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事务所地下，关押着一只刚刚抓到的神秘。
“来啦。”
见红缨和祝九朝走进来，温祁墨停止记录手中的数据，打了个招呼。
只见这个巨大空旷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普通商店能买到的最大的玻璃鱼缸。
当然，这个鱼缸对于里面的生物来说，还是太狭小了。
祝九朝看过去，里面的居然还是个熟人。
正是之前在生物工厂中打过照面的人鱼。
人鱼此刻正委屈地挤在这个小破鱼缸里，尾巴只能蜷缩在一起。一腔被人强制搬家的怒火无处安放，只能吐出一串泡泡以示抗议。
当然，抗议无效。
祝九朝走过去，招猫逗狗似的在鱼缸上敲了敲，嘬嘬嘬几声，这才转过身看向温祁墨，“怎么测试？”
人鱼看见祝九朝，又被那天恐怖的记忆所笼罩，一时间敢怒不敢言。
“这只人鱼是‘池’境，比你高出一个境界。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尝试这个距离，能不能控制它。”温祁墨道，“觉得吃力就停下，不要勉强。”
祝九朝看向那只人鱼，漆黑的眸子对上它的眼睛，微微闪烁着诡异的光。
【生物密钥】发动。
人鱼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转变，只是渐渐低下头颅，形成了一个接近臣服的姿势。
然后忽然抬起手臂，比了个耶。
“……”
温祈墨回头，发现祝九朝站在鱼缸前比了个同款耶，一时沉默，在本上写下几行字：
“被控制的神秘表现出臣服性，能够服从极为不合理的命令……”
温祁墨指挥道，“现在，离远一点，让我看看你能力的边界。”
“不用。”祝九朝摇摇头，“我能感受到，这个能力不存在所谓的‘边界’，在【生物密钥】发动的一瞬间，既是在它们脑海中刻下了一道钢印——
我即是‘王’。”
温祈墨愣了一下，随后快速记录下来。
祝九朝想了想，继续道：“不过，目前只能靠目光接触发动，并且收到我自身精神力境界的影响。
我目前的实力控制‘池’境是没问题的，但是‘川’境及以上就有些勉强了。虽然也能控制，但可能时间会缩短到几分钟甚至几秒钟。
这个能力对于其他生物似乎有着同样的效果，但是效果不如用在神秘身上明显，尤其是人类这种高智慧生物，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也有可能挣脱。”
“能力特点上和第四王墟【支配皇帝】有些相似……”温祈墨忽然想起什么，“等等，用这个不会让你折寿吧？”
“……”祝九朝一摊手，“我很有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生物密钥】的拥有者，所以折不折寿这件事，看我早不早死不就完了。”
“……”温祈墨呸呸两声，“瞎说什么，不吉利。”
红缨跟着呸呸两声，转头问温祈墨：“你还信这个？”
“你刚才不也呸了。”
经过简短的测试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温祈墨今晚值班，祝九朝自从出院之后，一直住在红缨家中。
两人一路走出地下层，路过那只黑不溜秋的乌鸦时，祝九朝忍不住侧头打量了一下。
果然……
【万象】死后，【灾厄之鸦】身上的控制也被解除了。
换言之，它又是一只可以自由啼叫的鸦了。
回到红缨家中，祝九朝正打算上楼睡觉，就听到红缨叫住她：“九朝妹妹，把药喝了再睡。”
一大碗中药，散发着苦涩的、肉眼可见难喝的热气，被放在餐桌上。
“……为什么不是药片？”
祝九朝发誓她不是在逃避喝药。
“这是给你调理身体的药。你之前在孤儿院里营养不良，又被注射了太多药物，必须要慢慢调理。”红缨神情难得一见的严肃。
“至于治那些皮外伤和你轻微骨折的药片……已经被我磨成粉泡进去了！”
“……”
那更是苦上加苦。
红缨一脸得意：“本来要喝两次药苦两次，现在兑在一起就只用苦一次了！”
天才。
在红缨的密切监督下，祝九朝最后还是干了这碗药，顶着一张被苦到麻木的脸躺在了床上，意识进入诸神精神病院。
这次依旧是出现在倪克斯房间内。
祝九朝推门而出，发现倪克斯和林七夜正一起围在桌子边上，似乎在研究什么。
她走过去：“你们干什么呢？”
“啊！涅墨西斯！你来了！”倪克斯眸光一亮，抬起头道，“我和达纳都斯正在给你配药！”
又来？
祝九朝不着痕迹后退一步，“那我还是改天再……”
“喝了。”林七夜把一海碗黑色不知名液体塞到祝九朝手中，“不喝药怎么能痊愈？”
你小子就盯着那点治疗度抽那个破能力，一点都不考虑这药有多苦。
“我等会儿再喝。”祝九朝默默放下碗，企图转移话题，“今晚老赵追上你了吗？”
林七夜点点头：“他还带我去了……酒店，告诉了很多事情，和你说的差不多。”
他说话的时候中间有两个字含糊了一下，祝九朝没听清，“什么？”
“……情趣酒店。”
祝九朝摩挲着碗沿，心中算着时间线。
林七夜问道：“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几岁了？神明的话……”
他打量祝九朝片刻，神色怪异：“不会成千上百岁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跟你一样大，也和这具身体一样大。”祝九朝嘴角微微抽搐，“而且这具身体的样貌和我原来的是一模一样的。”
“你不是失忆了吗？还能记得自己几岁？”
“……我是失忆了，不是变成白痴了。”
林七夜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你岂不是十七岁就成神了？！！”
“或许吧。”祝九朝站起来，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两步，“见过倪克斯了，明天还要上课，我先走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林七夜端起那一碗不知名液体，微微一笑：“你还没喝药。”
“……”
祝九朝认命般叹了口气，接过碗，抿了一口，有些诧异：“甜的？”
林七夜嗯了一声，“专门调的甜味，就猜你肯定不喜欢吃苦的。味道还不错吧？”
毕竟记忆中那八年，祝九朝不知道被灌了多少药。
祝九朝愣了一下，随后一笑：“还可以，不过还得继续努力。”
虚拟面板弹出：“祝九朝治疗进度：-8%。”
“说真的。”林七夜认真地看着祝九朝，“你以后可以多笑笑，很好看，真的。”
祝九朝抚上纯黑的尾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恍惚了一下，才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