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京城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禁军大营西侧的巡营路上,灯笼的光晕在石板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李虎握着长枪,脚步比往日更显沉重——自赵毅被抓后,王孙渊派来的接管将领日日施压,逼他表态效忠,可他心中始终记着赵毅“守护皇室”的嘱托,迟迟未松口。
“李校尉,夜深了还在巡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李虎猛地转身,看到章尘从树后走出,手中握着一枚刻有“赵”字的令牌——那是赵毅平日随身携带的信物。
“你是……章侍卫?”李虎压低声音,警惕地看向四周,“现在大营戒备森严,你怎么敢进来?”章尘将令牌递给他:“是赵统领让我来的。他被关押前,特意嘱咐我找到你,让你千万别向王孙渊低头。”
李虎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眶微微泛红:“统领他……还好吗?王孙渊有没有对他动刑?”“暂时没有,但秋猎时他会被逼着‘招供’,给太子扣上谋反罪名。”章尘语气凝重,“现在只有你能帮统领,帮禁军守住初心——赵统领麾下的三千弟兄,大多愿意跟着你,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在秋猎时里应外合,救出统领,揭露王孙渊的阴谋。”
李虎沉默片刻,突然握紧长枪:“我愿意!只是三千弟兄分散在各个巡营区域,怎么才能同时行动?万一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设想。”章尘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布防图:“这是丐帮绘制的猎场和禁军大营布防图,我们约定以‘夜间巡营敲三更鼓’为信号——秋猎当日,只要你听到西侧巡营连续敲三下鼓,就立刻带领身边的弟兄控制大营军械库,再派人联络其他区域的禁军,以‘长枪枪头缠红布’为标识,防止误伤。”
“三更鼓,红布为记……”李虎重复着暗号,将布防图仔细收好,“你放心,我定会办好!只是我担心弟兄们的家人——王孙渊肯定会用家人要挟他们。”“这点我们已经想到了。”章尘说道,“丐帮会暗中保护弟兄们的家人,若有异动,会立刻派人转移。你只需告诉弟兄们,只要平定叛乱,太子定会重赏,还他们家人平安。”
两人商议妥当,章尘趁着夜色悄悄离开禁军大营,返回乐坊。此时的乐坊内,林佑溪正与太子、王孙灵溪核对秋猎的最终计划,案上的地图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丐帮暗哨和文臣家仆的埋伏位置。
“秋猎当日,父皇会坐在猎场中央的观礼台,王孙渊的北境兵会伪装成禁军,守在观礼台周围。”太子指着地图上的观礼台,“我们的计划是:丐帮弟子先在猎场东侧制造‘野兽惊扰’的混乱,吸引北境兵注意力;李虎带领禁军控制军械库后,立刻派人切断观礼台的退路;孙启将军的卫所兵从猎场西侧包抄,堵住北境兵的援军;最后由李太傅带领文臣,在观礼台前揭露王孙渊的谋反罪证,让他无从抵赖。”
王孙灵溪补充道:“我会留在父皇身边,确保他的安全,同时趁机将密函拓本交给父皇,让他知道王孙渊的真面目。”林佑溪点头:“一切都要按计划进行,不能有半点差错。王清瑶,你那边的‘醒神散’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清瑶从药箱里取出几个小巧的瓷瓶:“都准备好了,这些‘醒神散’会混在观礼台的茶水和点心里,让父皇和文臣们保持清醒,避免被王孙渊的‘迷魂散’暗算。我会伪装成太医院的医女,留在观礼台附近,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计划敲定,众人各自散去准备。林佑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手中握着玄铁碎片——碎片表面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较量蓄力。她知道,秋猎将是一场生死赌局,赢了,就能保住皇室,平定叛乱;输了,不仅她和盟友们会性命难保,整个京城也会陷入战火。
次日清晨,秋猎的队伍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朝着猎场行进。王孙渊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列,不时回头看向太子和文臣们,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早已通过眼线得知了联盟的部分计划,却故意没有点破,反而在猎场的山谷中增设了伏兵,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猎场中央的观礼台很快搭建完毕,皇帝坐在主位上,神色略显疲惫。王孙灵溪站在他身边,悄悄将一枚装有密函拓本的玉佩塞进他手中。李太傅和文臣们坐在两侧,目光不时看向西侧巡营的方向,等待着三更鼓的信号。
章尘混在侍卫队伍中,紧盯着李虎的身影。王清瑶则提着药箱,在观礼台附近走动,悄悄将“醒神散”撒进茶水壶中。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可林佑溪的心中却隐隐不安——王孙渊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有些反常。
就在这时,西侧巡营突然传来“咚、咚、咚”三声鼓响——是约定的信号!李虎立刻带领身边的禁军,朝着军械库冲去。丐帮弟子也按照计划,在猎场东侧制造混乱,大喊着“有熊!快保护陛下!”
北境兵果然被吸引,纷纷朝着东侧跑去。王孙渊却突然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都别演了,本王早就等着你们了!”话音刚落,猎场四周突然冲出大量北境兵,将观礼台团团围住,手中的弓箭直指太子和文臣们。
林佑溪心中一沉——他们还是中了王孙渊的圈套!可更让她震惊的是,李虎带领的禁军冲到军械库前时,却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北境兵拦住,而李虎身边的几个校尉,突然掏出北境兵的令牌——他们竟然是王孙渊的卧底!
“怎么会这样……”章尘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观礼台上的太子和文臣们也慌了神,皇帝握着手中的玉佩,脸色苍白。王孙渊骑着马,缓缓走到观礼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皇兄,李太傅,你们以为这点伎俩能骗过本王?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林佑溪握紧玄铁碎片,蓝光在掌心越来越亮——她知道,现在只能拼死一搏了。可就在这时,猎场西侧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声,一支穿着卫所兵服饰的队伍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城郊卫所将军孙启!“王孙渊,你谋反作乱,人人得而诛之!”
王孙渊脸色骤变:“孙启?你竟敢背叛本王!”孙启冷笑:“本将从未效忠过你!我效忠的,是大胤皇室!”局势瞬间逆转,可林佑溪却没有放松——她注意到,孙启的队伍中,有几个士兵的动作格外僵硬,眼神也有些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卫所兵。
这些士兵究竟是谁?他们是来帮太子的,还是另一个陷阱?观礼台周围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林佑溪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充满了疑问。秋猎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