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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道的风雪比预想中来得更猛。正午刚过,原本还透着微光的天空突然暗下来,鹅毛大雪密密麻麻砸落,落在狐裘上瞬间化成冰水,顺着领口往里钻。林越勒住缰绳,马蹄在积雪覆盖的山道上打滑,发出 “咯吱咯吱” 的闷响,能见度不足三丈,前方的林木只剩模糊的黑影。

“这样走太危险了!” 苏清鸢裹紧身上的抗寒披风,声音被寒风刮得发颤,她伸手摸了摸马背上的银盒,确认地脉灵露没被冻住,“雪粒子打在灵脉仪上会干扰读数,咱们得找个背风处歇歇,等雪小些再走。”

柳如烟握着玄煞镜残片,残片的淡金光在风雪中弱了几分,却仍能感应到前方地脉的微弱波动:“残片没探到冰窟谷的方向,反而在西南侧感应到一丝杂乱的阴能,像是有人在慌乱中留下的。”

话音刚落,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林越立刻握紧腰间的鱼符,碧光悄然散开 ——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从雪堆后跌出来,身上的灰布袄破了好几个洞,露出冻得发紫的皮肤,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断了柄的锄头,看到三人时,眼睛猛地亮了,却因为激动,腿一软差点栽进雪地里。

“官…… 官爷!救救雪镇!” 老汉扑到马前,膝盖在积雪里磕出深深的坑,声音带着哭腔,“雪镇…… 雪镇遭狼妖袭了!老的小的死了十几个,剩下的都躲在镇东的破庙里,再晚…… 再晚就全没了!”

“狼妖?” 林越翻身下马,扶住老汉冻得僵硬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心中一紧,“你慢慢说,狼妖是什么模样?什么时候开始袭镇的?”

老汉被苏清鸢递来的热灵脉露暖了暖嗓子,才缓过劲来:“就是昨天夜里!那狼妖比黄牛还大,眼睛红得像炭火,爪子一挠就能撕开木门,身上还裹着黑雾气 —— 我亲眼看见它把王屠户的胳膊咬下来,黑雾气沾到伤口,血都冻成冰碴了!今早我趁它没再来,从后墙翻出来报信,可这雪太大,走了半天才遇到你们……”

苏清鸢蹲下身,撩开老汉破袄的袖口,只见他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抓痕,抓痕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色,灵脉仪贴近后,屏幕上跳出 “微弱阴能残留,非自然兽类气息” 的提示。“这不是普通狼妖,” 她抬头看向林越,眼神凝重,“抓痕里的阴能和之前灵脉蚀骨毒的阴能同源,是人为培育的‘阴邪狼妖’,背后肯定有人操控。”

柳如烟将玄煞镜残片凑到老汉的抓痕旁,残片的金光骤亮,映出一道模糊的黑影 —— 是狼妖的轮廓,黑影周围缠绕的黑雾气里,竟能看到细小的蛊虫虚影。“是极寒蛊!” 她语气肯定,“有人用极寒蛊喂养狼妖,让它既能抗住东北的严寒,又能靠蛊虫的阴能伤人,和赵德昌要用地脉蛊污染水行灵脉的路数一模一样!”

林越心中沉了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油纸包,阿婆炒的瓜子还带着余温,可雪镇百姓的遭遇让他胸口发闷。他看向西南侧风雪深处,那里是雪镇的方向,也是偏离冰窟谷的方向 —— 若去救雪镇,可能会耽误截住青梧的时间;可若不管,雪镇的人恐怕撑不过今晚。

“不能不管。” 林越咬了咬牙,做出决定,鱼符在风雪中泛起更亮的碧光,“赵德昌派狼妖袭镇,说不定就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错过截住青梧的时机;但若是放任不管,不仅雪镇百姓遭殃,狼妖身上的极寒蛊扩散开来,会污染周边的水行地脉,反而给赵德昌帮了忙。”

苏清鸢立刻从药囊里取出防蛊药膏,涂在老汉的抓痕上:“我把防蛊药膏给你,你先回破庙告诉大家,用驱蛊草点燃熏屋子,能暂时挡住狼妖的黑雾气。我们处理完狼妖,就去破庙给大家检查伤势。”

柳如烟则重新调整玄煞镜残片的参数,残片的金光穿透风雪,锁定了雪镇方向的阴能核心:“残片感应到雪镇中心有一处强阴能点,应该是狼妖的巢穴。咱们从镇西绕过去,避开狼妖的巡逻范围,先找到操控狼妖的人,再解决狼妖本身 —— 只要断了操控者的阴能供给,狼妖就会失去战力。”

老汉接过药膏,对着三人重重磕了个头,转身踉踉跄跄往雪镇方向走,走几步还回头喊:“官爷,你们小心!那狼妖怕火,镇西的柴房里有不少干柴!”

林越看着老汉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翻身上马,腰间的鱼符与怀中的蛊罐突然轻轻共振,碧光与金光交织成一道暖光,驱散了周围的寒气。“走,去雪镇!” 他扬鞭一挥,马蹄踏过积雪,朝着西南侧疾驰。

风雪更急了,雪粒子打在马脸上,让马不时嘶鸣。苏清鸢将防蛊香囊的铜铃调得更响,铃声在风雪中传得远,既能预警狼妖,也能让破庙里的百姓听到希望。柳如烟盯着玄煞镜残片,残片上的阴能轨迹越来越清晰,她突然开口:“残片感应到阴能点里有地脉图谱的气息 —— 是青梧的人!他们不仅操控狼妖,还在雪镇附近探查地脉,想找水行灵脉源的分支!”

林越心中一凛,原来雪镇的狼妖袭扰,不只是分散注意力,还是青梧的 “地脉探查前哨”。他握紧缰绳,马速更快了:“那更要尽快解决,不能让他们找到灵脉分支,不然赵德昌的人手会更多。”

风雪中,雪镇的轮廓渐渐显现,镇口的木牌被狼妖撞断,斜插在雪地里,上面的 “雪镇” 二字被血污和积雪覆盖。玄煞镜残片的金光突然剧烈闪烁,柳如烟脸色一变:“狼妖正在往破庙方向去!快!”

三人催马冲过镇口,只见一道黑影从镇东的破庙方向闪过,红眼睛在风雪中格外刺眼,正是那只阴邪狼妖。林越腰间的鱼符碧光暴涨,朝着狼妖的方向甩出阳煞绳 —— 绳网的青光在风雪中划出弧线,虽没缠住狼妖,却逼得它后退了几步,为破庙里的百姓争取了时间。

“守住破庙!” 林越一声喝,翻身下马,手中的鱼符与蛊罐同时亮起,共振的光芒在雪镇中形成一道屏障,将狼妖暂时挡在外面。苏清鸢和柳如烟紧随其后,一个准备药剂,一个用残片锁定操控者的位置,一场风雪中的救援战,在东北的雪镇里,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