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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是唯一的生路。

清漓心中雪亮,郑贵妃那头因着郑侧妃的缘故,大约已是死结,那皇后这边呢?

一个同样位高权重、甚至更名正言顺的存在。

今日得罪郑贵妃的名场面,全仰仗大哥司徒清玉的“神助攻”。

那么“得罪”皇后,就必须是一场精心策划、点到即止的表演。

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平南王府的这两个小崽子,哪边的船都不上,哪边的脸也都不卖!

更要让他们心底发寒地记起——南疆那位正妃娘娘,此刻正稳坐钓鱼台,牢牢握着王府内外的实权!

她咽下口中最后一点酥香,小手在桌下悄悄扯了扯旁边清羽的袖子。

清羽正努力学着清漓教他的“傻白甜”模样,小口小口喝着甜甜的果子露,被妹妹一扯,茫然地转过脸。

清漓冲他眨眨眼,手指在桌下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清羽看得有些懵懂,但核心意思抓住了:听我的,装病,现在!

清漓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里还带着点心的余香。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小肚子,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小脸瞬间褪去血色,变得煞白。

她另一只手慌乱地拍打着桌面,喉咙里发出急促而痛苦的“嗬嗬”声,整个人像离水的虾米一样,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桌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清漓!”清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尖叫出声,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惊恐,瞬间撕裂了殿内和乐融融的假象。

他扑过去抱住妹妹小小的、颤抖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了?别吓我!清漓!”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

殿内丝竹骤停,舞姬僵立,所有谈笑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惊疑、审视、探究、幸灾乐祸,齐刷刷聚焦过来。

司徒星竹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他沉声喝道:“怎么回事?”目光锐利如鹰隼,扫向清漓兄妹。

郑太后更是惊得站了起来,连声催促:“快!快传太医!清漓丫头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陈皇后反应极快,已离席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关切:“好孩子,快让皇伯母看看!”她伸手想去扶清漓。

就在皇后温润的手指即将碰到清漓手臂的刹那,清漓猛地抬起头。

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痛苦、惊恐,还有一种被背叛的难以置信。

她死死盯住皇后近在咫尺的脸,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手,狠狠打开了皇后伸过来的手!

“啪!”

清脆的拍打声在骤然死寂的大殿里,响亮得如同惊雷!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皇后陈氏的手僵在半空,保养得宜的指尖微微泛红。

她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随即被一层冰冷的错愕和难以置信覆盖。

她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臣女——一个五岁的小哑巴——如此当众掌掴手臂?这简直是对中宫威严最直接的践踏!

“放肆!”司徒明月第一个跳起来,声音尖利刺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司徒清漓!你敢对母后无礼!父皇!她这是大不敬!她……”

“住口!”司徒星竹厉声打断三公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聒噪的女儿,也没有看错愕僵立的皇后,而是死死锁在清漓那张痛苦扭曲的小脸上。

以及她那只刚刚挥开皇后的、此刻正死死捂着肚子的小手。

“清漓!”清羽的哭喊适时地再次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慌,“妹妹!妹妹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是不是那点心?是不是?!”

他像是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指向清漓面前那盘刚刚动过的金黄油亮的酥炸小食,又像是想起什么,惊恐地看向自己面前一模一样的点心,小脸也瞬间白了,“我……我也吃了!母妃说过……宫里的东西……不能乱吃……”

“点心”和“不能乱吃”几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殿内死寂被更深的寒意取代。所有人的目光,从清漓身上,又齐刷刷地转向了那几碟精致诱人的点心,再转向面色铁青的皇后。

最后,都汇聚到皇帝司徒星竹身上。

一种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猜疑,在奢华的宫殿里疯狂滋生。

皇后的脸色彻底变了。

方才的错愕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几乎要吞噬她的冰冷所取代。

她掌管后宫,今日这接风宴更是她一手操持。

若真是在点心里出了岔子……这罪名,她担不起!这哑巴丫头指向点心,又当众挥开她的手,其心可诛!

这哪里是孩童无知?分明是裹着稚子外衣的毒箭!直指她这个后宫之主!

“陛下!”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更多的是被强行压抑的屈辱和愤怒,“臣妾……”

“唤太医!立刻!”司徒星竹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皇后。

他看也没看皇后,目光锐利如刀,扫向侍立在侧的御膳房总管太监,“所有点心,即刻验毒!给朕彻查清楚!是谁负责呈给平南王府公子姑娘席面的?统统都给朕查清楚!”

总管太监早已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陛……陛下息怒!奴才这就查!这就查!”

他连滚爬爬地冲向清漓的桌案,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银针。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太监粗重的喘息和银针划过瓷器时细微到令人心悸的刮擦声。

清漓蜷缩在清羽怀里,身体依旧在痛苦地微微颤抖,小脸埋在哥哥的衣襟里。

只有紧贴着她的清羽能感觉到,她捂在肚子上的手,悄悄在他后腰上捏了一下。那一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清羽心领神会,哭嚎得更加情真意切:“呜呜呜……妹妹……妹妹你别吓我……母妃……母妃要是知道我们刚进宫就……就……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找母妃!宫里有人要害我们!”

“母妃”二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原本带着看戏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是啊,这两个孩子再不受平南王待见,也是平南王妃林氏的亲生骨肉!

那位远在南疆、能将诺大王府和半壁南疆打理得铁桶一般、水泼不进的正妃娘娘!

她人虽不在帝都,可她的威名,她的手腕,谁敢真正小觑?

若她的儿女在皇帝眼皮底下、在皇后操持的宴会上被人毒害……这后果,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御膳房总管太监颤抖着手,终于将银针从清漓面前那盘点心上拔了出来。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那根原本锃亮的银针尖端,赫然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的乌黑色!

“毒……有毒!”总管太监面如死灰,魂飞魄散,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