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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血蜡封缄 > 第77章 刚柔相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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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号驶入刚柔域时,舷窗外的星质突然有了质地的分野——左侧的“刚境”里,星子像淬火过度的精铁,棱锋锐利得能割碎星尘,却脆得经不起半分弯折,星轨被崩成笔直的硬线,连最该绕的星环都被撞得粉碎,碎光里飘着“刚裂的屑”;右侧的“柔境”里,星子像融化的蜡,软得托不住自身的形,星轨被拉成瘫软的曲线,连最该立的星柱都塌成了泥,柔光里裹着“柔散的糊”。两境之间的“相济境”里,悬着“刚柔云”:云团一半是坚凝的光棱(刚),棱边带着微弧的柔,不脆硬;一半是流转的光波(柔),波心藏着细韧的刚,不瘫软,光棱依着光波的弧度立形,光波顺着光棱的骨架成形,像块温润的玉,敲之有金石声(刚),触之有凝脂感(柔),硬不拒柔,柔不避硬。

“探测仪的‘刚频’和‘柔频’在抵触,找不到相济的质。”沈翊指着屏幕,钢轨像拉断的钢缆,星子碎成尖角;柔轨像浸了水的棉线,星子糊成一团。“逐刚派的光纹全是锋利的锐角,像出鞘的刀,见着阻碍就硬劈,说‘柔就是弱,刚才是强’;守柔派的光纹全是瘫软的曲线,像化了的糖,见着压力就蜷起,说‘刚就是暴,柔才是韧’。”

飞船落在“刚柔滩”,滩上散着“刚柔石”:一种是“逐刚石”,石内的光棱撞得石身布满裂纹,每个棱都挺着硬角,却一碰就碎,像堆碎掉的瓷片,看着坚硬,却拼不成完整的器;一种是“守柔石”,石内的光波流得石身软塌塌,连最该挺的石核都陷成坑,像块泡软的面团,捏着绵软,却定不了丝毫的形。

滩心立着“刚柔台”,台面是层叠的“相济岩”,岩上的纹一半是棱起的刚痕(刚),一半是波流的柔迹(柔),刚痕的尖落在柔迹的凹处,不扎破;柔迹的弧托着刚痕的底,不塌陷,织出古老的图:一位刚柔族智者左手握“刚济符”,符上的棱不锐,却棱中有韧,刚其当刚,遇折则柔;右手托“柔应佩”,佩上的波不软,却波中有骨,柔其当柔,遇颓则刚。刚柔族在符与佩之间行走,像棵迎客松:主干是刚,枝叶是柔,干挺得直,却不拒风的拂(柔);叶展得舒,却不离干的托(刚),立得稳,活得久。

“他们把‘刚柔’活成了‘要么脆碎在硬撑里,要么瘫软在屈从间’的困局。”林默摸着一块逐刚石,石内突然传来碎裂的脆响:一个逐刚派铁匠总用最硬的钢打铁,说“宁折不弯才是好铁”,却在打一把重剑时,剑坯刚淬火就裂成三段,他在石缝里捡碎片,才明白“只刚不柔,是块脆铁,看着硬气,却经不住半点碰”——就像段晒干的竹,硬得能敲出响,风一吹就断成节。

而在守柔石旁,沈翊看见另一段颓:一个守柔派织工总用最软的线织布,说“能屈能伸才是巧活”,却在织一张网时,网刚下水就被鱼挣破,他在石心叹,才懂得“只柔不刚,是团软棉,看着顺从,却兜不住半分力”——就像滩上的沙,软得能埋脚,却堆不成一座丘。

“刚与柔,原是同体的表里。”林默指着刚柔台的相济岩,岩上的刚痕嵌在柔迹的纹路里,刚的每寸都借柔的势卸力,柔的每处都凭刚的质立形。“你看竹,竿是刚,节间的韧是柔,只刚无韧,风过则折;只柔无刚,雨来则伏,只有刚借柔的韧弯腰,柔借刚的直起身,才成了‘未出土时先有节,纵凌云处也虚心’的品;你看水,遇石则分(柔),穿石则恒(刚),只柔无刚,成不了穿岩的力;只刚无柔,成不了绕滩的势,只有柔借刚的恒滴穿硬石,刚借柔的分流过险滩,才成了‘抽刀断水水更流’的劲。”

