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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总司巡案司那间狭窄的值房内,秦昭静立窗边,窗外是高墙与守卫构成的森严景象。他手中摩挲着那枚冰凉的正四品上佥事腰牌,心中没有半分升迁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这哪里是嘉奖?分明是一道精巧的枷锁,将他牢牢锁在了这帝国权力中枢的牢笼之中。

“恪尽职守……”秦昭低声重复着曹公公那意味深长的叮嘱,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环顾这间堆满陈旧卷宗、空气沉闷的值房,这里将是他的新“战场”,一个看不见硝烟,却可能更加凶险的战场。

接下来的几日,秦昭如同一个最循规蹈矩的新任官员。他每日准时点卯,埋首于那些不知积压了多少年、无关痛痒的旧案卷宗之中,认真复核,撰写枯燥的条陈。他态度恭谨,对上司(那位面色严肃的巡案司主事)保持距离却礼数周全,对同僚(几位同样看似不得志的佥事或主事)不冷不热,对下属(分配给他的两名年轻文书)平和却疏离。

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突然拔擢、小心翼翼、试图融入新环境的边缘官员形象。然而,在他低垂的眼帘下,【能量分析】视野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地扫描着总司衙门内的一切。

他感知到值房内外若有若无的监控阵法波动;他留意着同僚们看似随意的闲聊中透露的只言片语;他观察着公文往来的流程、各部门人员的动向、乃至衙门内灵气的细微流向。他在熟悉规则,更在寻找规则下的缝隙。

与此同时,他心中最牵挂的,是远在北境的兄弟们。

直到数日后,通过泥鳅留下的、极其隐秘且单向的一次性传讯符,秦昭才陆续收到了来自北境的碎片化消息。每一条消息,都让他心中的寒意加深一分。

*

北境,天南州府。

赵铁河一拳砸在稽查小院已然空荡的石桌上,石屑纷飞。他双目赤红,对着面前一位面无表情的总司来人低吼:“调去西疆戍卫营?老子是玄天司巡察使!不是边军大头兵!凭什么!”

那总司执事冷着脸,亮出一纸调令:“赵巡察使,此乃总司统一调配,西疆近来匪患频仍,正需您这等悍将。抗命不遵,依律当斩!”

石猛则被一纸命令,“升任”为州府武库看守副统领,品级未变,实权尽失,从冲锋陷阵的猛将变成了看守仓库的门卫。他沉默地接过任命,铜铃般的眼中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却最终只是重重抱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遵命。”

张牧之的处境稍“好”,被调入总司辖下的一个偏远地区的观测站,“负责监测地脉灵气波动”,美其名曰专业对口,实则是流放边疆,远离一切核心事务。

最让秦昭心头一紧的是木青儿。她被“举荐”进入太医院下属的一处皇家药圃“深造学习”,看似是难得的机遇,但地点却在帝都远郊,等同于被软禁起来,与外界隔绝。

冯坤则因“督导不力,致使北境动荡”,被罚俸一年,暂留原职,“戴罪立功”。明降暗保,依旧牢牢控制着北境的局面。

秦昭放下那枚已失去灵光的传讯符,缓缓闭上眼。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将他调离中枢,架空闲置。将赵铁河这等悍将调去苦寒边疆,将石猛这等人形凶器困于牢笼,将张牧之这智慧大脑流放边缘,将木青儿这生命保障置于掌控之下。而冯坤这条地头蛇,依旧盘踞老巢。

他经营许久的天南州府,他一手打造的稽查小队,他好不容易撬开的北境黑幕……被这一纸调令,轻描淡写地瓦解了。他就像一棵被强行移栽的树,根系尽断,孤立无援。

值房外传来脚步声,是那两名年轻文书送来新的卷宗。秦昭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新官上任的、恰到好处的谨慎和忙碌。

“放下吧。”他语气平和。

文书放下卷宗,恭敬退下。秦昭的目光落在那些厚厚的卷宗上,眼神却锐利如刀。

脱离地盘?孤立无援?

是的,表面上看,的确如此。陛下和其背后的势力,用最“合规”的方式,将他逼入了绝境。

但是……

秦昭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过一个古老的符文印记,那是残星组织的暗号。

他们忘了,他秦昭,从来不是依靠地盘和人多势众才走到今天的。他依靠的,是寂灭道种带来的独特力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是哪怕只剩一人,也要将真相掘地三尺的意志!

京城是龙潭虎穴,也是信息中枢。总司是牢笼,却也可能是藏有最多秘密的档案库。既然被“请”到了这里,那么,有些账,正好可以换个地方,慢慢算!

明升暗调?这步棋,对方走得看似高明,却未必能彻底困死他这条——寂灭之龙!

秦昭拿起最上面的一卷案宗,封面写着《京畿地区历年异常灵气波动记录汇总》。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新的猎场,已经划定。猎物和猎手的身份,或许,即将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