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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我在明朝开连锁便利店 > 第174章 户部追加订单:冰河上的豪赌与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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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户部追加订单:冰河上的豪赌与血契

乾清宫暖阁里,地龙烧得旺,熏得人骨头缝都发酥。檀香混着御膳房飘来的肉香,本该是富贵闲散的好辰光。

“啪!”

一声脆响,惊得侍立的小太监差点原地起跳。

户部尚书傅友文,这位素来以老成持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着称的财神爷,此刻竟将一份还带着新鲜油墨味的《京师日报》狠狠拍在了朱元璋的御案上!力道之大,震得龙案上的笔架山都跟着晃了三晃,几支上好的紫毫笔差点滚落尘埃。

“陛下!您看看!您看看这上面写的!”傅友文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仍喷薄欲出的激动,花白的胡子都跟着一翘一翘,“‘日行三百里!天佑大明粮道!’…这履带车!这熊猫物流的履带车!运力竟…竟超官船三倍不止!白纸黑字,还有图!这…这简直是神物啊!”

朱元璋正捏着一根炸得金黄酥脆、裹满红油辣子和芝麻的“熊猫辣条”,吃得满嘴流油,红光满面。他显然对傅友文的激动很满意,甚至带着点“看吧,朕的眼光没错吧”的小得意。听到“三倍不止”,他小眼睛里精光一闪,把剩下半截辣条“吸溜”一声全嗦进嘴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沾着红油和芝麻粒的手指头——那姿态,活像个刚抢到糖吃的顽童,哪有半分九五至尊的威严?

“嗯!香!是真香!”朱元璋咂摸着嘴,回味着那麻辣鲜香混合着豆香的奇妙滋味,视线扫过报纸头版上那气势磅礴的履带车踏雪图,又落在自己舔得锃亮的指头上,仿佛那指头上也印着履带车的雄姿。“李拾这小子…是有点鬼门道!这铁疙瘩,看着笨重,跑起来比马还利索?运粮比船还能装?好!好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龙袍下摆都飞了起来:“傅爱卿!李拾人呢?快!宣他进宫!不!不用宣了!传旨!朕再赏他三十万石军粮!让他那什么…熊猫物流!给朕卯足了劲,往宣府运!越快越好!让前线的儿郎们,也尝尝这…呃…这新式军粮的滋味!” 他差点顺嘴说出“辣条”,好在及时刹住,但那眼神分明还在回味。

傅友文被皇帝这雷厉风行(或者说馋虫上脑)的追加订单砸得有点懵:“陛下…三…三十万石?宣府?两月之期?这…这运力,这时间…”

“哎呀!”朱元璋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报纸上都说了,日行三百里!运力超官船三倍!有这铁疙瘩在,怕什么?朕信得过李拾!就这么定了!拟旨!快!” 他抓起御笔,沾了朱砂就要往空白的圣旨上按,仿佛生怕李拾跑了似的。

---

皇帝的信任和三十万石军粮的“赏赐”,此刻正化为千斤重担,压在李拾的肩头——地点却是在远离温暖乾清宫、寒风呼啸如鬼哭的冰封运河之上。

“嘎吱…嘎吱…”

厚达数尺的坚冰,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放眼望去,整条运河像一条被冻僵的银白色巨蟒,蜿蜒消失在灰蒙蒙的天地尽头。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刀子般刮在脸上。李拾裹着一件半旧的靛青色棉袍,外面套着件厚实的羊皮坎肩,依旧觉得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身后,几台体型稍小的履带车如同冬眠的钢铁甲虫,静静趴在冰面上,粗大的烟囱只冒着若有似无的白气,引擎低沉的怠速声是这片死寂天地唯一的律动。

户部侍郎韩千乘,裹着厚厚的貂裘,鼻子冻得通红,像颗熟透的枣。他哆哆嗦嗦地展开一份盖着鲜红户部大印的文书,声音在寒风里打着颤:“李…李东家…陛下的恩典…追加三十万石军粮…务必于两月之内…运抵宣府镇…”

他顿了顿,努力吸了口冷气,试图让声音平稳些,念出那个关键数字:“至于每石运费嘛…眼下运河冰封,陆路艰难,八大家的商队已经联手抬价到了…二两银子一石…” 这个数字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牙酸。二两一石!简直是明抢!这还没算上沿途可能的损耗和打点!

“二两?”李拾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带着冰碴子般的冷意。他没有看韩千乘,目光投向脚下灰白坚硬的冰面,仿佛能穿透它,看到下面缓缓流淌的暗流。

他猛地抬起穿着厚实牛皮靴的右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跺在冰面上!

“咚!”

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擂鼓!以他落脚点为中心,数道狰狞的白色裂纹如同闪电般瞬间蔓延开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一两二!”李拾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他脚下碎裂的冰面,没有丝毫回旋余地。“我熊猫物流,只要一两二!”

“一…一两二?!”韩千乘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连寒冷都忘了,“李东家!这…这连本钱都不够吧?!冰天雪地,路途遥远…”

“咔嚓嚓——!”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就在李拾跺脚震开的裂缝附近,一处看似厚实的冰面毫无征兆地轰然塌陷!碎冰四溅中,一道黑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带着刺骨的杀意和一道雪亮的刀光,从冰冷的河水中破冰而出!

“李拾!纳命来!”

那黑影全身包裹在紧身的黑色水靠里,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充满怨毒的眼睛!是顾西风豢养的死士!旧部!他显然早已潜伏在冰下多时,就等着这致命一击!刀光如匹练,直取李拾毫无防备的后心!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根本避无可避!

