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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 第206章 方言论帛证古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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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令把那封省文物局的信压进抽屉时,手指在木沿上顿了半秒。火漆印的暗红还印在指尖,像一道没擦净的痕。他转身从柜子深处取出竹简,用布轻轻擦过表面刻痕,动作不重,却把每一道沟槽都抚得清晰。

天刚亮透,村道上已有脚步声。几辆黑色轿车停在祠堂外,车门打开,赵崇俨带着三个人走下来,其中两个举着摄像机。他站在石阶前,声音不高,却让刚聚过来的村民都停了脚步。

“罗老师,昨天那封信我没看到你拆。”他推了下金丝眼镜,“不过在官方认定前,我们还得走个程序——这竹简是你宣称的‘先民遗文’,可否当众朗读一遍?用它原本的语言。”

人群里有人低声嘀咕。罗令没答话,只把竹简往怀里收了收。

赵崇俨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小时候就走了。这种冷门方言,学不会也正常。不如我请专家代读?”

罗令抬头,看着他,“你说的是哪一种‘原本的语言’?”

“古越语系,你们这一带百年前还在用。”赵崇俨摊手,“总不能你自己写的字,自己念不出来吧?不然,怎么证明不是伪造?”

摄像机镜头往前推了半步。

罗令没动。他低头看了眼竹简,又抬头看向祠堂门楣。那里还挂着前夜王二狗贴的备案表复印件,边角被风吹得微微翘起。

他迈步走上台阶,推开祠堂门。门轴轻响,尘灰从梁上震落一缕。他把竹简放在供桌中央,转身打开角落的投影仪。幕布是上次直播留下的窗帘布,白底蓝边,垂在祖宗牌位前。

“你要听原声?”他说,“那就听真的。”

赵晓曼从侧门进来,手里拿着一页打印的对照表。她没看赵崇俨,径直走到投影前,将竹简扫描图投上主梁。密密麻麻的刻文铺展开来,像星子落在木头上。

她伸手接过竹简,指尖在起首那行小字上停了几息。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低,缓,尾音拖得长,像是从地底浮上来的风。音节断得奇,却不乱,每一个转折都像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拍上。祠堂里没人说话,连摄像师都忘了调焦。

赵崇俨皱眉:“这算什么?唱戏吗?”

话音未落,李国栋腕上的玉佩轻轻一震。

他整个人僵住,手拄着拐,眼睛死死盯着梁上的字。那串音节正滑到第三句,尾音微颤,像雨滴落在空瓮里。

玉佩又震了一下,发出极轻的嗡鸣。

紧接着,王二狗挂在脖子上的玉片边缘泛起一层青光,不亮,却看得真切。他猛地摸向胸口,嘴里嘟囔了一句,却没发出声。

村西张婆从怀里掏出一枚锁形玉,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玉面朝上,光晕一圈圈漾开,像水面被风吹皱。

三位坐在后排的老人突然站起身,又扑通跪下。最年长的那个捂着脸,肩膀剧烈抖动。

“这是……这是‘守土谣’……”老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娘七十年前教我的……说祖宗传下来的,不能忘……可后来没人再提了……”

另一个老人跟着念出半句,音调和赵晓曼的吟诵严丝合缝。

祠堂里静得能听见玉器相碰的微响。十几枚玉佩、玉片、玉锁,全都泛着光,有的嗡鸣,有的轻颤,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动。

赵崇俨脸色变了。他抬手示意摄像师,“关机,这是迷信表演,不能作为学术依据。”

摄像师迟疑了一下,手指悬在按钮上。

罗令掏出手机,打开直播。镜头先扫过跪地的老人,再缓缓移向梁上文字,最后落在赵晓曼身上。她还在念,声音没停,节奏也没乱。

“刚才这段话,”罗令说,“不是我翻译的,也不是她编的。是你们家传的玉响了,是你们的长辈认出来了。”

他把镜头转向赵崇俨,“你说要原声?这就是。你说要真话?这就是。你要证据?满屋子的玉会震,老人会哭,孩子小时候听过的调子,一辈子都忘不掉。”

弹幕开始滚动。

“我外婆是越地人,这音调我听过!”

“这不是语言,是血脉。”

“他们想用普通话念古文?笑话!根都断了还研究什么?”

赵崇俨后退半步,嘴唇动了动,又硬挤出一句:“情感煽动改变不了事实。没有权威认证,这些只是民间传说。”

“传说?”李国栋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稳,“我爹临死前攥着这块玉,说‘声断则脉断,音亡则族亡’。八百年了,我们守的就是这一口气。”

他抬起拐杖,指向梁上文字,“你们念的那些报告,写的是字。我们传的这个调,守的是命。”

赵晓曼念到最后一个音节,尾音拉得很长,像风穿山隙。最后一个字落下,祠堂里的玉光同时暗了一瞬,又缓缓平息。

没人动。

赵崇俨转身要走,脚步比来时快。

罗令没拦他。他把竹简重新包好,放进柜子,顺手关掉投影仪。幕布黑了,梁上的字消失,只留下几粒浮尘在光里打转。

王二狗蹲在门口,手里捏着那块发过光的玉片,翻来覆去地看。他忽然抬头,冲屋里喊:“晓曼老师,刚才那句‘山不移,根不绝’,是不是还能往下接?”

赵晓曼点头,“还有三段,我外婆只教了第一段。”

“那你以后教我们呗?”王二狗咧嘴,“我记性差,但能喊大声。”

她笑了笑,“好。”

李小虎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录音笔,“我录下来了!我还把弹幕抄在本子上了!”

罗令站在供桌旁,手搭在柜门上。残玉贴在胸口,凉的,没震,也没梦。

但它昨晚响了。在他睡着前,轻轻颤了一下,像在催他记住这个音。

赵崇俨的车开走时,后视镜里映出祠堂屋檐。一只老麻雀落在角脊上,抖了抖翅膀,忽然张嘴,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那音调,竟与方才的吟诵有三分相似。

罗令听见了,没说话。

他转身拉开抽屉,把那封未拆的信取出来,放在竹简旁边。

信封上的火漆印已经裂了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