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温暖”之中,蕴含着足以碾碎一切个体意志的同化之力!
我的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这浩瀚的本源之力淹没、分解,成为这“源初”的一部分,失去自我。
紧守魂核!
我以自身对“秩序”的理解为锚点,以“可能性”的权柄为舟楫,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艰难地维持着自我。
无数混乱的、代表着世界构成最基本规则的碎片信息,如同洪流般冲击着我的意识。地水火风、时空因果、生死轮回……最本初的奥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却又因其过于庞大和本质而难以理解,反而成了摧毁心智的利器。
不能迷失!不能同化!
我回想起推行新秩序的初衷,是为了疏导,而非毁灭;是为了带来生机与变数,而非归于死寂的“无”。我的“道”,与这纯粹的、未分化的“源初”之力,既有同源之处,又有本质的不同!
我需要做的,不是对抗,也不是全盘接受,而是…… 引导与契合!
我开始主动引导这股力量,不是吸入己身,而是以其为墨,以自身魂核为笔,在那份悬浮于意识深处的、完整的“源初之契”上, 铭刻下属于我“沈末”的印记!
我将对“疏导”的理解,烙印在契约的条款之间;
我将对“可能性”的掌控,融入契约的运行规则;
我将对“新秩序”的构想,写入契约的最终目的;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方面要承受本源力量的冲刷,另一方面又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意志,将自己的“道”清晰地铭刻上去,不能有丝毫偏差。
魂核在颤抖,道体在哀鸣,意识在模糊与清明之间反复拉锯。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当最后一丝属于我的意志印记,稳稳地烙印在那“源初之契”上时,整个混沌的海洋猛地一震!
那无尽的、混沌的本源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规律,朝着那份被铭刻了个人印记的契约汇聚、流淌!契约上的文字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冰冷的规则条文,而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道则显化!
黑色水潭的漩涡缓缓平息。
我的身影,自潭水中缓缓升起。
并非狼狈不堪,而是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润而内敛的混沌光泽。那件普通的连帽衫早已在能量的冲刷下化为乌有,但此刻由最精纯的“源初”之力自然凝聚成一件样式古朴、流淌着暗金色符文的玄色长袍。
脚踩在重新变得平静如镜的黑色水潭水面,如履平地。
我抬起头,看向上空。那份完整的“源初之契”已然缩小,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我的眉心,沉入魂核最深处,与我的本源彻底融为一体。
从此,我即是契约,契约即是我。
不再是借用其力量,而是成为了它在这世间唯一的执掌者与诠释者。
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星海、却又如臂指使的全新力量,以及对世界规则更深层次的理解,我知道,我已脱胎换骨。
九尊古老的雕像,依旧沉默地守卫在四周,但它们散发出的气息,不再带有排斥,反而多了一丝……认可与臣服。
我一步踏出,已至殿堂入口。
回首望去,黑色的水潭依旧平静,穹顶星辉依旧闪烁。
但这里,已因我的到来与继承,而有了不同的意义。
该离开了。
h市的“年假”,也该结束了。
只是不知道,东岳看到如今的我,会作何评价?
(工作小结:勇闯黑潭,以自身之道契合源初,成功执掌完整“源初之契”!力量本质蜕变,位格提升!古老之地认主,九尊雕像臣服!阳世之行功德圆满,携无上传承与蜕变之躯,即将回归冥府,直面东岳!)
脚步踏出那混沌气流萦绕的古老力场,重新呼吸到西山凌晨清冷而略带潮湿的空气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身后那隐匿的入口如同水纹般荡漾了一下,便彻底消失在陡峭的山壁与藤蔓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体内,那份完整的“源初之契”如同第二颗魂核,沉静地悬浮在识海深处,与自身本源水乳交融。它不再是一件外物,而是我“道”的一部分,是我权柄的延伸。意念微动,便能引动其中蕴含的、远超以往理解的秩序与“可能性”之力,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与脚下这片大地、与更遥远的三界本源之间,那丝更加深刻的联系。
力量并未外泄,反而因为层次的跃升而更加内敛。守夜人给的普通能量抑制器早已在之前的能量冲刷中报废,但此刻我无需任何外物,周身气息自然圆融,与阳世环境完美契合,若非主动显露,即便站在得道高人面前,恐怕也只会被当作一个气质特殊的普通人。
玉简传来轻微的震动,通讯恢复了。
“沈末!信号恢复了!你怎么样?!”猫又急切的声音率先响起。
“能量读数……无法解析!稳定,但层次远超记录上限!沈哥,你、你没事吧?”阿文的声音带着震惊和担忧。
守夜人冷静地分析道:“检测到你的生命体征与能量波动发生本质性跃迁。初步判断,已成功接触并融合高等阶本源规则。具体数据缺失,无法评估。请描述你现在状态。”
“我很好。”我简短回应,抬头看了看泛起鱼肚白的天际,“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准备返回。”
没有再多做解释,身形微动,已如同融入晨风般,悄无声息地下了山。这一次,不再需要刻意隐匿,行动间自然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和谐统一的韵律。
回到那间作为临时落脚点的安全屋,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我换上了一套阿文提前准备好的新衣服,依旧是普通的休闲装扮,但镜中的自己,眼神更加深邃沉静,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属于古老规则的威严,尽管已被刻意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