我说,想让薇薇跟你学着点做饭,说‘女孩子家得会几道拿手菜,以后不受委屈’。”

陈砚之的手指猛地收紧,瓶身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抬头看爷,老爷子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巴上花白的胡茬,和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还能骗你?”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烟灰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星,“你林叔喝多了才说的,说‘小陈这孩子实在,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强’。”他突然往陈砚之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我瞅着,你林婶也挺待见你,刚才给你塞饼干时,那眼神,跟看自家女婿似的。”

陈砚之的脸“腾”地烧起来,手里的酒瓶差点掉地上。他假装咳嗽,扭头看院墙根的薄荷苗,月光把叶子照得透亮,像片小小的绿水晶。“爷,您别瞎猜,我们就是同事。”

“同事能让你大半夜回家炖梨汤?”老爷子戳穿他,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上次你给她送药,回来时嘴角沾着的糖渣,我到现在还记得。”

陈砚之被堵得没话说,只能低头抠酒瓶上的标签,硬纸壳被撕得“沙沙”响。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从林薇第一次往他兜里塞润喉糖开始,有些东西就悄悄变了——看诊时总忍不住往儿科诊室瞟,食堂吃饭时专挑她常坐的位置,甚至连爷泡的药酒,都开始琢磨“哪种更适合她姥姥喝”。

“对了,”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下礼拜社区有义诊,你跟薇薇说一声,让她也去。多跟街坊邻居熟络熟络,没坏处。”

“她值夜班,怕是去不了。”陈砚之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连林薇的排班表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哪还只是“同事”。

老爷子笑得更欢了,用烟杆敲了敲他的膝盖:“傻小子,值夜班就调休啊,这点事还办不成?”

第二天在医院走廊碰见林薇,她正抱着摞病历本往护士站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陈砚之的鞋尖。“哎,陈砚之!”她猛地停住,差点撞翻手里的本子,“我妈说你爷特喜欢那顶帽子,让我问问您喜欢啥颜色,她给您也织一件。”

陈砚之的心跳漏了半拍,指尖在白大褂口袋里攥出了汗。“我、我不用……”他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刘海,突然改口,“灰、灰色吧,耐脏。”

“行,”林薇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妈说灰色显稳重,跟你这人一样。”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给,我姥姥让我谢谢你的药酒,这是她腌的酱黄瓜,说配粥吃特香。”

纸包里的黄瓜条泛着油光,咸香混着蒜味,勾得人直咽口水。陈砚之接过来,指尖碰到她的手指,两人像被电打了似的缩回手,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对方,嘴角都带着点傻气的笑。

“对了,”陈砚之想起爷的话,“下礼拜社区义诊,你有空吗?一起去?”

“义诊?”林薇眼睛亮了,“有啊!我跟护士长调个班就行!上次去社区,有个老奶奶总念叨我,说我给她孙子扎针不疼,正好去看看她。”她突然凑近,声音像裹了层蜜,“你也去?那太好了,我最怕给老人量血压,总紧张得手发抖。”

“我帮你。”陈砚之的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楚,“我量血压准,上次给80岁的张大爷量,跟他在医院测的分毫不差。”

“真的?”林薇笑得更欢了,“那我可全靠你了!”

正说着,儿科诊室传来孩子的哭声,林薇赶紧把病历本往怀里抱:“我先过去了,回头聊!”她跑了两步又回头,冲他挥了挥手里的酱黄瓜纸包,“记得吃啊,配粥超好吃!”

陈砚之捏着纸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白大褂的下摆像只振翅的白蝴蝶。他低头闻了闻酱黄瓜的香味,突然觉得这医院的消毒水味,好像也没那么难闻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陈砚之把酱黄瓜倒在粥碗里,咸香的味道瞬间漫开来。旁边的护士小张凑过来闻:“哇,这酱黄瓜真香!哪买的?”

“朋友给的。”陈砚之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什么朋友啊?”小张挤眉弄眼地笑,“上次看见你给林医生送梨汤,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

陈砚之的脸腾地红了,赶紧扒拉着粥碗:“别瞎说,就是同事。”

“同事能半夜送梨汤?”小张笑得更欢了,“我可都看见了,林医生喝梨汤时,嘴角的梨汁都是你帮她擦的,还说没情况?”

陈砚之被说得没话说,只能闷头喝粥,心里却甜得像揣了块糖。他想起林薇冲他挥手的样子,想起她被酱黄瓜辣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有她低头给煤球顺毛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的小扇子。

下午去病房查房,3床的大爷拉着他的手说:“小陈医生,上次你给我开的药真管用,我家老婆子也说膝盖不疼了,改天让她给你送点自己种的青菜。”

“不用不用,大爷您好好养病就行。”陈砚之帮他掖了掖被角,突然觉得,当医生的意义,不光是治好病,更是能在这些琐碎的相处里,收获一点点暖,像林薇给的酱黄瓜,像爷织的毛线帽,不惊天动地,却能让人心里踏实。

下班时路过儿科诊室,林薇正趴在桌上写交班记录,夕阳的光落在她的发顶上,像撒了把金粉。陈砚之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没忍心打扰,转身往家走时,口袋里的酱黄瓜纸包硌着腰,像块暖暖的小太阳。

他想,下礼拜的义诊,一定要早点去,帮林薇把血压计调好,给她占个最晒不着太阳的位置,再……再偷偷带两瓣蒜,她姥姥的酱黄瓜配蒜,肯定更香。

走到院门口,爷正戴着新帽子在给薄荷浇水,帽檐上的梅花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回来了?”老爷子回头笑,“酱黄瓜好吃不?我跟你说,那丫头的姥姥,以前可是食堂的大师傅,腌的咸菜比饭店的还香。”

陈砚之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像刚喝了碗加了糖的热粥。他知道,有些心事,就像爷帽子上的梅花,不用多说,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