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片奇异的灰色领域以我为中心展开,如同一位最公平(或者说最不讲道理)的法官,它并没有进行任何道德审判或阵营区分。它的判定标准简单而直接——基于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情绪波动:杀意、暴戾、憎恨、以及一切驱动着“混乱”与“噪音”的负面情绪。
而结果,堪称立竿见影,且充满了某种荒诞的喜剧效果。
首先中招的,自然是下方战场上那些情绪最为“高涨”的食死徒们。
那个一直冲在最前面,脸上带着残忍笑容,不断发射钻心咒的壮汉(我后来才知道他叫多尔芬·罗尔)。在灰色漫过他身体的瞬间,他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眼神中的疯狂就如同被掐灭的蜡烛,嗖一下熄灭了。他高高举起的魔杖还没来得及落下,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布娃娃,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当然,在寂静领域内,这只是我脑补的音效)直接面部朝下栽进了泥土里,甚至还维持着那个冲锋的姿势,屁股微微撅起,就这么睡着了。他最后一个念头,大概还在想着用什么酷刑折磨俘虏,结果下一秒就直接去梦里实践了。
旁边那个一直在尖声指挥、声音刺耳得像玻璃刮擦的女巫(阿莱克托·卡罗,哦,老熟人了)。灰色拂过时,她正张着嘴,似乎要发出什么恶毒的指令。结果指令没出来,反而打了个巨大的、无声的哈欠,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她困惑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困,然后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垂下,身体晃了晃,软绵绵地靠在旁边一个同样开始打瞌睡的同伴身上,两人像一对喝醉的酒友,相互依偎着滑坐到地上,瞬间进入了梦乡。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凶狠,搭配着那安详(?)的睡容,显得格外滑稽。
更远处,一个试图偷偷绕后、眼神阴鸷的男巫(好像是叫亚克斯利?)。他的“潜行”在灰色领域中变成了慢动作回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深深的泥沼里。他脸上那精心计算的冷酷表情,在困意的侵袭下逐渐崩塌,变成了一种懵懂的茫然。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眼皮却不停打架,最终,他放弃般地叹了口气(无声的),找了个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然后…脑袋一歪,靠着石头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魔杖,仿佛那是什么催眠玩具。
这景象简直像一场集体催眠表演!刚才还杀气腾腾、咒语乱飞的食死徒阵营,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片横七竖八的“睡美人”(当然,他们的容貌跟“美”字毫不沾边)展览区。有的趴着,有的躺着,有的靠着,有的甚至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就睡着了(这位平衡感不错),共同点是他们都陷入了那种雷打不动的深沉睡眠。
但这还没完。重量级选手还在后面。
那个一直在“咚咚咚”捶打防护罩的巨人——格洛普(海格总这么亲昵地叫他,虽然我觉得他更像一座移动的噪音制造山)。灰色领域对他似乎格外“照顾”。当灰色触碰到他那庞大的身躯时,他捶打的动作用了足足十秒钟才完全停止,仿佛一台逐渐断电的巨型机器。他那充满暴戾和烦躁的浑浊眼睛,在灰色浸染下,慢慢变得…清澈?(也许是错觉)不,更像是变得空洞,然后被一种纯粹的、婴儿般的困倦所取代。
他巨大的脑袋困惑地歪了歪,似乎在思考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睡觉,连砸墙这么有趣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差点笑出声(当然,没声音)的举动——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抬起那只刚刚还在暴力捶打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个动作由一座山来做,视觉效果相当震撼),然后…他居然就这么站着,闭上了眼睛!
是的,站着睡着了!
庞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定在原地,只有胸膛随着缓慢的呼吸微微起伏(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他甚至还微微张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仿佛在等待牙医检查,又像是睡得太沉无意间流露出了憨态。前一秒还是战场大杀器,下一秒就成了霍格沃茨门口最霸气的(睡眠)装饰雕塑!
这反差萌简直绝了!
天空中的摄魂怪也不例外。这些没有实体、以吸食快乐和希望为生的怪物,它们本身就是由最纯粹的负面情绪和冰冷绝望构成的。在灰色领域中,它们简直像是遇到了天敌!灰色漫过,它们那无形的身体剧烈地扭曲、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或者极度的舒适?),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一点点淡化、分解,最终彻底融入了这片灰色的背景之中,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它们没有被消灭,而是被强制“归寂”,化为了“静”的一部分,连“存在”本身都被暂时性地“安抚”了。
我的感知甚至能延伸到城堡内部,捕捉到那些同样心怀恶意的存在。
阿米库斯·卡罗,他当时正在一间教室里,用钻心咒折磨一套不肯“交代”李默行踪的盔甲(可怜的盔甲招谁惹谁了)。灰色拂过,他脸上的残忍笑容僵住,魔杖尖端那令人不适的光芒瞬间熄灭。他打了个趔趄,眼神从暴虐变成了极度的困惑和疲惫,然后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那套被他折磨得歪歪扭扭的盔甲旁边,打起了响亮的呼噜(脑补),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与地上盔甲的碎片混在一起。这画面,颇有几分“恶人自有恶人磨”(哦不,是“恶人自有睡眠收”)的讽刺意味。
还有一些躲在角落里,心怀不轨、准备趁机作乱的斯莱特林学生(比如蒙太那几个跟班),也在灰色蔓延到的瞬间,如同被集体抽走了精力,一个个哈欠连天,然后不管身在何处——走廊角落、空教室、甚至扫帚柜里——都就地倒下,陷入了沉睡。
整个霍格沃茨范围内,所有心怀杀意、暴戾等强烈负面情绪的生物,无论强弱,无论种族,都在这一刻,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最深沉、最无法抗拒的睡眠。
战场上,再也没有咒语的尖啸。
城堡里,再也没有残酷的折磨。
空气中,再也没有绝望的低语。
只剩下…一片安眠。
我站在塔顶,看着这诡异而又无比和谐的一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他们盖个被子(当然,只是想想)。
“恶者”的安眠,换来了整个世界的…清净。
这笔买卖,在我看来,简直太划算了。
诺克斯在我手腕上睡得直流口水(如果蛇有口水的话),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轻轻摸了摸它冰凉的鳞片,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了,噪音源已清除。
是时候,享受我应得的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