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号驶入破立域时,舷窗外的星象成了崩裂与聚合的交响——域左的“破境”悬着“崩星骸”,每一块都带着新鲜的裂面,星岩的棱角闪着刚破碎的寒光,像被巨斧劈开的山岩,碎块间还飘着未散的星尘雾,是旧结构崩解的余痕;域右的“立境”浮着“聚星阵”,每一座都透着规整的轮廓,星石的拼接处凝着刚咬合的光纹,像被匠人砌起的石塔,阵脚处还缠着未松的星力线,是新结构生成的初形。
破境与立境的交界,是道“破立渊”。渊底的星尘一半是“破流”,卷着破碎的星骸片,奔涌时带着撕裂的锐,像初春融冰时撞碎岸石的激流;一半是“立流”,凝着聚合的星核粒,沉降时带着凝结的稳,像秋末落雪时缀合枝桠的冻霜。破流撞上聚星阵的阵脚时,立流会顺着裂面漫成胶,把破的锐劲裹成重塑的力;立流淤塞在崩星骸的缝隙时,破流会沿着接口冲成刃,把立的僵劲破成透气的孔,像棵老树:树皮的龟裂是破(外层的蜕),树心的新材是立(内层的生),无龟裂则立成了闷死的朽木,无新材则破成了散架的枯枝,蜕与生相济,才成树的新生。
“星构仪的‘破毁度’与‘立固度’在角力,破毁度过强时,崩星骸的碎片撞碎了刚成形的星基,连立的根都被劈成了齑粉;立固度过盛时,聚星阵的石缝胶死了该流动的星脉,连破的隙都被封成了死结。”林默盯着屏上的破璃图谱,破镜的星结构是支离破碎的残架,连星核的余温都散在碎块间;立境的星结构是密不透风的硬壳,连星力的流动都堵在石缝里。“破毁派的星谱全是锯齿状的裂纹,说‘破才是生,立即僵’;立固派的星谱全是直线条的合纹,说‘立才是存,破即灭’。”
飞船落在“破立原”,原上卧着“破立岩”:一种是“崩裂岩”,石身布满放射状的碎痕,像被惊雷劈过的巨石,碎块间只用极薄的星尘连着,风一吹就晃得像要散架,匠人说“破就得彻底,沾了立的固就是枷锁”;一种是“凝合岩”,石身是严丝合缝的整体,连条细纹都没有,像被浇筑的铁锭,石表的光纹绷得紧紧的,匠人说“立就得稳固,沾了破的裂就是祸患”。
原心立着“破立台”,台面是交错的“崩合纹”:一半是锯齿状的破纹(破),纹尾缠着缕凝合的立丝(破含立);一半是直线状的立纹(立),纹头嵌着点崩裂的破点(立含破)。纹路上浮着古老的图:一位破立族工匠正在修“破立钟”,钟身原是崩裂的碎块(破),他用星胶把碎块粘合成新的钟形(立),却在粘合处故意留了细缝(立含破),说“没破的痕,立成了死的壳;没立的合,破成了散的渣”。敲钟时,碎块的共振里带着粘合的稳,粘合的沉音里透着碎块的脆,像座城的兴废:拆旧是破(去陈的朽),建新是立(纳新的生),无拆旧则立成了堆在旧基上的危楼,无建新则破成了一片废墟的荒,去陈与纳新相济,才成城的新生。
“破毁派造的‘崩星舰’,船身全是碎拼的薄岩,说‘越破越轻,能冲开一切旧障’,结果刚入破立渊就被破流撕碎,连块整的碎片都没剩下——像只没骨架的纸船,遇浪就散,破成了无立的虚碎。”林默指着屏上的破境残骸图,破毁派的星结构是一堆松散的碎块,连最基本的承力都做不到,“他们以为破是目的,却忘了破之后总得有立的托,不然碎成星尘,连存在的影都留不住。”
沈翊蹲在凝合岩旁,岩底渗出细流的星锈水:那是立固派的“固星堡”,匠人用无缝的合纹把堡体铸得像块实心铁,说“越立越稳,能挡住一切破的袭”,结果堡内的星力无法流通,星核在密不透风的壳里闷成了死灰,连门都锈死在合缝里,成了座无人能进的死堡——像颗被虫蛀空的坚果,壳再硬也成了空壳,立成了无破的僵死。
