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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311章 雪夜药箱里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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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仁堂的铜铃在雪夜里响得格外脆,像冰棱敲在青石板上。陈砚之正用布擦着银针,针尖在油灯下闪着亮,林薇蹲在药炉边翻着本医案,炭火“噼啪”爆着火星,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

“这雪怕是要下一夜,”林薇抬头往窗外看,雪花簌簌落在窗棂上,很快积成层白,“刚才李婶来电话,说她儿媳妇胎动不安,让咱明早过去看看。”她往炉里添了块炭,“我把安胎的药包都备好了,白术、杜仲、桑寄生,都是爷说的安胎圣药。”

陈砚之把银针插进消毒盒:“明早我去,你守着铺子。爷说那孕妇体质虚寒,得带罐生姜红糖膏,让她每天冲水喝。”他往灶台上看,“爷熬的那锅姜枣茶呢?给我倒碗,手有点凉。”

林薇刚起身,门帘被风掀开道缝,卷进股寒气,铜铃“叮铃”响了第二声。一个穿蓝布棉袄的大婶抱着个孩子冲进来说,孩子白天还好好的,傍晚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还抽风,村里的赤脚医生不敢治,让赶紧往葆仁堂送。

“快放床上!”陈砚之赶紧把孩子抱到诊床上,见孩子脸蛋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小手攥得紧紧的。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又翻了翻眼皮,瞳孔有点散。“林薇,拿体温计!再把酒精棉和羚羊角粉拿来!”

林薇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手腕的银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酒精棉盒差点被她碰翻。“39度8!”她报出体温,声音发颤,“怎么办啊?要不要送医院?”

“先退热!”陈砚之撕开孩子的衣领,用酒精棉擦着孩子的腋下和大腿根,“大婶,孩子白天吃啥了?是不是冻着了?”

“就吃了碗红薯粥,”大婶抹着眼泪,“下午在院里堆雪人,玩了俩钟头,回来就说冷,我没当回事……”

爷从里屋披着棉袄出来,手里捏着颗安宫牛黄丸:“把这个化在温水里,给孩子灌下去。”他往孩子脖子上摸了摸,“是外感风寒引发的急惊风,先物理降温,再扎针。”

陈砚之已经把羚羊角粉调成糊状,撬开孩子的嘴灌进去:“林薇,准备针灸,取人中、合谷、曲池,用泻法。”他的声音有点抖,却很稳,“爷,您帮我按着孩子的腿,别让他乱动。”

“哎。”爷按住孩子的腿,看着陈砚之捏起银针,在油灯上燎了燎,针尖对准人中穴,快如闪电地扎下去,轻轻捻转。孩子“哇”地哭出声,哭声虽弱,却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哭了就好,”爷松了口气,“能哭出来,邪气就有地方泄了。”

林薇在旁边给孩子擦手心,见陈砚之额角的汗滴在诊床上,赶紧递过块毛巾:“擦把汗。”她往孩子嘴里喂了点温水,“宝宝乖,喝口水就不烧了。”

陈砚之扎完合谷穴,又在曲池穴上留了针,转身对大婶说:“我开个方子,你让家里人赶紧去抓药,柴胡、黄芩、石膏,都是退热的,煎好后每隔半小时喂一勺,别喂太多,免得吐。”

“哎哎!”大婶接过方子就要跑,被爷喊住:“让你男人去,你在这儿守着。孩子刚退了点烧,万一再抽风,有我们在还能应付。”他往炉边指,“去那边烤烤火,看你冻得直哆嗦。”

林薇给大婶倒了碗姜枣茶,见孩子的烧退了点,呼吸也平稳了些,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刚才吓死我了,”她小声对陈砚之说,“手都软了。”

“我也怕,”陈砚之苦笑,“但不能慌,一慌就乱了分寸。爷说过,越是急病,越要沉住气。”他往孩子头上敷了块凉毛巾,“你看,这不是好多了?”

爷在旁边看着,突然说:“砚之这针法,比上次给张大爷扎面瘫时稳多了。当年我治你三叔的急惊风,扎人中穴时手抖得像筛糠,针都扎歪了,被你爷爷骂了半天。”

大婶喝着姜枣茶,见孩子的脸色渐渐好转,不哭了,只是哼哼着,眼泪又掉下来:“还是葆仁堂的医生厉害,刚才我都以为孩子要没了……”

“别瞎说,”林薇给孩子换了块凉毛巾,“孩子体质好,退了烧就没事了。等天亮了再给孩子煮点小米粥,放两颗红枣,补补气血。”

陈砚之把剩下的羚羊角粉递给大婶:“明天再给孩子灌一次这个,巩固巩固。记住,别再让孩子冻着了,退烧后也别吃生冷的,水果都得烫热了再吃。”

凌晨时分,孩子的烧彻底退了,大婶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离开,雪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雪地照得发白。林薇收拾着狼藉的诊床,见陈砚之坐在炉边发呆,手里还攥着那根扎过人中的银针。

“想啥呢?”她往他手里塞了碗姜枣茶,“刚才你可真棒,比我镇定多了。”

陈砚之喝了口茶,暖流传到胃里:“我想起爷说的,当医生就得胆大心细,刚才我手心里全是汗,就怕扎错了穴位。”他看向里屋,爷已经回屋睡了,“有爷在,心里就是踏实。”

林薇往炉里添了块炭:“爷就像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再难的病我都不怕。”她突然笑了,“刚才你扎针时,爷偷偷给你竖大拇指呢,你没看见。”

陈砚之的耳尖红了,低头喝着茶,没说话。窗外的月光落在药箱上,箱子里的银针、艾草、药膏,都像浸在水里,泛着温柔的光。他知道,这葆仁堂的夜晚,总有些不期而遇的急病,但只要有身边的人,有爷传下来的手艺,再冷的雪夜,药箱里也能揣着暖。

天快亮时,爷起来往炉里添炭,见陈砚之和林薇趴在柜台上睡着了,陈砚之的手还搭在林薇的手背上,像在给她暖手。爷笑了笑,拿件厚棉袄盖在两人身上,又往炉里添了块好炭——这俩孩子,长大了。

晨光爬上窗棂时,林薇先醒了,见身上盖着棉袄,陈砚之的手还搭在她手上,脸“腾”地红了,轻轻抽回手。陈砚之也醒了,揉着眼睛说,得赶紧给李婶儿媳妇送药去,不然赶不上早饭前的时辰。

“我给你热两个馒头,”林薇往厨房走,“路上吃,别饿着。”

陈砚之拎着药箱出门时,太阳刚露出半张脸,雪地上的脚印被阳光染成金色。他回头看,葆仁堂的烟囱里冒着青烟,林薇正站在门口冲他挥手,手腕的银铃铛在晨光里闪着亮,像颗会笑的星星。

他知道,等他送完药回去,炉上一定温着姜枣茶,爷会坐在竹椅上翻医书,林薇会蹲在药炉边煎药,药香混着烟火气,在这雪后的早晨,酿出最踏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