韩千乘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冰面上,发出凄厉的尖叫:“刺客!!!”

千钧一发!

李拾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他那一脚本就是某种信号!就在刀光及体的瞬间,他身后那几台如同沉睡巨兽的履带车,毫无征兆地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暴嘶吼!

“呜——嗡——轰隆隆隆!!!”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浪如同实质的音波炮,瞬间席卷了整个冰面!巨大的声波震荡,加上履带车瞬间启动时那沉重的车身对冰面产生的恐怖压强!

“轰隆——咔嚓嚓嚓!!!”

以那几台履带车为中心,更大范围、更密集的蛛网般裂纹疯狂蔓延!紧接着,是连锁反应般的冰层塌陷!那刺客脚下立足的冰面,在这双重打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粉碎!

“啊——!”刺客志在必得的一刀,因脚下突如其来的失重和塌陷,瞬间失去了准头,刀锋擦着李拾的衣角掠过!他整个人惊叫着,随着无数碎裂的冰块,一起坠入了冰冷刺骨的黑暗河水之中!只留下一串绝望的气泡和一圈圈急速扩大的涟漪。

冰窟窿里,刺骨的寒气夹杂着水汽升腾。

李拾缓缓转过身,走到那还在冒着寒气的冰窟窿边缘,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翻腾的浑浊河水。他掸了掸被刀风划破的衣角,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韩大人,”他重新看向吓得面无人色的韩千乘,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一两二的运费了吗?三十万石,两月之期,宣府。熊猫物流,接了。”

---

当夜。熊猫物流总部深处,那间被称为“铁算盘”的账房内。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劣质烧刀子的辛辣气,还有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

牛油蜡烛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墙上一个巨大的、写满密密麻麻数字和线路图的“大明北境物流网”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李拾赤着上身,左臂的袖子被撕掉,露出肌肉虬结的臂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虎口一直延伸到小臂,皮肉狰狞地翻卷着,鲜血还在不断渗出,顺着手指滴落在粗糙的松木桌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一个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郎中,正咬着牙,用烧红的烙铁死死按在伤口上!

“滋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酒气和血腥。李拾额头上瞬间爆出黄豆大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整个人却如同钉在椅子上的铁人,纹丝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在跳动的烛火下,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

烙铁移开,伤口一片焦黑,总算止住了汹涌的血流。老郎中飞快地洒上厚厚的金疮药粉,用干净的白布条一层层紧紧缠裹。

李拾看也没看包扎好的手臂,伸出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食指——那血还在不断从指尖渗出。他推开桌面上散乱的算盘和账本,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特制的桑皮厚纸契约。

没有笔。

他用那根滴血的手指,蘸着自己温热的血,在契约最上方的空白处,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地写下:

承运户部宣府军粮三十万石,限期两月。运费:每石一两二钱。预期利润:纹银四十万两。

殷红的血字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透着一股惨烈和决绝。写到“四十万两利润”时,虎口处包扎的白布条下又渗出一片鲜红,晕染了“四十万”的字迹,仿佛给这冰冷的数字盖上了一枚滚烫的血印。

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和李拾粗重的喘息。旁边站着几个核心管事,包括韩千乘(他坚持要亲眼见证这疯狂的契约签订),全都屏住了呼吸,脸色煞白地看着那血淋淋的契约。四十万两!血写的!这哪里是契约?分明是生死状!

就在李拾写完最后一笔,指尖悬停,血珠将落未落之际——

“咄!”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得如同毒蛇吐信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窗外传来!

“东家小心!有信箭!”一直守在门边、机警如同狸猫的小二厉声疾呼,同时整个人已经扑向窗户!

但还是慢了!

一道细小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黑影,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符,穿透了窗棂上薄薄的桑皮纸,“笃”地一声,深深钉在了账房正中的房梁上!箭尾兀自嗡嗡颤抖!

众人惊魂未定地望去。

钉在梁上的,并非寻常箭矢,而是一支通体乌黑、比筷子略粗的短小钢箭。箭杆上,紧紧绑着一卷硝制过的、泛着惨白光泽的薄羊皮。

小二一个箭步窜上桌子,踮着脚,极其小心地拔下那支透着邪气的钢箭,解下羊皮卷,双手捧给李拾。

李拾面无表情,用未受伤的右手接过,展开。

羊皮卷质地坚韧,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散发着淡淡铁锈腥气的颜料,画着一个狰狞咆哮的北元狼图腾,獠牙毕露,凶光四射。

在图腾下方,一行铁画银钩、充满挑衅意味的熟悉字迹,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眼底:

“君运粮草,吾输战马,且看孰快?——顾西风”

字迹的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潦草却充满力量感的标记,正是顾西风惯用的私章样式!

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牛油蜡烛的火苗,在羊皮卷展开带起的微风中,剧烈地摇曳了一下,光影在李拾沾血的侧脸上明灭不定。

血契未干。

战书已至。

冰河上的豪赌,刚刚开始。

李拾的目光,从羊皮卷上那充满挑衅的狼图腾和字迹,缓缓移到自己刚刚用血写就的契约上。看着那被鲜血晕染的“四十万两利润”,看着“顾西风”三个字。

他沾血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是猛兽锁定猎物时,露出的森然獠牙。

“小二。”李拾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在!”

“传令所有站点,所有车队,所有兄弟。”李拾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从此刻起,熊猫物流…进入战时状态。遇山开山,遇水搭桥。挡我粮道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梁上那枚幽蓝的箭孔,落在手中染血的羊皮战书上。

“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