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像个盲人摸象般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处敲打,试图找出那该死的、根本不存在的隐藏出口,内心充满了“赶紧回去睡觉”的焦躁(对我而言已经是剧烈情绪波动了)时——
“吱呀——”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摩擦声,从我刚才进来的那扇门的方向传来。
我猛地回头,心脏(难得地)漏跳了一拍。不会是费尔奇终于找来了吧?!还是说……那只三头犬终于反应过来,觉得放我过去太亏,追进来想加个餐?
然而,出现在门口的,既不是气势汹汹的管理员,也不是流着口水的三头犬。
而是一个我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奇洛教授。
他依旧裹着那条标志性的大头巾,但此刻的形象比在课堂上更加狼狈。他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惨白,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混杂着一种极度紧张、贪婪,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他站在门口,身体似乎有些摇晃,一只手扶着门框,仿佛不这样做就会瘫软下去。他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过整个房间,确认只有我一个人后,立刻死死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了我身后的那面厄里斯魔镜上!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眼神里的贪婪瞬间压倒了其他情绪,仿佛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果……果然在这里……”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兴奋,带着他那特有的结巴,但此刻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加破碎,“魔法石……就在……镜子里……”
我内心警铃大作!完了!正主来了!而且还是带着明确目的来的!看他这架势,今天不拿到魔法石是不会罢休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镜框上。麻烦!天大的麻烦!我只是个想找路回去睡觉的无辜路人啊!为什么要卷入这种boSS争夺战剧本?!
奇洛似乎这才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我身上。他看着我,脸上挤出一个极其扭曲、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李默先生……”他结结巴巴地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但效果适得其反,“想……想不到……你……你也在这里……看……看来……你……你也对魔法石……有……有兴趣?”
我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用最真诚(自认为)的语气澄清:“没有!完全没有!教授您误会了!我就是路过,迷路了,正在找出口!您要拿什么石头请自便,就当我不存在!”
开玩笑!谁会对那块硌人的破石头有兴趣?!我只想离这玩意儿远远的!
奇洛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带着一种“你骗鬼呢”的嘲讽:“迷……迷路?能……能穿过路威……和……和那些关卡……来……来到这里……你……你跟我说是迷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缓缓地、一步一顿地向我靠近。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巨大的 effort(努力),而且脸上的痛苦神色随着他的靠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剧!
当他距离我还有差不多十英尺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他的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教……教授?您没事吧?”我看着他这副仿佛随时要暴毙的样子,忍不住(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他这状态,真的能成功抢劫吗?别到时候魔法石没拿到,自己先厥过去了。
“闭……闭嘴!”奇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但凶狠之下是更深层的、几乎无法掩饰的痛苦和……一丝惊惧?
他继续向我逼近,八英尺……七英尺……六英尺……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整个人像是正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腰都微微佝偻了下去。他甚至需要伸出那只没扶门框的手,扶住了旁边一个并不存在的“支撑物”(空气?),才能勉强维持站立和前进。
五英尺!
这个距离,我已经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大蒜味下面,掩盖着的另一种……更加阴冷、腐朽、令人极端不适的气息。同时,我也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那无法理解的痛苦——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不适,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排斥和煎熬!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内心充满了问号和无奈。大哥,您这是搞哪出啊?苦肉计吗?没必要吧?我都说了我不要那石头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奇洛的感受里,靠近我简直像是在主动走向一个散发着“存在抹消”气息的黑洞!
越靠近我,他(以及他后脑勺上的伏地魔)就越能清晰地感受到我周身那无意识散发出的、【无为诡道系统】自带的“死寂”道韵。这种道韵对于伏地魔那种依靠强烈执念、野心和黑魔法凝聚起来的残破灵魂来说,无异于最剧烈的毒药!就像是把一块烧红的烙铁,扔进了绝对零度的冰水里,那种极致的冲突和湮灭感,让他痛不欲生!
对于奇洛而言,他作为载体,同样要承受这种灵魂层面的剧烈排斥反应!这比他面对斯内普的瞪视还要难受一万倍!
“主……主人……他……他……”奇洛在内心疯狂呼喊,几乎要崩溃。
“坚持住!你这个懦夫!”伏地魔在他脑子里尖啸,但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拿到魔法石!只要拿到它……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这个……这个‘虚无’的怪物!”
在伏地魔的强行驱动下,奇洛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又往前蹭了一小步,距离我只有不到四英尺了!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扭曲,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巾,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我身后的魔镜,嘴唇翕动,似乎想念咒,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我看着他那副惨状,都忍不住有点……同情了?
“所以,”我看着眼前这个离我仅几步之遥、却仿佛在跨越刀山火海、痛苦得面目全非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内心充满了荒诞感,“我现在是……自带反邪恶阵营靠近立场?”
“而且这立场的效果……看起来还挺猛?”
我的禁区冒险,似乎因为我的被动技能,再次出现了诡异的转折。现在,不是我怕奇洛,而是奇洛……好像快被我的“躺平光环”给净化(或者说折磨)得生活不能自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