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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镇狱书 > 第59章 血炼妖尸 道途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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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妖血与自身温热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浸透粗布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与粘腻的不适。石硬瘫倒在怪蜥逐渐僵硬的尸体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与深入骨髓的阴冷。

然而,相较于肉体的痛苦,精神上的震撼与那一丝绝处逢生的悸动,更为强烈。

他抬起兀自淌血的手臂,凝视着那呈现出诡异幽暗色泽、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死寂气息的血液。这不再是凡人之血。其中蕴含的那丝冰冷意韵,与他昔日催动寂灭真元、乃至引动归墟之力时感受到的本源气息,同出一辙!

“寂灭…融于血…”他沙哑低语,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修为尽废,道基崩毁,但这寂灭大道的“根”,竟未曾真正离去,而是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沉淀、隐藏在了他这具凡胎肉身的最深处,融入了血脉骨髓!

是因《归墟引》的极致反噬?还是寂灭道源本身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性?亦或是…那镇狱核心的本源洗礼残留?

不得而知。

但此刻,这融于血脉的微弱寂灭之力,成了他活下去,乃至…重新触碰力量的唯一依仗!

挣扎着坐起身,他撕下相对干净的衣襟,草草包扎住身上诸多伤口。那阴寒妖毒虽被血液中和大半,残余依旧让他如坠冰窖,四肢僵硬。必须尽快处理。

他的目光落在那头死去的怪蜥身上。一阶中期妖物的尸身,对于修士而言价值有限,但对如今的他,却是宝贵的资源。

他回想《镇狱书》残篇与老怪物零碎提及过的某些旁门左道——关于如何利用死气、妖气炼体或炼制些粗浅物事的法门。其中似乎有一种最为基础、无需真元引导,仅需特定手法与材料配合的…“血炼妖尸,汲取残魄,强健气血”的笨办法?

此法效率低下,且隐患不小,易受妖物残念侵蚀,为正道所不齿。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以柴刀费力剖开怪蜥坚硬的头颅,取其尚未完全消散、蕴含阴寒妖力与残魂的脑髓与心头精血;又寻来几种附近生长的、属性偏阴寒或能安抚魂念的草药。

他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以最原始的方式钻木取火,点燃篝火。将怪蜥材料与草药胡乱混合于陶罐中,以雨水熬煮。没有丹炉,没有真火,更没有精妙控火法诀,全凭感觉与那残破记忆中的只言片语。

很快,一股极其腥臭、却又夹杂着一丝奇异冰冷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墨绿色的粘稠浆液在罐中翻滚,偶尔浮现出怪蜥扭曲的虚影,发出无声的嘶嚎。

石硬面无表情,待药液稍凉,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涂抹全身伤口,并强忍着恶心,喝下了一大口。

顿时,一股狂暴阴寒的妖力混合着残魂怨念,如同跗骨之蛆般涌入体内!与他自身的血气、那微弱的寂灭血能猛烈冲突!

“呃啊!”他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眼前幻象丛生,怪蜥临死前的恐惧与怨毒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识!

若在平日,他弹指便可炼化这点驳杂能量。但此刻,他只能凭借“永黯心狱”稳固心神,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并以意志引导着那融于血脉的寂灭之力,去一点点吞噬、磨灭侵入的妖力与残念。

这是一个缓慢、痛苦且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凡人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妖化或精神错乱。

但寂灭血能虽微弱,本质却极高。那阴寒妖力与残念在其面前,如同遇到了君王,虽狂暴,却终究被一点点镇压、分解。

数个时辰后,石硬浑身被冷汗与污血浸透,疲惫欲死,但眼中的混乱与寒意却渐渐褪去。侵入的妖力与残念已被初步炼化,虽然过程痛苦,但妖物精血中蕴含的气血之力,以及那被寂灭血能提纯后的微弱阴寒能量,反而丝丝缕缕地融入了他干涸的肉身,驱散了部分寒意,补充了些许元气。

伤口虽未愈合,但那阴寒刺痛感却减轻了大半。

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两件事:

其一,他的寂灭血能,确能克制、炼化阴寒属性的妖力魂念。

其二,通过这种笨拙的“血炼”之法,他或许能缓慢地…汲取外力,强健这具凡胎肉身!甚至,滋养那沉寂的寂灭之“根”!

一条前所未有、遍布荆棘、却真实存在的羊肠小径,似乎在他脚下延伸出了一小段。

休息片刻,恢复了些许气力后,他将剩余的怪蜥材料——鳞片、利爪、毒牙等物收起。这些材料对他无用,但或许能与山下村民或青霖宗换取些生活所需。

当他拖着疲惫不堪、却比来时多了一丝微弱底气的身体,背着沉重的收获,一步步走出后山,回到那僻静石屋时,夕阳已将天空染成橘红。

哑仆阿木正焦急地等在屋外,看到他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慌忙上前比划。

石硬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他将那些妖物材料丢在地上,指了指,又指了指山下的方向,做了一个交换的手势。

阿木看着那些明显来自强大妖物的材料,又看看石硬那一身惨烈伤势,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无法理解,这个看似病弱的凡人,是如何独自猎杀这等妖物,并活着回来的?

石硬没有解释,拖着身子进屋,关门。

他需要休息,需要消化今日的收获,更需要思考…这条以血为引、吞噬妖邪、强健己身的险恶之路,该如何走下去。

窗外,暮色四合。

石硬盘坐于榻上,虽无真元运转,却以意志感应着体内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寂灭血能,以及那被稍稍强化了一丝的肉身气血。

道途未绝。

只是换了一种更为残酷、更为直接的方式。

他以指沾了沾身上未干的血迹,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划下一个扭曲的、蕴含着寂灭意味的符文。

这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