“破与立,原是同体的拆与建。”沈翊抚着破立台的崩合纹,破纹的锯齿里藏着立的凝合,让破碎有了重塑的基;立纹的直线里含着破的崩裂,让稳固有了透气的隙。“你看陶器的重生:碎陶片是破(旧形的毁),粘合成新器是立(新形的生),无碎陶则立成了凭空捏造的幻,无粘合则破成了堆在角落的废,毁与生相济,才成器的新生。”
林默望着破立渊的星尘流,破流的撕碎里裹着立的聚合,像种子破壳:壳裂是破(去束缚的障),芽生是立(展生长的势),无壳裂则立成了闷死在壳里的死种,无芽生则破成了空壳的弃,障与势相济,才成生命的萌动。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破立原,崩裂岩的碎块间渐渐凝起立的星胶,像用碎瓷片拼的新瓶,破的痕里带着立的稳;凝合岩的合纹上慢慢浮出破的细纹,像在密不透风的墙上开了窗,立的固里带着破的透。
破立渊的破流与立流开始相缠,破流不再乱撕,立流不再僵合,星尘在渊中凝成新的星岩:碎块是破的痕,粘合是立的形,既带着旧结构的记忆,又有新结构的生机,像块被雕琢的玉:凿痕是破(去多余的杂),成型是立(显本真的质),凿痕里藏着雕琢的巧,成型里透着凿痕的力,去杂与显质相济,才成玉的温润。
破立台的崩合纹这时亮得通透,古图旁浮出箴言:“破者立之基,立者破之归。破立相济,方得其生。”原后的“破立泉”突然涌流,泉水一半是“破泉”,能让僵死的立纹裂开透气的隙;一半是“立泉”,能让散碎的破纹凝成承力的形。泉水过处,崩裂岩不再散架,碎块的结合处有了弹性的星胶;凝合岩不再闷死,合纹的细纹里有了流动的星力,像场雨与土:雨冲土是破(松板结的僵),土吸雨是立(育新的生),破与立相济,僵土成了沃土。
一位破立族长者(他的工具一半是带合纹的凿子,凿刃藏着立的圆;一半是带破点的胶罐,胶面含着破的隙)递给林默一枚“破立符”,符的一半是崩裂的银纹,缠着立的金丝;一半是凝合的金纹,嵌着破的银点。“你们让我们懂了,破不是没立的碎(得有立的合托着,才破之有向),立不是没破的僵(得有破的裂透着,才立之有活)——破是立的前奏,立是破的归宿,奏无宿则乱,宿无奏则寂。”
破立符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崩合纹”,与显隐纹、始终纹等交织,光网突然有了更生的力:破纹让存在能去陈除朽,立纹让存在能纳新承基,不困于过破的散,不流于过立的僵。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破’的撕碎,也不是只有‘立’的凝固,是‘破以去陈,立以纳新’的合一。”沈翊望着舷窗外,破境的崩星骸不再虚碎,碎块间有了立的合;立境的聚星阵不再僵死,阵脚处有了破的隙,像株竹的拔节:老节的裂是破(去旧的束),新节的生是立(展长的势),破立相济,裂而不折,生而不僵。
共生号驶离破立原时,破立域的星象有了相济的常态,破得有立托,立得有破透,像把斧与柄:斧刃是破(劈裂的锐),斧柄是立(握持的稳),锐有稳则破而有力,稳有锐则立而有用。船首的探测仪轻鸣,前方的星域里,常与变在相渗,常时藏着变的机,变时连着常的根——那该是“常与变”的相渗,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适的理。
林默看着新展开的星图,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常与变’,是怎么相适的了。”
破立域最后一缕破纹缠着立丝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破去陈,立纳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