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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 > 第158章 针尖上的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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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在鬓边烫得我耳尖发疼,像是母亲当年教我绣并蒂莲时,针尾那盏暖炉的温度。

第二日未时,小荷掀开门帘,雪花跟着她的绣鞋滚进来:“小姐,西市茶摊都在说您的‘真言丝’,连刘公公的马车都停在巷口了。”

我捏着茶盏的指节紧了紧。

这局棋我布了七日——从发现林素素偷换母亲旧稿那日起,我便让阿九去城南旧铺寻了卷掺着西域真言丝的素绢。

那丝遇血显字,遇谎泛赤,最是能撕穿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

“去回刘公公。”我将茶盏搁在案上,茶渍在木纹里洇成小湖,“就说清棠绣坊七日后展《归魂图》,凡手有残伤的绣娘,都能来摸一摸布面。”小荷的眼睛亮起来:“小姐是要……”“让那些被折了手的,把当年的疼,说给天听。”我抚过案上未绣完的并蒂莲,针脚在烛火下泛着柔润的光,“母亲当年被诬窃图时,有个绣娘为她挡了一鞭,手筋断在染缸里。我要让她的声音,从布面里爬出来。”

接下来三日,绣坊外的雪没停过。

小荷裹着狐裘回来时,睫毛上沾着冰碴:“小姐,北城门有个瞎眼阿婆,拄着拐杖走了十里地,说她女儿被王氏的人打断手腕,投了护城河。”我望着她怀里的布卷——是她连夜织进的七位绣娘的记忆,指尖触到布面时,能听见断指的脆响,能听见“求您高抬贵手”的哭腔。

林素素的动作比我料想的更急。

第二夜有人泼油烧门,第三日茶肆里传我用巫蛊控魂,可每回都被顾昭珩的暗卫按了下去。

我站在二楼看暗卫将泼油的泼皮扔进雪堆,雪地上绽开的红,像极了林素素那日被揭穿时的脸。

第四日卯时,门环被拍得山响。

小荷开了门,倒抽一口冷气——林素素披散着头发,赤足踩在雪地里,手里攥着根锈针,针尾还挂着半截断了的红线。

“沈姑娘。”她声音哑得像破风箱,膝盖“咚”地磕在青石板上,“我把一切都说了,求你……别让师父知道我骗她。”

我倚着门框,看她发间沾着草屑,脸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泪痕。

系统的【察言观色】在她瞳孔里晃——她怕的不是坐牢,是秦玉霜指着她的鼻子说“逐出师门”。

“谁让你在《棠雪图》里加逆鳞纹的?”我问,声音像浸了冰水。

她抖得厉害,从怀里摸出封信。

信纸上的墨痕未干,正是王氏的字迹:“事成之后,绣院归你执掌,沈氏永不得入行。”我接过信,指尖刚碰到纸角,【脉语】就涌上来——她梦里全是秦玉霜撕碎她绣品的样子,碎布片落下来,像下了场血雨。

“进来。”我退后半步,门轴吱呀响,“把你知道的,从如何偷我母亲的针谱说起。”

她跪坐在炭盆前,手背上还沾着雪水,说起话来像倒豆子:“三年前王氏找我,说沈夫人的《雪梅图》能换绣院掌事……我偷了针谱,在《棠雪图》里加逆鳞纹,想让您被指僭越……”说到最后,她突然哭出声,“可师父夸我那幅《寒梅》有灵气时,我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

我将信递给小荷:“去复刻十份,再找画工把她现在的样子画下来。”她抬头看我,眼底全是慌乱:“您要做什么?”“让全绣行看看,谁在说谎。”我把茶盏推到她跟前,“喝口热的,明日绣行集会,你得当面说这些。”

集会那日,孙老太爷的寿眉都抖起来。

他刚要念“清棠绣坊违规调查”,台下突然炸了锅——上百个绣娘齐刷刷举起右手,有的少了食指,有的掌心一道深疤,最前头的老妪举着只剩三根手指的手,哭着喊:“我是当年给沈夫人染线的!王氏的人打断我手,说我替沈夫人藏针谱!”

林素素的脸白得像张纸。

我站在台边,看她被推上台,看绣娘们把复刻的信举得老高,看孙老太爷捏着信的手直颤:“王氏……竟如此阴毒!”

秦玉霜坐在第一排。

她原本挺直的背慢慢塌下去,鬓角的银簪晃得人眼晕。

当林素素哭着喊“师父我错了”时,她突然站起来,绣鞋在青石板上敲出脆响:“从今日起,我闭门谢客。”她看都没看林素素一眼,红斗篷扫过台沿,像团烧尽的火。

散会时飘起大雪。

我裹紧斗篷往绣坊走,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转角处黑影一闪,顾昭珩的黑袍裹着寒气罩过来:“你赢了。”他指尖碰了碰我冻红的耳垂,“不必再争这口气了。”

我望着绣坊方向——破庙里点着上百盏油灯,影影绰绰能看见绣娘们坐在矮凳上,手里捏着针,像母亲当年教她们时那样。

“我不是为了争气。”我仰头看他,雪花落进眼睛里,“我母亲说,绣娘的手是通着魂的。那些被踩进泥里的手,该重新摸到光。”

玉簪在发间猛地一震,【共感织域】的暖流顺着血脉往上涌。

我知道,下一针要绣的,是尚衣局的天。

回到绣坊时,小翠正蹲在灶前添柴火。

她见我进来,猛地打了个寒颤,手里的柴火“哗啦”掉了一地:“小姐,我、我这三日夜里总梦见……”她咬着嘴唇摇头,“没事,许是灶王爷托的梦。”

我没多问。有些梦,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