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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指着慕清玄那张“别致”的脸,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你……你就是为了让安良寨的乡亲们看着亲切,才又弄成这副模样?”

慕清玄顶着豁牙子,理直气壮地点头,声音漏风却振振有词:“那可不!咱当年不就是这个样子帮他们的嘛!这叫不忘初心!让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是咱俩!”

苏瑾闻言,眼睛瞪得溜圆,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上心头:“你的意思……难道我也要画成当年那副‘土黄脸、媒婆痣’的丑样子?咱们俩还得做回‘丑八怪二人组’?”她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赶紧摇头,“咱们变作两个俊俏的少年郎去不行吗?看着也养眼。”

“那可不行!”慕清玄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痦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帅’也得讲究个时机!今天必须用这老样子去见他们,这叫先‘认门’!等到了寨子里,安顿下来,咱们再找个机会,‘唰’地一下变回本来模样,给他们来个惊喜!”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想想,一群凡人,冷不丁看见两个天仙似的人物,说是当年的‘丑八怪’,他们能信吗?肯定以为咱们是骗子,是精怪变的!先用老样子取得信任,再亮真身,这戏才够足!”

苏瑾看着他这副煞有介事、连说带比划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仔细一想,这话糙理不糙,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她无奈地扶额,妥协道:“好吧好吧,就依你,再做一回‘丑八怪’。”

她这边话音刚落,慕清玄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嘿嘿一笑,变戏法般从身后摸出一个灰布包袱,得意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嘿嘿,瞧这是什么!”

他手脚麻利地打开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套半旧的粗布衣服,颜色土气,款式老旧,甚至还有几块故意弄上去的补丁——正是苏瑾当年在人间历练时,为了伪装穿的那一身!

“我的天!”苏瑾一把抢过那套衣服,翻来覆去地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这你从哪里找出来的?怎么跟我当年穿的那一身一模一样?连这补丁的位置和针脚都分毫不差!”

慕清玄得意地扬起他那两条粗眉毛,豁牙子笑得更加明显:“这可是我的宝贝!专门收着的!就等着哪天有机会,再跟苏苏你一起‘重出江湖’呢!”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这对捧着旧衣、一个得意洋洋、一个哭笑不得的“活宝”身上,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段虽然扮相丑陋,却充满了纯粹快乐与热血义气的年少岁月。

苏瑾接过那套熟悉的男装,指尖抚过粗糙的布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哭笑不得地瞪了慕清玄一眼:“你连这个都留着?当初不是说好历练结束就烧掉的吗?”

慕清玄咧着豁牙子笑,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行头,烧了多可惜!你看——”他说着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个胭脂水粉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特制的深色粉底、粗眉黛,还有几颗以假乱真的大痦子。

“连化妆的家伙事儿都备齐了!”他献宝似的递过来,“快,让为兄给你重现当年的‘绝世容颜’!”

苏瑾认命地接过粉盒,两人找了个僻静处,对着小溪开始互相“糟蹋”。她熟练地给自己抹上暗沉的粉底,点上同款的媒婆痣,画上粗黑的毛毛虫眉。慕清玄在一旁指指点点:“左边眉毛再粗点!对对对,就是这样!痣要歪着点才够味!”

不过片刻,溪水里便倒映出两张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丑脸——一样的粗眉,一样的豁牙,一样的满脸斑点,连那颗标志性的大痦子都对称地长在相同位置。

两人并排站在溪边,看着水里那对难兄难弟的倒影,慕清玄用胳膊肘撞撞苏瑾:“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亲切?”

苏瑾望着水里那个丑得别致的自己,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她学着当年那般粗声粗气地抱拳:“小弟张三,见过李四兄弟!”

慕清玄立即回礼,漏风的声音响彻林间:“贤弟客气了!你我兄弟今日重出江湖,定要叫安良寨的父老乡亲们——刮目相看!”最后四个字他故意拉长了音,配上那漏风的豁牙,显得格外滑稽。

夕阳西下,两个“丑八怪”勾肩搭背地往安良寨走去,斑驳的树影落在这对“双胞胎”身上。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又嫌弃地别开脸。慕清玄凑到苏瑾耳边低语:“瞧见没?还是这个模样好,连问路的都没有,清静!”

苏瑾望着远处安良寨升起的袅袅炊烟,突然觉得,以这样的模样回去,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至少寨子里那些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家,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俩丑娃子,回来了。

暮色渐沉,两人走在人间城镇的街道上,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慕清玄忽然停下脚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

“喏,快接着,趁热吃!”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包塞到苏瑾手里,粗粗画就的眉毛得意地扬了扬。

苏瑾打开一看,竟是玲珑剔透的蟹黄包,皮薄馅足,金黄诱人的汤汁隐约可见,正是她当年最爱的那一家。

“你……你刚才就是去排这个了?”苏瑾有些愕然,那家店可是出了名的人多。

“那可不!”慕清玄咧着豁牙子,笑得更开了,“当年某个小馋猫,为了这一口,可是能蹲在人家铺子门口眼巴巴等上半个时辰的。快尝尝,味道变没变?”

