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抱着毛豆，以及毛豆怀里那一堆零零碎碎的“战利品”，主要是化妆品和平板电脑，走到了超市的生活用品区。
这里的混乱程度稍好一些，毕竟在末世，洗衣液和毛巾远不如食物有吸引力。她的目光掠过一排排货架，最终停在了摆放香薰和蜡烛的区域。大部分商品都蒙着灰尘，但有几个密封较好的玻璃瓶里，还残留着些许精油。
她拿起一个标着“薰衣草”的小瓶，打开嗅了嗅。 “香气驳杂，提神效果微乎其微，远不及清心草。”她略带失望地放下。又拿起一个“檀香”味的，同样评价不高。“凡俗之物，终究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眼角瞥见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货架上，摆着几把制作颇为精美的……鸡毛掸子？柄是光滑的深色木头，羽毛洁白蓬松，看起来质量不错。
云芷脚步一顿。
这东西，倒是勾起了她一点遥远的回忆。在她还非常、非常弱小的时候，似乎也用类似的工具清扫过洞府？虽然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而且她早就可以用清风咒解决一切清洁问题。
但眼前这把鸡毛掸子，造型古朴，材质天然，莫名地对她有种吸引力。或许是一种对过去时光的……趣味性怀念？
她伸手取下一把，手感温润，羽毛轻软。 “嗯，做工尚可。”她随手挥了挥，掸子带起微风，拂过旁边货架上的灰尘，效果立竿见影。
毛豆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新玩意儿，小鼻子抽动着想去闻那些羽毛。
“这个，倒比那些化学合成的香气顺眼些。”云芷做出了决定，将这把鸡毛掸子也纳入了自己的收藏——或者说，毛豆的负重范围。小家伙现在不仅要抱着一堆化妆品和平板，还得用爪子扒拉住这根比它还长的掸子，模样颇为滑稽。
就在这时，超市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低语。
“刚才……刚才就是在这里……” “那位白衣仙子……” “她真的说往东三十里……”
是之前那批被云芷救下的幸存者。他们似乎壮着胆子，又回来想多搜集一些物资，或许也是想再碰碰运气，看能否再见到那位神秘莫测的“仙子”。
云芷的神识早已感知到他们，但她懒得理会。她正试图把鸡毛掸子以一个比较优雅的方式让毛豆叼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地抱着。
那几个幸存者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生活用品区的云芷。她依旧是那般纤尘不染，怀里抱着小狗，身边……飘着几样东西？其实是毛豆抱着的，但从他们的角度看像是悬浮。
几人顿时激动又惶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仙子！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仙子，我们……我们想多拿点吃的，然后按您指示往东边去……”
云芷被他们的动静打扰，有些不悦地抬眼：“拿便拿，何必聒噪。此地已无危险。”
她说的“无危险”，是指刚才那几只变异丧尸已经被她“清理”了。
但幸存者们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以为仙子允许他们将这里洗劫一空，更是感激涕零。
云芷看着他们感恩戴德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她想了想，指着超市深处生鲜区的方向，虽然那里早已腐烂不堪，恶臭弥漫，对他们说：“那边，有几具刚‘消散’的秽物残留的气息，对你们而言，或有些许‘煞气’，离远点。”
她本是出于好意提醒，毕竟普通人接触变异丧尸消散后残留的微弱浊气，可能会身体不适。
可这话听在幸存者耳中，却如同惊雷！ 仙子这是在指点我们哪里安全，哪里危险！连“秽物消散”这种细节都告诉我们，这是何等关怀！
“是是是！多谢仙子指点！”几人磕头如捣蒜。
云芷：“……” 凡人的脑回路，真是难以理解。
她不再多言，抱着终于调整好姿势、叼着鸡毛掸子尾巴的毛豆，转身向超市的另一个出口走去。她对这个地方的探索已经差不多了。
幸存者们不敢阻拦，只是跪在地上，目送着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货架尽头，如同瞻仰神迹。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敢起身，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坚定。 “快！收拾东西！我们一定要去仙子说的地方！” “对！仙子如此神通，她指的地方一定是天堂！”
他们不会知道，他们心中如同神明般敬畏的仙子，此刻正对着怀里叼着鸡毛掸子、走路有点别扭的毛豆轻声吐槽： “你这姿势，真是毫无仙家灵宠的风范。看来得找个时间，教你些基本的吐纳之法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废柴。”
毛豆：“呜？”
云芷走出超市后门，外面是一条相对狭窄的后巷，堆满了垃圾箱和废弃物，气味不佳。
她微微蹙眉，正准备直接离开，神识却敏锐地察觉到，巷子尽头的一个大型绿色垃圾箱后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带着一丝锐利金气的生命波动，而且……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丧尸的腐臭，是新鲜的血腥味，并且夹杂着一种……类似于低阶修士受伤后灵气逸散的感觉？
在这纯粹的末世浊气环境中，这一丝不同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格外显眼。
云芷的脚步顿住了。 “哦？”她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这倒是……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