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衙门的书房里,阳光透过窗棂,在案上的江南地图上投下光斑。林越正用红笔在 “乌镇西栅” 的位置画圈 —— 这是墨鳞临终前吐露的妖族叛徒据点,青牙带着残余亲信藏在那里,靠着水乡的河道隐蔽行踪,还借当地的 “船娘” 传递消息,与逃去西南的李嵩保持联络。
“证据都齐了。” 赵峥将一叠卷宗推到林越面前,里面有墨鳞的供词笔录、瘴林寨路线图的复刻本、还有老郑从废砖窑搜到的妖族信物(一枚刻着 “青” 字的银鳞),“墨鳞虽死,但他的侄子墨风、墨雨能作证,还有乌镇那边的暗探传回消息,西栅确实有不明身份的船只夜里往来,符合妖族据点的特征 —— 这去江南查案的请求,按理说朝廷没理由驳回。”
林越却没那么乐观,指尖摩挲着卷宗封面的 “打更人衙门” 印鉴:“祭天节刚过,朝廷最看重‘维稳’。江南是鱼米之乡,民风敏感,若让百姓知道有妖族据点,恐会引发恐慌,甚至影响漕运 —— 官员们未必愿意冒这个险。”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带着证据,直奔刑部。刑部侍郎刘大人坐在堂上,听完林越的陈述,却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目光扫过卷宗,语气带着几分敷衍:“林大人,赵总领,你们的心意本部明白,但江南之事,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赵峥忍不住上前一步,将银鳞信物放在案上,“青牙带着妖族亲信藏在乌镇,若不及时铲除,他们会借着水乡河道扩散煞气,还可能帮李嵩传递消息,等李嵩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不是‘从长计议’的时候!”
刘大人却放下茶杯,摇了摇头:“赵总领稍安勿躁。其一,墨鳞已死,两个少年的证词不足为凭,暗探说的‘不明船只’,也可能是商贩往来,未必就是妖族;其二,江南漕运刚恢复通畅,若派官差大规模查案,定会惊扰商户,影响赋税;其三,李嵩已逃去西南,青牙不过是残部,掀不起大浪,不如先让地方官府暗中监视,等有了确凿证据,再派兵不迟。”
这些理由,明摆着是推诿。林越看着案上的银鳞,银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在嘲讽朝廷的不作为:“刘大人,银鳞上的煞气残留,司天监已检测过,与青牙妖族的煞气完全一致;乌镇西栅的船只,夜里从不靠岸交易,只在河道深处交接货物,这绝非商贩所为 —— 若等‘确凿证据’,恐怕青牙早已转移据点,再想追查,难如登天!”
“林大人此言差矣。” 刘大人的语气冷了几分,“朝廷自有朝廷的考量,打更人衙门的职责是守护京城,江南之事,自有地方官府和刑部统筹,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他拿起惊堂木,轻轻一拍,“卷宗留下,你们先回吧,有消息,本部会通知你们。”
话已至此,再争辩无益。林越和赵峥只能躬身告辞,走出刑部大门时,阳光虽烈,两人却觉得心里发凉。赵峥攥紧拳头:“这刘大人,肯定是怕查案出错,影响自己的政绩!江南水乡的官员也未必愿意配合,他们巴不得‘无事发生’,好安稳升迁!”
林越却盯着卷宗被留下的方向,眼神渐渐坚定:“朝廷不批,我们就私下查。墨风、墨雨熟悉妖族的习性,阿福懂水乡的河道,老郭和老郑能应付陷阱 —— 我们悄悄去乌镇,找到青牙的据点,拿到他与李嵩联络的证据,到时候朝廷想不承认都不行。”
赵峥眼前一亮,立刻点头:“好!我给你们准备盘缠和伪装用的身份文书,就说是‘江南采买的商人’,不会引人怀疑。京城这边,我会盯着刑部的动静,若他们发现你们私下查案,我来周旋。”
回到衙门,林越立刻找墨风、墨雨谈话。两个少年听说要去乌镇找青牙,眼神里满是恨意,却也带着几分紧张:“林大人,青牙在乌镇有不少眼线,还有‘水煞阵’保护据点,我们得小心。”
“放心。” 林越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将映忆镜残片递给墨风,“这残片能感应煞气,若遇到水煞阵,它会提醒我们。阿福会带你们熟悉河道,老郭会准备破阵的工具 —— 我们一定能找到青牙,为墨鳞大叔报仇。”
夕阳西下时,林越已收拾好行囊,阿福、老郭、老郑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赵峥将一张江南商户的身份文书交给林越,语气郑重:“万事小心,若遇到危险,就发红色信号弹,我在江南的暗探会立刻接应你们。”
林越点头,接过文书,与墨风、墨雨一起走出衙门。夜色渐浓,通往江南的官道上,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 朝廷的驳回,没能阻止他们查案的决心,反而让他们更清楚,要揭开李嵩的阴谋、为温书砚和墨鳞讨公道,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一步步走向那藏着妖族叛徒的江南水乡。第一卷的尾声,不是结束,而是一场跨越南北的追查,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