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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矿道深处,秦昭踉跄前行。

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肩胛和大腿被毒剑刺穿的地方传来钻心的剧痛,后心受掌击处气血翻腾,肺腑间的毒素虽被寂灭之力强行压制,却仍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旋即被黑暗吞没。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粗重而急促,眼前阵阵发黑,全凭一股钢铁般的意志在支撑。

手中,紧紧攥着那个小巧的玉瓶。瓶身冰凉,里面承载着救命的净潭之水。

“铁河…撑住…我拿到解药了…”他低声喃喃,仿佛在告诉远方的兄弟,更是在提醒自己绝不能倒下。

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方才那场惨烈的反杀。沈三临死前那怨毒而不甘的眼神,提醒着他沈家的势力无孔不入,危机远未结束。

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七拐八绕,凭借寂灭感知和木牌的微弱指引,秦昭终于回到了那条废弃矿道的深处。

远远地,便看到张牧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倚靠在岩壁旁,手中紧握着那柄青铜断剑,警惕地注视着黑暗的通道。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锐利。

听到脚步声,张牧之猛地抬头,看到秦昭浑身浴血、踉跄而来的身影,眼中瞬间涌上震惊和担忧。

“头儿!”他惊呼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动!”秦昭加快脚步,几乎是扑到近前,一把扶住他,“我没事…解药拿到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说完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又咳出几口黑血。

张牧之看到他这副模样,眼圈瞬间红了,急忙扶住他:“头儿!你伤得太重了!” 他目光扫过秦昭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发黑的脸色,心知他必然是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

“小伤…不碍事…”秦昭摆摆手,急切地看向一旁依旧昏迷不醒的赵铁河,“铁河怎么样?”

赵铁河躺在地上,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那墨绿色的毒纹已经蔓延到了脖颈,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情况很不好…”张牧之语气沉重,带着深深的自责,“断剑的正气只能勉强延缓毒性,但…毒素太猛烈了,一直在侵蚀他的生机…”

秦昭心中一紧,不敢再有丝毫耽搁。

“扶我过去!”

在张牧之的搀扶下,秦昭跪坐到赵铁河身边。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

拔开玉瓶的塞子,一股精纯柔和、带着清凉气息的淡蓝色液体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将周围一小片黑暗都驱散了些许。正是净潭之水!

“希望…有效…”秦昭眼神凝重,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对准赵铁河干裂发紫的嘴唇。

然而,赵铁牙关紧咬,昏迷中根本无法自行吞咽。

“铁河!张嘴!”秦昭低吼着,试图撬开他的牙关,但赵铁河毫无反应。

时间紧迫!每拖延一瞬,铁河的生机就流逝一分!

“头儿!用这个!”张牧之急中生智,从旁边捡起一块相对干净的碎石片,边缘较薄。

秦昭立刻会意。他接过石片,小心翼翼地撬开赵铁河的一丝牙关缝隙。然后,他极其缓慢、一点一点地将珍贵的净潭之水滴入其中。

水滴入口,赵铁河喉咙本能地微微蠕动了一下。

有效!

秦昭心中一喜,继续耐心地喂服。

同时,他另一只手按在赵铁河心口的断剑上,催动体内所剩无几的寂灭之力,引导着净潭之水的净化之力,流向其四肢百骸,对抗那顽固的幽冥煞毒。

张牧之紧张地在一旁守护,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紧紧盯着赵铁河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净潭之水果然神奇!只见赵铁河皮肤表面那骇人的墨绿色毒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淡、消退!他灰败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死气沉沉。那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有力、平稳起来!

“有效!真的有效!”张牧之激动地低呼出声,声音带着哽咽。

秦昭也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瞬间袭来,让他几乎虚脱倒地。但他强行撑住,继续引导着药力。

直到将最后一滴净潭之水喂入赵铁河口中,秦昭才收回手,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头儿!”张牧之急忙扶住他。

“我没事…”秦昭摆摆手,擦去额头的冷汗,目光依旧紧紧锁定赵铁河。

此刻的赵铁河,虽然依旧昏迷,但生命气息已经稳定下来,体内的剧毒被净潭之水净化了七七八八,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然而…

秦昭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在他的寂灭感知中,赵铁河体内最深处的经脉和本源中,仍残留着一丝极其顽固的幽冥煞毒,如同附骨之疽,净潭之水也无法彻底根除。这丝余毒暂时被压制,但随时可能再次复发,甚至侵蚀他的修行根基!

“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秦昭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他体内的毒未清根,必须找到彻底解毒之法。”

张牧之闻言,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脸上忧色更浓:“连净潭之水都无法彻底清除吗?那…”

“一定有办法。”秦昭打断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既然有净潭之水,就一定有彻底根治的方法。沈家能下此毒,必然有解药或解毒之法。”

他想起从沈三那里搜到的玉简,或许其中会有线索。但现在不是查看的时候。

当前最要紧的,是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让两人恢复伤势。

“牧之,你恢复得如何?可能行动?”秦昭看向张牧之。

张牧之尝试运转了一下体内微弱的真气,点了点头:“断剑护住了心脉,毒素已清,只是身体还很虚弱,简单行动无碍。”

“好。”秦昭强撑着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黑市的动静可能很快会引来更多人。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他看向依旧昏迷的赵铁河,咬了咬牙。

“我背铁河。你跟上,注意警戒!”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全身剧痛,再次将赵铁河沉重的身躯背起。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伤口,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头儿,你的伤…”张牧之担忧道。

“撑得住!”秦昭语气斩钉截铁,“走!”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选择了矿道另一端更加深邃、似乎通往更远处的岔路。那里气息更加古老沉寂,或许能暂时避开追兵。

张牧之握紧断剑,警惕地跟在身后。

两人一伤一弱,背负着昏迷的同伴,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艰难地消失在黑暗的矿道深处。

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

怀中的黑色木牌,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诡异指向性的悸动。

这一次,悸动的方向,并非来自他们逃离的黑市,也非来自前进的未知矿道深处…

而是隐隐指向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