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李大夫的小院里，把墙角那丛紫苏的叶子照得透亮，泛着油绿的光。林渊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草药茶，粗瓷杯壁上的裂纹里还沾着点茶渍，却透着股踏实的暖意。李大夫坐在他对面，指尖捏着一片刚摘的薄荷叶子，轻轻搓着，淡凉的气息随着动作散开，混在草药香里，让人脑子清明了不少。
“修仙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李大夫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过来人的从容，“最基础的，就是‘灵根’—— 你之前修炼《九渊诀》能这么快突破，全靠你天生的灵根。”
“灵根？” 林渊放下茶杯，眼里满是疑惑，“是…… 和树根一样的东西吗？”
李大夫被他逗笑了，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薄荷叶子递给他：“倒也不算错。你想啊，天地间到处都是灵气，就像河里的水，凡人没有灵根，就像没带桶的人，只能看着水过，喝不到；有灵根的人，就有了桶，能把灵气‘装’进身体里修炼。” 他顿了顿，又道，“灵根分金木水火土五种常见的，还有些变异的，比如雷灵根、风灵根，你这种，是冰灵根 —— 从水灵根里变异来的，万中无一。”
林渊捏着薄荷叶子，指尖传来清凉的触感，心里却泛起了波澜：“那…… 灵根还有好坏之分？”
“当然有。” 李大夫往前凑了凑，伸出手，“把你的手给我。” 林渊依言递过手，李大夫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带着点微凉的药味。下一秒，林渊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手腕往身体里钻，缓缓绕到丹田处，和他自己的冰蓝色灵气轻轻碰了一下 —— 没有冲撞，反而像溪水汇入河流，顺畅极了。
“你感受一下。” 李大夫的声音放轻，“你的冰灵根纯度极高，灵气走的经脉又宽又顺，就像桶是粗木做的，别人的是细竹编的，你吸灵气的速度，比普通灵根快三倍都不止。”
林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那股温和的灵气。他能清晰地 “看到”，李大夫的灵气在他体内游走时，沿途的经脉都亮了起来，尤其是丹田周围，冰灵根像是藏在暗处的银丝，一碰到灵气就轻轻颤动，像是在欢迎。这种清晰的感知，是他修炼以来从未有过的。
“当年我在青云宗，内门弟子里也只有一个冰灵根，还是杂灵根 —— 带着点土气，纯度远不如你。” 李大夫收回手，语气里满是赞叹，“你这天赋，是天生的修炼奇才，要是在青云宗，肯定会被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 林渊睁开眼，心里又惊又喜，连指尖都有些发颤。他以前只觉得能修炼就够了，从没想过自己的灵根竟这么珍贵。
李大夫点了点头，又讲起了修仙的境界：“灵根是基础，境界才是修士的根本。咱们常说的境界，从低到高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每个大境界又分四层，一层入门，二层稳固，三层精进，四层圆满。”
他拿起石桌上的一个粗瓷碗，比作丹田：“炼气期就是往碗里装灵气，一层装半碗，二层装满，三层让灵气凝实，四层就能让灵气在碗里转起来 —— 你现在是炼气一层，碗里刚有半碗‘冰灵气’，得慢慢装满，才能往筑基走。”
“那筑基期是什么样？” 林渊追问，眼里满是好奇。
“筑基期就不一样了。” 李大夫的眼神里多了些回忆，“筑基成功后，丹田的灵气会凝成‘筑基丹’，像颗小珠子，能自己循环，不用再靠吐纳吸灵气。那时候，就能辟谷 —— 几天不吃东西也没事，寿命也能涨到两百岁。我当年就是筑基后期，差一步就能凝成金丹，可惜……”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指尖又捏紧了薄荷叶子，显然是想起了当年被邪修打伤的事。林渊看他神色落寞，连忙岔开话题：“那金丹期呢？是不是更厉害？”
李大夫回过神，笑了笑：“金丹期就是真正的‘修士’了。丹田的筑基丹会炸开，凝成‘金丹’，能御空飞行 —— 不用走路，踩着法器就能飞；寿命能到五百岁，还能炼丹、炼器，厉害得很。青云宗的长老，大多是金丹期。”
林渊听得眼睛都亮了，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要是能到金丹期，是不是就能走遍天下，找我爹娘了？”
李大夫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好好修炼，别说金丹期，就是更高的元婴期，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得先过了青云宗的选拔 —— 那是你踏入修仙界的第一步。”
提到青云宗，林渊又紧张起来：“李伯，青云宗的选拔很难吗？”
“难，也不难。” 李大夫解释道，“青云宗是苍澜域的大宗门，管着周围十几个城池，每次选拔都有上千人来，最后能进外门的，也就一百多个。选拔分三关：第一关测灵根，灵根差的直接刷掉；第二关考耐力，要在灵气稀薄的‘断灵谷’待三天，能撑下来的才算过；第三关是实战，对付一阶妖兽，比如青鳞蛇、黑鬃熊，看你能不能自保。”
他顿了顿，又道：“你有冰灵根，第一关肯定没问题；耐力的话，你修炼《九渊诀》能吸收阴寒灵气，断灵谷的灵气虽然少，对你影响也不大；实战的话，你已经能御使青竹剑，再练练，对付一阶妖兽也不难。”
林渊听着，心里渐渐有了底。他摸了摸怀里的渊水玉佩，玉佩微微发凉，和丹田的冰灵气轻轻呼应，像是在鼓励他。“那青云宗多久选一次弟子？”
“三年一次。” 李大夫说，“下个月青州城就有选拔，刚好赶上。到时候，会有青云宗的外门弟子来各村镇通知适龄的少年，你到时候跟着去就行。”
“适龄？我够年纪吗？” 林渊连忙问。
“青云宗选十五到二十岁的少年，你今年十六，正好。” 李大夫笑着说，“不过你要记住，到了青州城，别轻易暴露《九渊诀》，也别让人知道你冰灵根的纯度太高 —— 树大招风，容易被人嫉妒，说不定会有人暗中使坏。”
林渊重重点头：“我记住了，李伯。我一定好好练，争取进青云宗。”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把小院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渊站起身，对着李大夫鞠了一躬：“谢谢李伯，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我回去就好好修炼，不辜负您的指点。”
李大夫也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林渊：“这是《基础吐纳术》，青云宗外门弟子入门都学这个。你平时修炼《九渊诀》之余，也练练这个，别让人看出你的功法特殊。”
林渊接过小册子，封面是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工整的毛笔字，心里满是感激：“谢谢李伯，我一定好好看。”
走出李大夫的小院时，晚风带着草药的清香吹过来，林渊的脚步轻快极了。他手里攥着那本《基础吐纳术》，怀里揣着养气丹和渊水玉佩，心里充满了希望。他抬头看向青莽山的方向，夕阳的余晖洒在山尖，像是在为他照亮前路。
“爹娘，等着我。” 他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进青云宗，一定会变强，一定会找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