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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渐渐浸染了苍茫大地。山林间,几匹快马踏碎满地残阳,扬起阵阵尘土。李四、苏瑾与前来接应的李铁柱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会合。

李四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烟尘中疾驰而来的李铁柱。枣红马踏碎满地枯枝,鬃毛上凝结的血渍在暮色里泛着暗红,像极了血焰寨悬挂在城头的招魂幡。

李铁柱翻身下马,风尘仆仆的脸上还沾着草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喘着粗气,眼中透着焦急与担忧,“二位,这次就剩下血焰寨了,那地方可不好对付!”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水囊,猛灌了几大口。

李四眉头紧皱,一双剑眉几乎拧成了疙瘩。他握紧腰间的佩刀,沉声道:“我自然清楚。血焰寨那帮家伙,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人数众多,寨中防御森严,想要攻破,谈何容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战斗的疲惫。

苏瑾一袭白衣,腰间缠着墨色剑穗的软剑,此刻却没有了往日的潇洒从容。他指尖轻抚过剑柄,剑身随之泛起幽光,眼神中满是忧虑,“寨主更是个罪大恶极的魔头,手下还有几个厉害的小魔头,手段狠辣,难以对付。”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

李铁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说道:“咱们派进去的探子,好不容易才混进寨子。可现在,探子传来消息,血焰寨的人已经知道了你们哥俩的事。”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无奈,“他们说有两个奇丑无比的张三和李四,把其他山寨都给破了。如今,血焰寨的人日夜防备,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

李四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没想到他们消息还挺灵通。不过,他们只知张三、李四,却不知如今的我们。”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衫,又瞧了瞧苏瑾那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咱们这未化妆时奇丑无比,如今这公子容貌,他们定是认不出来的,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苏瑾轻轻抽出半截软剑,剑身如银蛇般蜿蜒轻颤,目光坚定,“话虽如此,但想要混进去,绝非易事。”他凝视着剑身映出的残阳,陷入沉思。山风掠过,吹动他的衣角和发丝,软剑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李四和苏瑾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然。李四率先打破沉默,“无论如何,咱们也得想个办法混进去。血焰寨里压着不少妇女、老弱病残,他们在里面受尽折磨,咱们不能坐视不理!”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正义感。

苏瑾猛地将软剑回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沉声道:“没错!就算困难重重,我们也不能退缩。只是这办法……”他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这寂静的山坳里,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计划即将展开。

李铁柱摸出怀中半块刻着血色火焰的令牌,递给李四:这是探子暗桩给的通行令,只能用一次。苏瑾将软剑缠在腰间,外罩一袭玄色斗篷,银白剑穗在暗影里若隐若现。

三人混在运送粮秣的车队中,在寨门前被守卫拦住。李四将令牌拍在木桌上,故意粗着嗓子道:三当家的吩咐,新到的粟米加急入库!守卫的目光扫过苏瑾苍白的脸,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铜锣声。

放他们进去!一个独眼汉子从寨墙上探出身,腰间弯刀上还凝着暗红血迹,后山的狼崽子又来抢食了,速去支援!守卫们骂骂咧咧地收起长枪,李四暗中握紧佩刀,与苏瑾交换了个眼色。

寨内巷道交错如蛛网,苏瑾的软剑突然发出细微嗡鸣。他扯住李四衣角:东南方向,血腥味不对。话音未落,拐角处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三人循声摸去,只见十几个被铁链锁住的幼童蜷缩在柴房,角落里倒着两具守卫尸体,胸口插着三寸银针。

是血焰寨的锁喉针。李铁柱蹲下查看尸体,但手法......他突然顿住,从尸体袖中抽出半张泛黄的图纸,正是寨中地牢的布防图。

有人比我们先动手。苏瑾展开图纸,指尖划过标注着红点的牢房,软剑在烛火下泛起冷光,地牢里的妇孺撑不过今夜,分头行动。话音未落,寨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血焰寨内暗巷交错如蛛网,摇曳的火把将李四、苏瑾与李铁柱三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变形得如同鬼魅。李铁柱派来接应的暗卫悄无声息地靠近,枯瘦的手指勾起李四的衣领,贴着耳畔低语了几句。暗卫转身时,腰间悬挂的青铜哨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随后领着他们拐进堆满腐烂木箱与破碎酒坛的后巷。腐木的霉味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而苏瑾腰间缠着墨色剑穗的软剑突然微微震颤,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她下意识按住剑柄,指尖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这是多年江湖生涯养成的警觉,前方,必有熟识之人。

转角处黑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掠过。苏瑾几乎是本能地欺身上前,手腕轻抖,软剑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住对方手腕。被制住的黑衣人猛然转身,声音中带着怒意:“兄弟,你干什么?不要摸摸索索的!”月光掠过对方侧脸,照亮了他凌厉的下颌与紧抿的薄唇。苏瑾瞳孔骤缩,手下力道却未松分毫,急切地说道:“是我是我!”

“你是谁?看着挺面熟的。”黑衣人奋力挣扎几下,却无法挣脱软剑的束缚,只能借着微弱的火光照亮眼前之人。苏瑾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你傻呀,你看不出来?”话音未落,对方突然僵住,喉间溢出难以置信的惊呼:“苏师姐!真的是你?”

“可不就是我。”苏瑾手腕轻转,软剑如流水般缩回鞘中。当她看清对方腰间那枚古朴的青铜铃铛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正是楚逸从不离身的物件,上面还刻着他初入宗门时,楚逸用匕首刻下的歪歪扭扭的“逸”字。“你自己来的?还是和凌羽一起来的?”

楚逸激动得直搓手,青铜铃铛相互撞击,撞出清脆声响:“我俩一起来的!他在据点休息养伤。”他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李四和李铁柱,确认周围无人后,继续说道,“自与你们分开,宗门就派了任务,让我们潜入血焰寨。这半个月……”他突然顿住,眼底泛起血丝,声音哽咽,“血手阎罗那魔头,地牢里的妇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手段简直……”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带血的碎布,上面依稀可见孩童稚嫩的指印。

苏瑾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软剑剑柄上粗糙的缠绳擦过掌心,带来真实的触感。她望着远处高耸的寨楼,那里正传来阵阵惨叫,冷笑道:“我们也是为此而来。今夜,就是血焰寨覆灭之时。”说罢,她轻轻抽出半截软剑,剑身映出她坚定的眼神,在夜色中泛起幽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