热乎乎的包子捧在手里,暖意顺着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苏瑾低下头,小口咬开薄皮,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漾开,还是记忆里那个分毫不差的味道。她闷声说:“谢谢……李四兄弟。”(李四是他们当年在人间用的化名)

“跟我还客气啥!”慕清玄大手一挥,看着她吃,自己仿佛也饱了。

苏瑾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和他聊着接下来的采买计划。却见慕清玄随手解下腰间的储物袋,看也不看,直接塞到她怀里。

“这些你拿着,看着买。”

苏瑾下意识用神识一探,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储物袋里哪里是寻常金银,简直是堆成小山的光灿灿的金锭、圆润饱满的珍珠、各色晶莹剔透的宝石……凡人界足以富可敌国的财宝,就这么被他像丢石头一样丢了过来。

“你疯了!”苏瑾差点被包子噎住,慌忙想把袋子推回去,“我不要!我自己有钱,足够用了!”

慕清玄却一把按住她的手,那双画得滑稽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不容置疑的认真:“你的钱是你的。这些,是我这些年自己赚的,攒的。”他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宠溺,“我留着也没用,又不花。你拿去,给寨子里的老人家、孩子们多买些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挑最好的。剩下的,”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就自己留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别省着。”

这突如其来的、沉甸甸的“横财”和毫不讲理的偏爱,让苏瑾一时语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不知该如何回应。“我……我不能要,这太多了……”

“给你,你就拿着!”慕清玄的倔脾气上来了,硬是把储物袋按在她手里,那力道不容拒绝,“我慕清玄想给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再推辞,我可要当街撒泼了!”他说着,还真作势要往地上坐,配上他那副尊容,威胁力十足,却也让人哭笑不得。

苏瑾看着他这副“倔驴”模样,知道再争下去也是徒劳,心里那点感动和无奈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她握紧了手中尚带余温的储物袋,和那个吃完包子空了的油纸包,低声道:“……好。”

慕清玄这才满意地拍拍手,重新咧开豁牙子笑了:“这还差不多!走,贤弟,跟为兄采买去!今天咱们就当一回散财童子!”

揣着慕清玄那“富可敌国”的储物袋,苏瑾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硬气了不少。两人顶着那对惊世骇俗的“丑八怪”尊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镇上最繁华的市集。

起初,那些店家伙计一见他俩这粗眉豁牙、满脸斑点的寒酸模样,都爱搭不理,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想挥手驱赶。然而,当慕清玄操着那漏风的口音,大手一挥,直接指向店里最上等的精米白面,开口就是“先来二十石”时,整个市集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沸腾了!

“两位爷!里边请里边请!小店新到的江南香米,粒粒晶莹,蒸出来那叫一个香!”

“客官!看看咱家的雪花盐、陈年醋、八角花椒!调味料齐全着呢!”

“贵人!刚宰的肥猪,上好的五花肉、大棒骨,您瞅瞅这成色!”

刚才还避之不及的掌柜伙计们,此刻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如同苍蝇见了鲜肉般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介绍着,恨不得把库房底子都掏出来。

苏瑾和慕清玄倒也干脆,完全是一副“不差钱”的架势。

“粮食区: 不仅买了足够安良寨吃上大半年的顶级粳米、白面,还添了大量耐储存的小米、玉米、各种豆类,以及用来熬粥暖胃的糯米、薏米。

“肉食区:整扇的猪肉、半片羊肉、几十只活鸡活鸭,还有好几大桶鲜活的河鱼,甚至慕清玄还大手笔地订了几头小牛犊,说要给寨子里添点耕田的劳力。

“布匹衣物:从厚实耐磨的棉布、温暖的羊毛毡,到给姑娘媳妇们扯的鲜艳花布,再到成包的棉花、现成的冬衣、棉鞋,甚至连孩童用的柔软襁褓布都买了一大堆。

“日用杂货:铁锅、陶碗、菜刀、剪刀、针线、梳子、镜子、洗脸盆……几乎将杂货铺子搬空了一半。盐、糖、油、酱、醋等调味品更是成缸成坛地买。

“额外添置:苏瑾还细心挑选了许多常用的草药、金疮药,以及一些适合孩子吃的饴糖、果脯等零嘴,慕清玄更是兴致勃勃地采购了几大车木炭、火石,连过年用的红纸、鞭炮都提前备上了。

他们走到哪儿,哪里的货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雇来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地装满,在街边排成了长龙。车夫们忙着捆绑货物,吆喝声、算盘声、讨价还价声(主要是店家试图降价以促成更多生意,但两位“财主”似乎毫不在意)不绝于耳。

整条街都因这两个“丑财主”的到来而变得异常喧闹和忙碌。街边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对着他俩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羡慕安良寨好运的,有惊叹这花钱如流水的,但更多的,是看着他们那同步的粗眉毛、豁牙子和一脸“我很有钱”的坦荡模样,忍不住发笑,私下里调侃着:

“瞧这俩活宝,长得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歪瓜裂枣似的,花钱倒是一个比一个豪横!”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到这模样竟是散财童子下凡了?”

“安良寨这是走了什么大运,遇上这么两位……呃,心善的‘丑菩萨’?”

苏瑾和慕清玄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或者说早已习惯。慕清玄还在那兴致勃勃地跟店家比划着要不要再添几车时令蔬菜,苏瑾则无奈地扶额,看着那望不到头的车队,心想:这下,想低调也难了。不过,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物资,想到寨子里乡亲们惊喜的表情,她心里那点因为扮丑而残存的别扭,也彻底被一种充盈的满足感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