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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我把天道开了 > 第195章 燃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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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生之域”如同一块投入死水中的顽石,虽小,却顽强地抵抗着秩序浪潮的侵蚀,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刃一那后退的半步,以及肃正之刃成员眼中首次出现的剧烈波动,无不宣告着陈续这一击所带来的震撼。这并非力量层面的超越,而是规则理念层面的正面抗衡,是“变数”对“定数”发起的挑战!

然而,维持这方“创生之域”,对陈续的负担是毁灭性的。他周身的混沌银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脸色已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败。神魂如同被置于烈焰上灼烧,传来寸寸碎裂的剧痛,经脉中奔腾的力量也濒临枯竭。这已远超他自身与器灵所能承担的极限,是在透支本源!

“规则冲突……等级超出预估阈值。”刃一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杂讯,他稳住身形,那冰冷的金属面甲再次对准陈续,“但,能量层级差距,无法弥补。判定:目标进入衰竭期。执行最终净化程序。”

他不再试图用“秩序界定”去强行定义陈续,而是抬起了双手。他身后,刃二、刃三、刃四、刃五同时停止了各自的行动,身形微调,构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列。五股冰冷死寂的元婴级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并通过某种方式完美融合,在空中凝聚成一只无比巨大、由纯粹银灰色秩序规则构成的巨掌!

这巨掌遮天蔽日,掌纹清晰,仿佛由无数冰冷的齿轮和锁链构成,散发着裁决万物、终结一切的绝对意志!它缓缓压下,尚未完全落下,那恐怖的威压已让整个千窟城的地面开始龟裂、下沉!“周天星辰衍化大阵”的星辉光幕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守拙真人鲜血狂喷,阵盘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

这是纯粹的、以绝对力量进行的碾压!要连同陈续,连同那方创生之域,连同整个熔炉区域,一掌抹平!

“委员长!”

“撑住啊!”

下方,无数绝望的呼喊响起。青芜目眦欲裂,妖火疯狂燃烧,试图冲破刃二的阻拦,却被那柄暗银长枪死死钉在原地。岩罡、石岳等人结成的战阵在这巨掌的威压下,连站立都变得困难,更遑论反击。

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与信念,似乎都显得如此苍白。

陈续立于创生之域前,仰望着那缓缓压下的、仿佛代表天意的秩序巨掌。他周身的混沌银光已黯淡到极致,创生之域的范围也在急剧缩小,域内演化的万物景象变得模糊、迟滞。

他能感觉到,熔炉核心那团器灵光晕也传递来一股疲惫与无力感,方才那一下爆发,同样消耗了它太多的本源。

要结束了吗?

不。

陈续的眼中,没有绝望,反而闪过一丝决绝的平静。

他想起了流落此界的初衷,想起了修复熔炉的艰难,想起了委员会众人眼中的期盼,想起了肩头上“玄”那无声的守护,更想起了那高悬于天的“理骸院”,那试图扼杀一切生机与可能的冰冷秩序……

他的“道”,是变数,是生机,是无限可能。若在此刻屈服于“定数”,那他的道,便不再是道。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并非放弃,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所有的意志,连同那濒临崩溃的神魂与肉身,彻底燃烧!

“薪火相传……”他于心中默念,“岂能……止于此处?”

嗡——!

一股无形的火焰,自他神魂最深处点燃!这不是真实的火焰,而是意志、信念、乃至生命本源的燃烧!他的气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疯狂攀升,那黯淡的混沌银光再次暴涨,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纯粹!

“委员长!不可!”守拙真人感受到陈续那如同回光返照般暴涨却又充满毁灭意味的气息,骇然失声。

青芜也感受到了,她猛地转头,看向陈续的方向,妖瞳之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他在燃魂?!快停下!”

然而,陈续恍若未闻。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已是一片银色的火焰在燃烧!他不再去看那压下的秩序巨掌,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在他的掌心,那混沌银光不再演化万物,而是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了一朵缓缓旋转的、含苞待放的银色莲花。莲花之上,跳跃着无数细密的、代表着最初“创造”本源的古老符文。

这朵银莲,凝聚了他此刻燃烧一切所换来的、最极致的创造之力,也承载着他所有的“道”与“念”。

他肩头的黑猫“玄”,此刻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陈续,看着那朵银莲,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决绝,也倒映着一丝……仿佛等待了万古的释然。

陈续抬起头,望向那已近在咫尺、掌心纹路都清晰可见的秩序巨掌,脸上露出一抹平静而炽烈的笑容。

他托着那朵银色莲花,如同托举着整个世界的希望与未来,轻声说道,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我的道,不在过去,不在未来,只在——当下!”

话音未落,他托举银莲的手,向上轻轻一送。

那朵含苞待放的银色莲花,脱离了陈续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向上飘去,迎向了那遮天蔽日的秩序巨掌。

与那庞大的巨掌相比,银莲渺小得如同尘埃。

然而,就在银莲与秩序巨掌接触的刹那——

银莲,绽放了。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只有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净到极致的银色光华,以莲花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充斥了所有人的视野!

在这片银光之中,那蕴含着五名肃正之刃全力、代表着绝对秩序与终结的巨掌,如同遇到了克星,其上的银灰色光芒剧烈闪烁、冲突,旋即在那纯净银光的照耀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不是对抗,不是湮灭,而是……“净化”?或者说,“覆盖”?

以最本源的“创造”之光,覆盖、转化那冰冷的“秩序”!

银光所过之处,被秩序规则压制的天地,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虽然短暂,却真实不虚!

“不可能!!”刃一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近乎失控的尖锐鸣响!他与其他四名肃正之刃连接的气息瞬间变得混乱,那秩序巨掌的崩解速度远超他们的计算与理解!

银光持续扩散,不仅瓦解了秩序巨掌,更向着空中的五名肃正之刃蔓延而去!

刃一当机立断,发出一声尖锐的、非人的厉啸:“规则污染!不可接触!撤退!”

五道暗银身影毫不犹豫,瞬间化作流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冲回了天空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巨大裂口之中!

裂口迅速弥合,那令人窒息的秩序压制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天空,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虽然依旧带着大战后的残破与死寂,但那致命的威胁,暂时消失了。

银光缓缓消散。

陈续依旧站在原地,但他周身燃烧的银色火焰已然熄灭,那暴涨的气息也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弥漫神魂的虚弱与空乏。他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一道青影闪过,青芜及时出现在他身后,扶住了他。看着他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模样,即便是她,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疼与后怕。

“值得吗?”她低声问。

陈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望向下方那虽然残破,却依旧挺立的熔炉,望向那些劫后余生、带着敬畏与狂热目光看向他的委员会成员。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音未落,他已彻底陷入昏迷。

而在他昏迷的前一刻,他似乎感觉到,熔炉核心那团器灵光晕,传来了一阵无比亲近、无比依赖,甚至带着一丝雏鸟破壳般新生的悸动。

薪火燃尽,或许……也意味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