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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穿越大明之铁血护国公 > 第64章 藩王密奏告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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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福王府。虽不及京师皇宫的巍峨,但其殿宇之奢华、园林之精巧,依旧彰显着亲王身份的极致尊荣。然而,在这片锦绣堆砌的府邸深处,却弥漫着一股与这富丽堂皇格格不入的怨愤与恐惧。已故福王朱常洵的世子朱由崧,此刻正与其心腹内侍、王府长史等人,在灯火摇曳的密室中,面色阴沉地低声议论。他们的议题,只有一个——远在京师的越国公,张世杰。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朱由崧猛地将手中的景德镇薄胎瓷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胖硕的脸上因愤怒而扭曲,“他张世杰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侥幸军功爬上来的庶孽,竟敢…竟敢清查庄田!本王在河南的几千顷王庄,他说查就查,说清丈就清丈!还有那些投献的农户,也被他强行划走,登记造册!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天潢贵胄?!还有没有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

王府长史是个干瘦的老头,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忧心忡忡道:“世子息怒。如今那越国公势大,手握重兵,又掌控朝堂金融…就连皇上,恐怕也要让他三分。我们…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再计议下去,咱们这点家底都要被他抄没了!”朱由崧咆哮道,“你没听说吗?他在江南是怎么对付那些士绅的?抄家灭门!他现在敢动江南的士绅,明天就敢动我们这些藩王!他这是要掘我们朱家的根啊!”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还有他那什么银行,什么国债!搞得市面上银钱动荡,王府往年放出去的印子钱,如今都快收不回来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世子,”那心腹内侍凑近一步,眼中闪着幽光,压低声音道,“光在府里生气无用。奴婢听说,荆王、周王几位千岁,对那张世杰也是怨声载道,尤其是清丈庄田和限制王府卫队之事…不如,我们联名,向皇上递一道密奏?皇上毕竟是咱们朱家的家主,岂能坐视一个外姓臣子如此欺凌宗亲?”

朱由崧眼睛一亮,随即又闪过一丝犹豫:“密奏…皇上会信吗?那张世杰如今可是‘国之柱石’…”

“皇上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我们不能不说啊!”长史连忙道,“皇上对张世杰,未必就全然放心。我们只需将事实陈述,痛陈其跋扈之状,尤其是…点明其‘威福自专’,已近人臣之极,恐非国家之福…皇上圣明,自会权衡。”

朱由崧沉吟良久,肥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就依你们!立刻草拟密奏,用词要恳切,但要字字见血!本王倒要看看,皇上是护着他朱家的子孙,还是护着那个快要骑到所有人头上的‘英亲王’!”

数日后,一封由福王府八百里加急送出的密信,连同另外几封来自不同藩王驻地、内容大同小异的密奏,被司礼监秉笔太监小心翼翼地呈送到了崇祯皇帝的御案之上。这些信件,绕过了通政司,直达天听,本身就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崇祯正在批阅一份关于九边军饷拨付的奏疏,上面赫然有着张世杰的票拟和银行的印鉴。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示意方正化将密信放下。当他拆开第一封,看到落款是“不肖臣由崧泣血上奏”时,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他一份份地看下去。信中的内容,无非是控诉张世杰如何借清丈田亩之名,侵夺王府庄田;如何限制王府卫队规模,削弱宗室自保之力;如何推行金融新政,致使王府岁入锐减;更重要的,是反复强调张世杰“权倾朝野”,“藐视宗亲”,“行事专断,几无君臣之礼”,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主少国疑”、“权臣当道”的忧惧,甚至隐晦地提及了前朝霍光、王莽等故事。

看着这些满是怨愤与恐惧的文字,崇祯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放下最后一封密奏,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御书房内,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和他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这些藩王的话,崇祯并非全信。他知道这些叔伯兄弟,大多庸碌无能,只知享乐,侵占田亩、鱼肉百姓之事没少干,张世杰清查庄田,于国于民未必是坏事。他们此刻的哭诉,更多是出于自身利益受损的恐慌。

但是…他们的话,像一根根细小的毒刺,精准地扎在了崇祯内心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威福自专”…

“藐视宗亲”…

“几无君臣之礼”…

这些词语,与他平日里感受到的那种无形的压力,何其相似!

张世杰在朝堂上,虽然礼仪周全,但那沉稳自信、甚至偶尔带着决断意味的态度,早已超越了一个臣子应有的界限。军政、财政、行政,乃至内廷…还有哪里是他伸不到手的?如今,连这些分散在各地、象征着朱家天下的藩王,也感受到了他的锋芒,开始向自己这个皇帝哭诉!

