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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328章 霜降后的腰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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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仁堂的玻璃窗上凝着层薄霜,把街对面的梧桐叶映得发白。陈砚之正用棉布擦拭针灸针,针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林薇蹲在药炉边,往砂锅里加了块当归——这是给今早来的王婶熬的补气血汤,她总说天冷就手脚冰凉。

“咚、咚、咚”,门被敲得闷响,林薇起身开门,一股寒气裹着个人影挤进来。是住在后街的刘奶奶,被个年轻姑娘扶着,腰弯得像张弓,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几个止痛片的空盒子。

“小陈医生,小林姑娘……”刘奶奶的声音打着颤,每说一个字都要吸口凉气,“这腰像是被冰锥扎着,昨晚疼得没合眼,腿也麻,从屁股一直麻到脚脖子,走路都得拖着。”

陈砚之赶紧搬过带靠背的藤椅,让姑娘把刘奶奶扶坐下,又往椅垫上垫了床棉褥:“奶奶您慢点,先歇会儿。”他伸手按了按刘奶奶的腰眼,老人家“哎哟”一声,疼得直往椅子里缩。

“是不是像触电似的疼?”陈砚之的指尖在腰椎两侧游走,“这节腰椎有点突出,怕是压迫神经了。”

刘奶奶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像有根电线在骨头里窜,咳嗽都能震得疼,刚才上台阶,差点摔了。”她掀开裤腿,小腿外侧的皮肤有点发木,用手掐了掐,居然没太有知觉。

林薇拿过脉枕,让刘奶奶搭脉:“脉象沉紧,舌淡苔白——这是寒湿痹阻,加上您年纪大了,肝肾亏虚,骨头不结实,才被寒气钻了空子。”

姑娘在旁边插话:“医生,我奶奶上周在公园练太极,摔了一跤,当时说没事,谁知道这两天疼成这样,是不是摔的缘故?”

“有直接关系,”陈砚之起身往药柜走,“摔了一跤,气血瘀住了,又赶上这霜降天,寒湿往骨头缝里钻,等于雪上加霜。”他抓出独活,戥子称了十五克,“独活能祛风除湿,还专走下肢,对付腰腿疼最管用。”

林薇翻着《金匮要略》,指着“肾着汤”三个字:“用干姜、茯苓、白术、甘草打底吧?刘奶奶总说腰冷,像坐在冷水里,这方子能温化寒湿。”

“加十二克干姜,”陈砚之点头,又抓出杜仲,“盐炒杜仲,补肝肾、强筋骨,您这腰是肾精亏了,得从根上补。再加点牛膝,十五克,既能活血通经,又能引药下行,把劲儿往腿上引。”

刘奶奶看着药柜上的药材,皱起眉:“又是汤又是药的,能比止痛片管用?我吃了三天布洛芬,只管两小时,过后更疼。”

“止痛片是顶门杠,治标不治本,”林薇端来杯生姜红枣茶,“您尝尝这个,先暖暖身子。这病得针药并用,我给您扎几针,再配合着药,才能把寒气拔出来。”

陈砚之已经拿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燎了燎:“取肾俞、大肠俞、环跳、委中、阳陵泉。肾俞补补肾气,大肠俞专门管腰部,环跳穴能通下肢的经络,您这腿麻就靠它了。”他捏着针在环跳穴附近消毒,“奶奶别怕,这针深点,但不疼,就像被蚊子叮一下。”

刘奶奶攥着姑娘的手,闭着眼不敢看:“扎吧扎吧,只要能不疼,啥都能受。”

银针刚刺入环跳穴,刘奶奶突然“咦”了一声:“哎?腿上像过电似的,麻酥酥的,不疼了?”

“这是得气了,”陈砚之捻转着针柄,“说明药劲儿顺着针往病灶上走呢。”他又在委中穴扎了一针,“这叫‘腰背委中求’,腰腿疼扎这儿,准没错。”

爷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个黑瓷瓶,打开盖子,一股辛辣的药味冲出来:“老婆子,试试我这狗皮膏药,用川乌、草乌、乳香熬的,专治寒湿腰腿痛。”他用竹片挑了点药膏,在手里揉热了,往刘奶奶腰上一贴,“这药膏得烤热了贴,才能钻到骨头里去。”

刘奶奶被药膏烫得缩了缩,随即又舒了口气:“哎?还真暖和,像揣了个小暖水袋。”

陈砚之已经把药抓好了,分成三包:“这药得用黄酒泡半小时,再加水煎,大火烧开转小火,煎四十分钟,因为杜仲得煎透才出劲儿。头煎喝,二煎用来泡脚,连喝带泡,让热气从脚底往上窜。”

林薇往药包里塞了张纸条:“奶奶,这上面写着忌口,别吃生冷的,尤其螃蟹、柿子,都是寒性的,越吃越疼。每天早上喝碗核桃粥,核桃能补肝肾,比吃补品强。”

姑娘捡起地上的布包:“医生,我奶奶这情况,得治多久啊?她还惦记着下月初去参加老姐妹的寿宴呢。”

“最少得两周,”陈砚之收拾着针具,“这周五再来扎一次针,换次膏药,要是腿不麻了,就能减点止痛药。等不疼了,我教您几个锻炼的动作,趴在床上往后抬腿,能增强腰劲儿,免得以后总犯。”

爷在旁边补充:“别忘了用艾灸盒灸腰眼,每天二十分钟,用去年的陈艾,火力绵和,不会烫伤。这病就像阴雨天的墙皮返潮,得一边烘一边补,光烘不补,墙还得塌,光补不烘,潮气散不出去。”

刘奶奶被姑娘扶着站起来,试着直了直腰,惊喜道:“哎?真能直起点了!刚才进门时,腰都快贴到膝盖了。”

“这才刚开头,”林薇帮她理了理衣襟,“回去睡硬板床,别垫软褥子,腰底下可以垫个小枕头,让腰椎放松点。”

送祖孙俩出门时,霜已经化了,水珠顺着房檐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水窝。陈砚之看着刘奶奶蹒跚却比来时稳当的脚步,对林薇说:“这老太太肝肾亏得厉害,下周复诊得加熟地,补补精血。”

林薇往药炉里添了块炭:“我看她舌苔太白,是不是还得加点陈皮?免得熟地腻住胃口。”

“加六克就行,”陈砚之点头,“你看这霜降天,邪气得用温药赶,还得用补药托,就像给庄稼除霜,得先化冻,再施肥,不然苗长不起来。”

药炉上的当归汤咕嘟咕嘟冒起泡,香气混着膏药的辛辣味,在屋里漫开来。林薇看着窗上融化的霜水,像极了老人舒展的眉头——这葆仁堂的日子,就在这一针一药、一寒一暖里,慢慢熨帖着每个被病痛纠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