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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 > 第101章 较量又岂止在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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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四九城,轧钢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一年一度的工级考试,如同悬在工人们头顶的一把标尺,丈量着他们的技艺、汗水,乃至在一众邻里间的荣光。连日来,厂区内外谈论的皆是考题、技巧,回家后更是家家户户亮灯夜战,书本翻动的哗啦声、工具打磨的嗤嗤声,成了四合院夜晚的交响。

李家正屋的灯光总是熄得最晚。李建国那本封面磨损、边角卷曲的电工技术书籍,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饭桌上,他一手端着粗瓷碗,一手按着摊开的书页,粗糙的食指沿着密密麻麻的电路图摩挲,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咸菜就着窝头,心思却全在那些抽象的符号和公式里。

“爸,您这书都快嚼碎了。歇会儿吧,眼睛还要不要了?”李成钢看着父亲专注得甚至忘了夹菜,忍不住劝道。他刚结束派出所一天的巡逻,眉眼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父亲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李建国从书页里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歇歇歇!你说得轻巧!你当考级是抓小偷啊,眼神儿好跑得快就成?这是靠真本事,靠这些年攒下的硬功夫!我这老骨头,就指着这次升五级,退休前多挣点嚼谷呢!”他拿起窝头狠狠咬了一口,仿佛那窝头就是拦路的难题。

李成钢咧嘴一笑,给他爹碗里添了点稀粥:“爸,您这本事谁不知道?厂里谁不说您李师傅是电工班的一把好手?您啊,就是太紧张。放轻松点,您那手艺,闭着眼睛也比那些毛头小子强!相信自己,肯定没问题!”

“相信?我信!我信这书上写的,信我这一手老茧!你小子倒好,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建国被儿子这“盲目自信”逗得哭笑不得,用书脊轻轻敲了下李成钢的胳膊,“你那片警考试是不是也这么‘轻松’过的?你爹我这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半点马虎不得!”话虽带着嗔怪,但儿子关切的话语和信任的眼神,还是让李建国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动了几分。

为期三天的工级考试终于拉开帷幕。轧钢厂的考训场被临时划分出多个区域,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金属粉尘和浓重的紧张气味。

第一天是初级工的战场,多是年轻面孔,其中便有憋着一股劲的贾东旭。他攥着准考证的手心全是汗,心里默念着秦淮茹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小当的名字。

实际操作考试,贾东旭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当他看着黑板上的考试项目,看到上面的工件编号时,眼睛瞬间亮了——那是一个二级钳工考核里相对简单、他练习过无数次的组合件!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涌上心头,他差点当场叫出来:“小当!是囡囡给爸带了福气!”

怀揣着这份“天降鸿运”,贾东旭深吸一口气进入工位。实际操作开始,他强迫自己冷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严格按照规程操作。然而,缺乏系统训练和扎实基础的弱点很快暴露。划线时,手微微发抖,精度差了些;钻孔时,进给速度不稳,孔壁不够光洁;锉削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臂膀酸胀,汗水糊住了眼睛也顾不上擦。考官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每一次掠过都让他心头一紧。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旁边的工友陆续交件,贾东旭还在和最后一个毛刺较劲,锉刀摩擦金属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考核时间还剩五分钟!”考官冰冷的报时声响起。

贾东旭牙关紧咬,牙龈几乎渗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做了最后的修整和清理。“哐当”一声,他将完成的工件连同图纸、工具一同放在检验台上,整个人几乎虚脱。考官戴着白手套,拿起卡尺和样板,一丝不苟地测量、比对。贾东旭屏住呼吸,感觉时间凝固了。终于,考官面无表情地在考核记录上划了一个勾。

“贾东旭,二级钳工实操,合格。”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贾东旭耳边炸响。

“压……压线过的?”贾东旭声音发颤。

考官点点头,没再多言。

瞬间,巨大的侥幸感和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贾东旭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扶着工作台,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后背的工装早已被冷汗浸透。合格了!他终于是一名正式的二级钳工了!这意味着工资会涨一点,在家说话的底气也能足一点!走出考场时,他脚步虚浮,脸上却洋溢着近乎失智的笑容,嘴里不停地念叨:“过了……终于过了……”

当晚,贾张氏得知这个消息,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在寂静的四合院里炸响了:

“哎哟喂!街坊四邻们听着没?我们家东旭啊,出息啦!考上二级钳工啦!工资三十八块多了!一级棒!我就说嘛,我们家东旭就是聪明!只要他认真考,二级工轻松考过!瞧瞧,多争气!以后家里日子可要好过喽……”她端着痰盂去倒,一路走一路嚷嚷,恨不得让全院、胡同里的人都听见。秦淮茹抱着襁褓中的小当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丈夫那疲惫不堪和侥幸过关的神情,她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中级工考核。李建国平静地走进电工考核场地。与初级工的喧嚣不同,这里的气氛更显凝重肃穆。他稳稳地坐在操作台前,展开图纸,眼神锐利而专注。理论笔试,他笔走龙蛇,多年积累的经验和书本知识的结合让他应对自如。实操环节,他布线手法干净利落,如同精密仪器,每一根导线都精准到位,每一个接点都牢固可靠。测量、通电、调试,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沉稳仿佛给周围的空气都注入了一股安定的力量。考官检查完他的成品,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赞许,在考核成绩单上清晰地写下:李建国,五级电工,理论和实操均优秀。李建国长舒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走出考场,他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第三天,高级工的战场。气氛陡然提升到了另一个级别。监考的不仅有厂里的高级技师,更有部里派下来的专家,目光如炬,拿着评分细则一丝不苟。这里上演的,是厂里顶尖技术工人的巅峰对决,更是易中海和刘海中这对“老冤家”的无声战场。

刘海中早早来到锻工车间考场。他圆胖的脸上红光满面,挺着将军肚,显得踌躇满志。一群他带的徒弟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给他打气:

“师父!您就瞧好吧,七级锻工非您莫属!”