共生号的共振波轻轻漫过刚柔滩,逐刚石的脆棱渐渐添了柔弧,像淬火时掺了点韧铁,裂纹慢慢弥合:一个逐刚派铸剑师试着在硬钢里掺些柔铁,打出来的剑既锋利又不易折,他挥剑斩向礁石,剑刃微弯却不断,“原来刚里得有柔的‘韧’,才不脆裂。”

守柔石的软波渐渐凝了刚骨,像揉面时加了点硬粉,形状慢慢挺实:一个守柔派编匠试着在软线里织些刚丝,编出来的网既柔韧又抗拉伸,他拉网兜住重物,网面微沉却不破,“原来柔里得有刚的‘骨’,才不瘫软。”

刚柔台的相济岩在这时亮得温润,岩上的古图旁浮出箴言:“刚无柔济,则脆;柔无刚立,则靡。刚柔相济,方得其坚。”滩后的“刚柔泉”突然涌流,泉水一半是“刚济露”,能让刚硬带着柔的韧度,却不失锐;一半是“柔应泉”,能让柔韧含着刚的骨力,却不失顺。泉水流过处,逐刚石的脆棱有了柔的弹性,守柔石的软波有了刚的定形,像块合用的革:既经得起拉扯(刚),又耐得住弯折(柔),不脆裂,不瘫软。

年长的刚柔族(他的光纹一半是棱起的刚线,一半是流转的柔波,刚线的尖嵌在柔波的凹处,不冲突;柔波的边裹着刚线的侧,不松懈,像幅刺绣,金线是刚,丝线是柔,金借丝的软绣出活态,丝借金的亮显出色,缺了哪样都不成锦)递给沈翊一枚“刚柔印”,印内一半是带柔弧的刚符,一半是含刚骨的柔纹,刚符的棱挨着柔纹的边,不扎破;柔纹的底托着刚符的根,不塌陷,“你们让我们懂了,刚不是没弯的硬(得有柔的韧济着,才刚之有坚),柔不是没骨的软(得有刚的骨撑着,才柔之有韧)——刚是柔的骨,柔是刚的筋,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质。”

刚柔印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刚柔纹”,与有无纹、本末纹、生灭纹、动静纹、明暗纹、显隐纹、言默纹、取舍纹、进退纹交织,光网突然有了坚韧的韵:刚纹是质的骨,柔纹是质的筋,骨筋相裹,才成了质的坚韧;刚纹是守的界,柔纹是和的度,界与度相协,才成了守的圆融。沈翊望着存在之花,花瓣上的光既有刚的锐(那是质的坚守),也有柔的润(那是质的变通),忽然懂了:琥珀的砺是刚的打磨与柔的包容相济,曦光的醒是刚的决断与柔的觉察相印,圆融的融是刚的立界与柔的和光相合,而刚柔纹,是让所有质既有坚守的硬度,又有变通的弹性,不流于脆硬,不困于软靡的度。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刚’的锐,也不是只有‘柔’的润,是‘刚以立骨,柔以润筋’的合一。”林默望着舷窗外,刚境的硬不再脆裂,带着柔的韧;柔境的软不再瘫软,透着刚的骨,像柄合用的剑:剑身是刚,剑鞘是柔,刚能斩棘,柔能护锋,不折损,不钝涩。

共生号驶离刚柔滩时,刚柔域的星质有了韧性,刚得有柔济,柔得有刚立,像株劲竹,风来不折(刚借柔),雨过不伏(柔借刚),不脆硬,不软靡。船首的探测仪轻轻颤了一下,前方的星域里,张与弛在相错,张时含着弛的缓,弛时裹着张的劲——那或许是“张与弛”的相协,或许是“实与虚”的相生。

沈翊看着新亮起的光轨,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张与弛’,是怎么相协的了。”

刚柔域最后一缕光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刚依柔,柔恃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