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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 > 第132章 她烧了信,可丝线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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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她烧了信,可丝线记得

我站在春桃床前,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影子被窗棂割成碎片。

她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滴进枕套,洇出个深褐色的小圈,像极了原主被捞起时,裙角浸透的淤泥印子。

小姐...温氏的药箱扣环咔嗒一响,我转头见她捏着药杵的手在抖,这毒不是普通惊悸。

老身方才搭脉,她手少阴心经有滞涩,像是...她顿了顿,垂眼盯着药臼里的朱砂粉,像是被蚀骨断魂散腌过的。

我指尖在床沿攥出青白,想起前几日太医院呈给皇后的药材清单——蚀骨断魂散的主药乌头草,上个月刚被崔明柔批了二十斤。那要怎么治?

需得云锦护心衾贴身养着。温氏从药箱底层摸出个褪色的布包,展开是半幅金线云纹,这料子能引气入络,三月方得根除。

可如今...她的指甲掐进布角,宫绣坊的护心衾早烧干净了。

我当夜翻出相府的宫制名录。

烛火在《内廷用度志》上跳了跳,泛黄纸页里云锦护心衾那栏,去年的申领记录停在惠妃名下。

再往后,崔明柔接任尚宫局后,每月批注都是库存耗尽旧物陈朽当焚。

小姐。小顺的声音从窗下传来,像片被风吹皱的纸。

我掀开窗纱,他正踮着脚往屋里塞个油纸包,指尖沾着炭灰,昨儿奴才去尚宫局库房,见崔姑娘亲自烧了半屋子锦缎。

这是奴才从灰堆里扒拉出来的——

油纸展开是半块焦黑的云锦边角,烧剩的金线在烛下泛着血光。

我认出那是惠妃宫里的百鸟朝凤纹,针脚比宫绣坊的精细三倍。

她不是缺布。我捏着焦边的手在发抖,她是怕有人用这布,想起惠妃死时的样子。

次日辰时三刻,我撑着油伞踏进宫绣坊。

正午的日头被云层滤得发白,穿堂风卷着绣娘们的银针响,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耳膜上。

沈小姐大驾光临!冯嬷嬷扭着腰迎出来,脸上的粉扑得太厚,笑起来眼角堆成白霜,可是为太后寿礼的图样?

老身这就叫人取新画的凤凰涅盘图——

我要护心衾。我打断她,春桃是相府旧婢,按《宫人抚恤例》第三款,该领一匹。

冯嬷嬷的笑卡在嘴角。

她绞着帕子的手顿了顿,眼角的粉簌簌往下掉:实在不巧,昨儿刚烧了一批霉蛀的...您闻,这焦味还没散呢。

风卷着焦味扑过来,甜腥里混着金线燃烧的苦。

我垂眸盯着她发颤的指尖——那是常年摸绣绷的人才有的茧子,可此刻正攥着帕子往袖口里缩。

心器在识海轻震,察言观色自动展开:她眼尾细纹绷得太紧,喉结动了动,分明在背前晚想好的托词。

既是霉蛀,烧了也好。我转身要走,袖中铜管却被掌心焐得发烫。

系统提示在眼前闪过:【木构吸音,瓦片藏声——可试回音壁】。

归时落了急雨。

我避在绣坊后巷的廊下,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

我摸出铜管对准高墙,雨丝顺着管口爬进来,带着模糊的人声。

...明柔姑娘说了,凤凰图用贡丝,护心衾换湖丝。是冯嬷嬷的尖嗓子,反正那些贱婢也活不久,湖丝够她们裹尸了。

另一道女声带着哭腔:可李姑姑病得下不了床...那匹布本该是她的...

闭嘴!冯嬷嬷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忘了柳含烟怎么被打出去的?

敢多嘴,你也去浣衣局搓马桶!

雨声骤然变大,后面的话被冲散了。

我攥着铜管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抵着墙缝生疼——她们哪里是在管绣坊,分明是在管一条人命的生死簿。

当夜我翻出春桃的旧衣箱。

她缩在墙角看我翻找,指甲在床沿抠出月牙印子,却还是咬着唇说:小姐,箱底有块惠妃娘娘赏的帕子...许是...

帕子褪成了淡青色,展开时飘落半片云锦边角。

我举到灯下,经纬间突然浮出极细的暗纹——是只展翅的雀鸟,尾羽根根分明,比宫绣坊的百鸟图生动十倍。

惠妃最爱百鸟朝凤,却嫌宫里绣得太假。冯伯伦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我盯着暗纹雀鸟的眼睛——那是用赤金捻线绣的,在灯下泛着血丝般的光。

阿砚。我召来外间的丫鬟,明日去城南破庙,找个叫柳含烟的绣娘。

就说...有人想买真百鸟图的绣样。

三更梆子响过,院墙上突然落了片影子。

我吹灭烛火,就着月光看见那道瘦影蹲在瓦上,像只缩着翅膀的老鸦。

她翻身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我闻见淡淡的绣线香——是苏木染线的味道。

沈小姐。她跪在我面前,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瓷片。

月光照在她手上,满是针戳的血痂,奴是柳含烟。

我递过那半片暗纹边角。

她的手指刚碰到料子就抖起来,像被烫着似的缩回去,又小心翼翼抚过雀鸟的尾羽:这是惠妃娘娘亲定的原稿...每根羽毛的方向,都是按星象排的。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展开是卷半旧的绣样,崔明柔献的凤凰涅盘图,百鸟都俯首,唯有这只雀儿倒羽向天...

我展开绣样,倒羽处的金线突然刺得眼睛发疼。

心器嗡鸣着启动逻辑推理,纹路走向在眼前连成卦象——是卦。

她为何要绣这个?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柳含烟的指甲掐进绣样边缘:她说...伪凤当道,真凰不得见天日。

系统提示在眼前炸开淡蓝色的光:【心器·织语——前置共鸣启动】。

我摸着绣样上倒羽的雀鸟,突然想起惠妃咽气前攥着的玉簪,簪头雕的正是凤凰。

原来有些秘密,早被绣进布帛里,等一个能看懂的人。

三日后卯时。我把绣样重新包好,塞进她手里,你混进宫绣坊做粗活,每日记清物料出入。

她抬头时,月光正落在她眼底。

那里面有十年前被拖出绣坊时的泪,有被打断手指时的血,此刻却烧着团火:奴知道该怎么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瓦上的水痕在月下闪着光,像极了云锦的暗纹。

我望着柳含烟翻墙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袖中还带着她体温的绣样——这一场绣布上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