“是啊师父,您这手艺,部里的专家看了也得竖大拇指!”

“师父加油!给咱们锻工车间争光!”

徒弟们的簇拥让刘海中颇为受用,他矜持地摆摆手,但眼中的得意掩不住。

理论考试果然是他的软肋。看着那些复杂的图纸符号和工艺参数,刘海中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汗水顺着鬓角淌下。他凭着多年经验和一点点死记硬背,磕磕绊绊地答题,勉强压着及格线过关。走出理论考场时,他后背都湿透了,但嘴上依旧强硬:“哼,理论都是虚的,真功夫还得看手上!”

轮到实际操作考核——锻造一个高精度、复杂形状的工件。刘海中站在火红的锻坯前,深吸一口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目光如电,神情专注,肥胖的身躯此刻竟透出一股举重若轻的宗师气度。沉重的汽锤在他精准的指挥下仿佛有了生命,“轰!轰!轰!”的巨响震撼全场,节奏分明,力量控制妙到毫巅。火红的钢铁在他手中的钳子和操纵的汽锤配合下,如同驯服的泥巴,精准地延展、弯曲、成型。淬火、回火的火候拿捏得炉火纯青。当最终那件闪烁着金属冷光、尺寸分毫不差的成品呈现在专家面前时,连部里派来的考官都忍不住微微颔首。评委们交换眼神,给出高分。

“刘海中同志,七级锻工实操考核,优秀!”宣布声落,刘海中的徒弟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几个人激动地冲上去把刘海中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祝贺,有人甚至把搪瓷茶缸都敲得砰砰响(事后发现茶缸都敲凹了一块)。刘海中满面红光,矜持地接受着徒弟们的“众星捧月”,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钳工考场的方向,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另一边,钳工高级工考场。易中海的考核也在同步进行。他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甚至有些刻板。他的考场外,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因为刚考完二级、心情还未平复的贾东旭(一方面沾了师父考过的光,一方面也确实没啥其他地方去),他其他的徒弟一个也没露面。贾东旭站在人群外围,搓着衣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易中海对此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已经习惯。他面色平静地接过考题,没有多余的表情。理论考试,他凭借多年经验和私下里下的苦功,答得中规中矩,算是中等偏上。实操部分,他抽到的工件工艺要求极高,需要对尺寸、形位公差有近乎苛刻的把控。易中海戴上老花镜,神情专注得近乎冷酷。他的动作是教科书般的精准,锉刀每一次推拉都稳定有力,刮研的痕迹细密均匀如同艺术品测量。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规程,一丝不苟,显示出千锤百炼的深厚功底。然而,整个过程显得有些过于“稳”了,缺乏令人眼前一亮的创新或超乎寻常的娴熟,更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按预设程序运行。最终,成品完美符合图纸要求,无可挑剔。

“易中海同志,七级钳工理论和实操考核,均通过,评定等级:中等。”考官宣布了结果。

易中海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通过了。七级工,意味着更高的地位和待遇。他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有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后的疲惫和解脱。他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贾东旭这才敢凑上前,小声说了句:“师父,恭喜您过了!”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点点头:“嗯。东旭,你也过了二级,挺好。”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他抬眼望去,正好看到被一群徒弟簇拥着、满面春风的刘海中从锻工考场走出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刘海中脸上的得意毫不掩饰,眼神似乎在说:“老易,看见没?我这高分!被徒弟们捧着的感觉怎么样?”

易中海则面无表情,眼神古井无波,但微抿的嘴角似乎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和嘲讽,仿佛在回应:“老刘,过了就是过了。高分又如何?虚张声势。我易中海靠的是实打实的手艺,不需要那些花架子。”

没有言语交锋,只有瞬间交汇又迅速分开的眼神,里面的较量却比刚才考场上的金属碰撞更加激烈。他们都通过了七级,斗了个旗鼓相当的平手。但这场平手的背后,是刘海中实操高分的荣耀与徒弟环绕的热闹,对比着易中海中等通过的平淡和门前的冷清落寞。

贾东旭夹在中间,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大气都不敢出。

三天的工级考试尘埃落定。四合院里几家欢喜几家愁。

贾家沉浸在贾东旭侥幸过关的喜悦和贾张氏持续不断的炫耀声中。

李家洋溢着李建国稳稳晋级五级电工的踏实满足。

易家平静如常,只是易中海饭桌上的沉默比往日更深了些。七级工的红榜上会有他的名字,但那份热闹似乎与他无关。

刘家则热闹非凡,刘海中正唾沫横飞地向二大妈和儿子们吹嘘自己实操如何惊艳考官,徒弟们如何拥戴,还不忘阴阳几句“有些人啊,手艺是死的,架子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