崇祯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御案角落那份关于税制改革筹备的奏疏上。清丈天下田亩…这刀子,下一步会不会真的落到所有宗室头上?张世杰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真的要做一个匡扶社稷的忠臣,还是…有着更大的图谋?

他想起父皇、皇兄在位时,虽然国事艰难,但权柄从未如此集中于一臣之手!袁崇焕当年,也不过是掌控辽事,而这张世杰…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和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淹没了他。他发现自己能倚仗的人越来越少。文官?已被清洗大半。宦官?方正化已是张世杰的人。勋贵?与张世杰同气连枝。宗室?看来也只是些不堪大用的废物!

难道这大明的天下,真的要靠一个外姓权臣来支撑?而自己这个皇帝,又算什么?傀儡吗?

“皇爷…”方正化见崇祯久久不语,脸色变幻,小心翼翼地开口,“这几份密奏…”

崇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恢复了一片冰冷的平静。他拿起那几份密奏,随手丢进一个专门存放“留中不发”奏章的匣子里,淡淡道:“知道了。搁着吧。”

“留中不发?”方正化微微一怔。这意味着皇帝既不采纳,也不驳斥,更不交给外廷讨论,是一种极其暧昧的态度。

“嗯。”崇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朕乏了。”

方正化不敢多问,躬身将那个匣子收好,默默退出了御书房。他知道,这几份密奏,就像几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虽然没有激起公开的波澜,却在皇帝的心湖里,投下了浓重而不散的阴影。

崇祯独自坐在空旷的御书房内,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再次拿起那份关于军饷的奏疏,看着上面张世杰熟悉的笔迹,只觉得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没有因为藩王的控诉就立刻对张世杰采取行动。他不是蠢人,知道现在朝廷离不开张世杰,辽东的皇太极、可能死灰复燃的流寇、乃至这千疮百孔的财政,都需要张世杰和他那一套手段去应对。

但是,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便难以弥合。藩王的密奏,像是一剂催化剂,将他内心深处对张世杰那早已存在的猜忌与恐惧,无限地放大、发酵。他开始更加留意张世杰的一举一动,留意朝中还有哪些人可能与张世杰不是一条心,留意…军队中,是否还有忠于朱家,而非忠于张世杰的力量。

数日后,一次小范围的御前奏对。张世杰汇报完西北军务后,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陛下,近日各地宗室,对清丈庄田之事,似有微词。臣以为,此乃国之策,当一视同仁。若有无端阻挠者,还需陛下明旨申饬,以儆效尤。”

崇祯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看着张世杰那平静无波的脸,仿佛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片刻,他才缓缓道:“…宗室乃国家屏藩,朕…自有考量。英亲王专心军国大事即可,这些琐事,不必过于挂心。”

张世杰目光微闪,躬身道:“臣,遵旨。”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却各怀心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

就在同一天夜里,方正化再次秘密出宫,来到越国公府,将皇帝对藩王密奏“留中不发”,以及方才奏对时那微妙的态度,详细禀报。

张世杰听完,沉默良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对身旁的苏明玉和李定国道:“看来,咱们的皇上,心里这棵猜忌的树,是越长越大了。藩王…哼,一群冢中枯骨,也敢出来搅风搅雨。”

李定国浓眉一竖:“殿下,要不要末将派人…”

张世杰抬手制止了他,眼中寒光流转:“不必。跳梁小丑,徒惹人笑。不过…他们倒是提醒了本王一件事。”他看向苏明玉,“明玉,通过银行和夜枭,给本王仔细查查,这些藩王,除了哭穷告状,私下里,还有没有别的动作?尤其是…他们王府的仓库里,除了金银珠宝,还藏着些什么?他们的那些‘卫队’,到底有多少人,装备如何?”

苏明玉心领神会:“殿下是担心…”

张世杰冷笑一声:“狗急跳墙,兔急咬人。有些人啊,光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还不够,得让他们彻底没了念想,才会老实。去查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猜忌的种子已在帝王心中深种,而张世杰的应对,则更加深远。一场围绕宗室藩王的风波,看似被皇帝按下,却预示着更深层次、更危险的权力碰撞,已在暗处悄然酝酿。这些藩王,究竟只是无能抱怨,还是暗中积蓄着反抗的力量?张世杰的调查,又会揭开怎样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