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的风雪，终于小了些。
却没驱散议事房里的沉郁。
林越站在案前，指尖捏着镇灵玉碎片，碎片上还沾着点雪粒，冰凉刺骨。
小孙说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 —— 李嵩藏先祖阴魂，不是为了祭天那么简单。
是为了控十二宝。
“先祖阴魂与皇室血脉同源，十二宝里的镇国玺、镇灵玉，本就是皇室用来定地脉的。”
苏清鸢的声音打破沉默，她手里捧着林父的笔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李嵩用阴邪药剂养着阴魂，就是想让阴魂沾染上‘控宝’的气息 —— 到时候，就算我们凑齐十二宝，也会被他反过来控制。”
林越的指节，又攥紧了些。
难怪李嵩要偷共振计划，要往阳脉水里加蚀骨墨。
他是怕他们提前激活十二宝，打乱他用阴魂控宝的计划。
“那阴魂控宝，有什么弱点吗？”
柳如烟凑过来，玄煞镜碎片的光又暗了些，显然也在担心。
陈十三推了推眼镜，从工具箱里掏出之前测阴邪的探针，屏幕上还留着小孙招供时的阴能数据：“阴邪药剂养的阴魂，最怕‘阳脉力’—— 但普通的阳脉水不够，得用‘阳脉珠’，那是阳脉力的核心，能直接冲散阴魂里的邪性。”
“阳脉珠？”
林越抬头，这个名字在父亲的笔记里见过，却只提了一句 “藏于太庙地脉，需十二宝引”，没说具体位置。
“我去问张伯！”
柳如烟转身就往外跑，玄煞镜碎片揣在怀里，“张伯守司天监几十年，肯定知道阳脉珠的下落！”
议事房里，又静了下来。
苏清鸢把林父的笔记摊开，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写着‘阴魂控宝，需借祭天之力’—— 李嵩要等祭祖大典，就是想借大典上的‘祭天阵’，把阴魂的控宝力传到十二宝上。”
林越凑过去，纸页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能看清 “祭天阵破，则控力散” 几个字。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在大典前破了祭天阵，或者拿到阳脉珠，就能阻止他？”
“对。”
苏清鸢点头，指尖在笔记上又划了划：“但祭天阵在太庙地脉顶，和十二宝的共鸣点连在一起，破阵会惊动地脉 —— 风险太大，还是找阳脉珠稳妥。”
陈十三突然拍了下大腿，探针差点掉在地上：“我调的‘净魂剂’，要是加了阳脉珠的粉末，效果能翻十倍！就算阴魂已经控了部分十二宝，也能洗回来！”
林越的眼睛，终于亮了些。
阳脉珠 + 净魂剂 + 皇室血脉 —— 这应该就是破法。
现在缺的，就是阳脉珠的下落。
“吱呀” 一声，柳如烟跑了回来，脸色却不太好。
“张伯说，阳脉珠确实在太庙地脉里，但……”
她喘着气，玄煞镜碎片的光又烫了些，“但要拿阳脉珠，得用‘镇灵玉的完整碎片’引 —— 我们现在只有半块，不够。”
林越的心，又沉了下去。
镇灵玉的另一半，还在李嵩手里。
他肯定也知道阳脉珠的事，说不定正找着镇灵玉碎片，想先一步拿到阳脉珠。
“赵峥那边有消息吗？”
林越看向门口，之前让赵峥去城郊查乱葬岗，现在还没回信。
话音刚落，赵峥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带着急喘：“林越！查到了！乱葬岗的老槐树下，有地洞！里面全是阴邪药剂的瓶，还有…… 还有先祖阴魂的气息！”
林越立刻抓起验尸刀，往门外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镇灵玉的线索！”
一行人跟着赵峥，往城郊的乱葬岗赶。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肩上，很快就化了。
乱葬岗的老槐树下，果然有个半人高的地洞，洞口飘着淡黑色的烟 —— 是阴邪药剂的味。
“我带暗卫下去查！”
赵峥刚要弯腰进洞，就被林越拉住：“等等，里面可能有陷阱 —— 李嵩既然敢留气息，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拿到线索。”
他掏出之前从陈十三那拿的 “阴邪预警针”，往洞里扔了几支。
“嘀嘀 ——”
针刚落地，就亮了红，还冒着白烟。
“有阴符！”
陈十三的声音发紧，“是‘噬魂符’，只要有人进洞，就会被吸走阳气！”
林越皱紧眉，看着洞里的黑烟。
李嵩这是故意留个空洞，引他们往里闯，好拖延时间找镇灵玉碎片。
“不追了。”
他转身，往回走，“我们先回司天监，调足够的净魂剂，再想办法找镇灵玉的另一半 —— 李嵩要等大典，我们还有时间。”
赵峥点点头，让暗卫守在地洞外，防止李嵩的人回来。
往司天监走的路上，苏清鸢突然停下脚步，手里的林父笔记，被风吹得翻了页。
“你看这个！”
她指着新翻的一页，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图案 —— 是镇国玺和阳脉珠的组合，旁边写着 “玺引珠，珠破邪”。
“镇国玺能引阳脉珠？”
林越凑过去，怀里的玉玺突然发烫，和之前共振时的感觉一样。
“对！”
苏清鸢的眼睛亮了，“你爹的意思是，用镇国玺的阳脉力，能直接引阳脉珠从地脉里出来，不用镇灵玉碎片！”
陈十三也激动起来，探针的屏幕都亮了：“那我们不用找镇灵玉了！只要带镇国玺去太庙地脉顶，就能引出阳脉珠！”
林越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怀里的玉玺还在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守在地洞外的暗卫，突然传来急报：“大人！李嵩的人来了！他们往太庙方向跑了，手里还拿着块绿色的玉 —— 像是镇灵玉的另一半！”
林越的脚步，猛地顿住。
李嵩要去太庙引阳脉珠！
他比他们快了一步！
“快！去太庙！”
林越攥紧验尸刀，往太庙的方向跑，怀里的玉玺烫得更厉害，“不能让他拿到阳脉珠！不然十二宝就真的被他控了！”
风雪又大了起来，刮在脸上生疼。
太庙的轮廓，在远处越来越近。
可林越知道，这场找阳脉珠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而李嵩手里的镇灵玉碎片，还有他藏在暗处的阴魂，都是等着他们的陷阱 —— 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