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山脸色一凛,立刻点头哈腰,向护士谄媚道,“别别……我这就走!”
边说,法山边向楼梯口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法山朝胡礼咧嘴一笑,“师妹,走吧,护士小姐已经给了咱们钱了,你就别赖在这里还想着骗人家了。”
护士当即叉腰瞪向胡礼,“好哇,你们是一伙的!”
胡礼在法山说话的时候已经飞快死死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顿时疼得眼泪喷涌而出。
胡礼抹着泪跪在地上爬向护士,一边哭一边嚎,“护士小姐,快帮我找保安,这个和尚是骗子,他把我给我男人看病的钱都骗走了!”
“护士小姐,求你,帮帮我,帮我找保安来抓住他啊!”
“我的男人,还在一楼等着我拿钱去救命……”
“我的男人啊!!”
法山嘴角一抽,看着护士又准备开始吹哨子,狠狠咬牙,“算你狠!贫僧在楼下等你!”
放完狠话,法山屁滚尿流地向楼下跑去。
护士小姐姐看法山走远,叹口气,收起哨子,同情地望着坐在地上的胡礼,“我是吓唬他的。你被骗这种事,咱们医院保安才不会管呢......”
“你也是,看样子也是个成年人,都来医院了,你咋还不相信科学要相信迷信,把钱都给那假和尚骗了呢?”
胡礼嘤嘤装着哭,脑子在飞快转动,“嘤嘤嘤,我男人得了怪病,肚子大得不正常,医生说他是怀孕了,让他住院生孩子......那和尚说他可以治,才把钱给我骗光的......嘤嘤嘤......”
护士小姐明显松了一口气,“害,我还以为多严重的怪病呢!就生个孩子而已,小问题,去三楼妇产科生了就是。”
“咱们医院条件还不错,这种接生手术很成熟,不会有问题的。”
胡礼一愣,“护士,我男人啊,他生孩子啊,这还不算怪病吗?”
护士小姐脸上一板,“小姑娘,看你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咋还这么愚昧呢?”
“这个我可要好好好给你科普一下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你知道不?”
“以前是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现在咱们提倡的是男的生和女的生都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老封建,觉得男人就没有资格生孩子呢?你这是赤裸裸的女性沙文主义!”
护士小姐恨铁不成钢道,“看你样子,你和你男人感情应该也还不错。你既然舍得花钱来让他生孩子,那你又为什么要因为他要生孩子而歧视他呢?”
胡礼嗫嚅着,“可是,男人和女人生理构造……”
护士有点愤怒了,“是啊!你也知道男女的不同。那你更应该知道男人怀孕有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你不体贴照顾你男人,还说他是得了怪病,你的良心呢?”
“活该你被那假和尚骗钱!”
“你男人也是倒了大霉,娶了你这样一个婆娘!”
“本来男人怀胎的时候身体和心理就很脆弱,遇到你这样分不清轻重的媳妇,真的是……”
“唉!......”
胡礼三观碎得和玻璃渣一样,压抑着内心的疯狂吐槽和咆哮,兀自演着后半场台词,“可是医生说,还是有风险,如果在其他地方生的话,可能我男人就没命了……”
护士骄傲的指着身后,“知道这是哪里不?”
“这是重症监护室!”
“医生也没骗你,如果你男人在妇产科生的孩子,那基本没问题。如果在其他地方生,那肯定有危险。”
“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送到咱们重症监护室,也能把你男人治好。”
“你啊,就放心吧!”
重症监护室里,忽然响起刺耳的蜂鸣,护士脸色一变,转头就往里跑。
刚走两步,护士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阴阳玉丢给胡礼,“你钱被那和尚骗光了?先拿这个,去帮你男人把住院手续办了。”
“钱可以再挣,你男人和孩子的命更重要!”
说完,护士冲进重症监护室,砰地关上了大门。
随着大门关上,本来布满裂痕的玻璃,一道黑光一闪而过,玻璃再次恢复原样。
胡礼擦擦眼泪,揉了揉被自己掐青的大腿,捡起地上的阴阳玉,笑了起来。
“看来,又是Npc的主场……”
............
二楼,儿科病房。
白蔹顶着玛利亚的模样像身上有蛆在爬一样,做作地一扭一扭地踏入这个区域的走廊。
整个走廊安静得吓人,回字型走廊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住院病房。
在走廊的另一端,翊语遥遥看了一眼白蔹,微微朝白蔹点了点头,就近打开身边一间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白蔹抠着后脑勺,没明白翊语是几个意思,左右看了又看,也选择了一间病房打开门进去。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
左边靠窗的那个床位被帘子死死挡着,看不到是什么情况。
右边的床位没有人,床单上布满了暗沉的血迹。
中间病床上躺着一个只有三五岁的小姑娘,身上扎满了输液管子,病床上方悬挂着的药水包里,各种颜色的液体正顺着管子不断流入她的身体。
她无神地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过许久才稍微鼓起胸膛呼吸一下,勉强证明着她还是个活人。
白蔹看了看,还是走到了中间病床的床边,“小妹妹,你一个人住院吗?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瞳孔微微挪了挪,扫了一眼白蔹,又恢复到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的状态。
白蔹无奈,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翻找起来。
这儿堆着许多垃圾杂物,有脏兮兮发臭长毛装着不知名恶臭液体的水杯,有爬满虫子的盒饭残渣,有被撕掉标签散落在桌上的白色药瓶。
翻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白蔹失落地叹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床上的小姑娘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白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小姑娘,“你说什么?”
小姑娘依旧盯着天花板,嘴唇似乎都没张开,但是有微弱的声音从她嘴里传来。
白蔹俯下身凑近才勉强听清楚,她在说——
“疼……”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