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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血蜡封缄 > 第81章 显隐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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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号驶入显隐域时,舷窗外的星子突然有了两极的面相——左侧的“显境”里,星子像开得太盛的花,每颗都张着灼灼的光瓣,光纹是炸开的金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星轨是直白的亮线,铺得满星域都是,像堆在院里的金银,晃则晃矣,却浅得藏不住半分韵;右侧的“隐境”里,星子像埋在深潭的石,每颗都裹着沉沉的暗影,光纹是蜷缩的墨线,密得透不出一丝光,星轨是模糊的虚线,淡得几乎看不见,像藏在袖里的秘密,深则深矣,却闷得生不出半分气。

两境之间的“相生境”里,悬着“显隐云”:云絮一半是舒展的光瓣(显),瓣心藏着凝实的暗影,不浮露;一半是内敛的光核(隐),核缘泛着细碎的光纹,不郁结。光瓣舒展时,暗影随光的流动微微颤(显含隐的质);光核内敛时,光纹沿核的轮廓轻轻漫(隐含显的迹),像园中的花与根:花是显(张扬于外),根是隐(深藏于土),花放时借根的滋养(显含隐),根生时凭花的凋零积肥(隐含显),显与隐相抱,才成花的枯荣。

“探测仪的‘显频’与‘隐频’在失衡,显频过强时,星子的光纹浮在表面,测不到内里的质;隐频过盛时,星子的光纹沉在深处,探不出外显的迹。”林默敲着控制台,显境的星子在屏上成了刺眼的光斑,内核的光纹反而模糊;隐境的星子成了团浓墨,边缘的光纹完全隐没。“逐显派的星图全是敞亮的实线,说‘显才是真,藏即伪’;守隐派的星图全是隐晦的虚线,说‘隐才是实,露即虚’。”

飞船落在“显隐滩”,滩上散着“显隐石”:一种是“逐显石”,石身是炸开的光晶,光纹像四射的针,边缘已被光蚀得发脆,像朵开得太急的昙花,艳得再烈,也熬不过朝夕;一种是“守隐石”,石身是凝固的暗影,光纹像缠紧的绳,连石心都蒙着层墨,像块埋在地下的铁,藏得再深,也锈得没了锋芒。

滩侧立着“显隐台”,台面是层叠的“相照玉”,玉上的纹一半是舒展的荷瓣(显),瓣心刻着细密的藕节纹(显含隐);一半是盘结的藕根(隐),根须缠着细碎的花瓣痕(隐含显)。纹路上浮着古老的图:一位显隐族长者左手托“显光盏”,盏沿是敞亮的光边,盏底却刻着内敛的星纹(显含隐);右手握“隐墨珠”,珠身是沉凝的暗纹,珠心却嵌着一点微光(隐含显)。显隐族在盏与珠之间行走,像书的表里:字是显(外露的意),纸是隐(承载的质),字无纸则无处附,纸无字则空留白,字与纸相衬,才成书的意味。

“他们把‘显隐’活成了‘要么曝在光里被晒枯,要么埋在暗里被蚀腐’的僵局。”沈翊摸着一块逐显石,石内突然传来崩碎的轻响:一个逐显派画师总把颜料涂得太厚,说“显才够艳”,却在画完一幅“牡丹图”时,颜料因没有底层的隐纹承托,突然剥落,只剩张空白的纸,他在石屑里捡残片,才明白“只显不隐,是张薄纸,艳得再浓,也托不住色的沉”——就像朵没根的花,插得再鲜,也会蔫得快。

而在守隐石旁,林默看见另一段郁结:一个守隐派陶工总把花纹刻得太深,说“隐才够韵”,却在烧完一窑“山水罐”时,因花纹全藏在暗处,无人能识,罐成了普通的土陶,他在石影里叹气,才懂得“只隐不显,是颗闷珠,藏得再深,也照不出光的华”——就像块埋在沙里的金,不露半点光,终与顽石无异。

“显与隐,原是同体的表里。”沈翊指着显隐台的相照玉,玉上的荷瓣是隐的外现,定着隐的形;藕根是显的内脏,养着显的神。“你看烛火,焰是显(外耀的光),芯是隐(内藏的质),无焰则芯的燃不显,无芯则焰的明不继;你看草木,叶是显(舒展的绿),根是隐(深扎的褐),无叶则根的生不彰,无根则叶的荣不久。显是隐的华,隐是显的骨,华无骨则浮,骨无华则枯。”

共生号的共振波轻轻漫过显隐滩,逐显石的光纹渐渐凝出隐的核,像朵有了根的花,光纹不再刺眼:那个逐显派画师试着在颜料下先勾层淡墨隐纹,画出来的牡丹,既明艳又沉稳,花瓣上的光像从墨里透出来的,有了沉厚的韵。

守隐石的暗纹渐渐透出显的迹,像块露了光的金,光纹不再郁结:那个守隐派陶工试着在深纹边缘刻几道浅痕,烧出来的山水罐,远看是素净的陶,近看才见暗纹里藏着的山影水痕,像藏了幅会显影的画,越看越有滋味。

显隐台的相照玉在这时亮得温润,玉上的古图旁浮出箴言:“显者隐之华,隐者显之骨。显隐相照,方得其韵。”滩后的“显隐泉”突然涌流,泉水一半是“显光露”,能让显的华带着隐的质,不浮浅;一半是“隐骨泉”,能让隐的骨含着显的迹,不郁结。泉水流过处,逐显石的光有了隐的沉,守隐石的暗有了显的亮,像株完整的荷:花是显的华(张扬),根是隐的骨(深藏),华有骨则艳而不浮,骨有华则藏而不闷,花叶相照,意韵悠长。

年长的显隐族(他的光纹一半是敞亮的光瓣,瓣心有隐的核;一半是沉凝的光骨,骨缘有显的痕,光瓣展时借骨的稳立,光骨藏时凭瓣的华传,像首含蓄的诗:句是显(外露的词),意是隐(内藏的味),显隐相照,言有尽而意无穷)递给沈翊一枚“显隐佩”,佩内一半是带隐核的光瓣,一半是含显迹的光骨,光瓣的艳挨着光骨的沉,不张扬;光骨的深藏着光瓣的华,不郁结,“你们让我们懂了,显不是没隐的曝(得有隐的质托着,才显之有韵),隐不是没显的藏(得有显的迹引着,才隐之有境)——显是隐的舒展,隐是显的收敛,敛展相济,才成完整的韵。”

显隐佩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显隐纹”,与有无纹、本末纹、生灭纹、张弛纹、虚实纹、动静纹等交织,光网突然有了含蓄的韵:显纹是隐的外现,让存在有外显的姿;隐纹是显的内藏,让存在有内蕴的质,不流于浮露的浅,不困于郁结的深。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显’的张扬,也不是只有‘隐’的深藏,是‘显以彰其华,隐以蓄其骨’的合一。”沈翊望着舷窗外,显境的艳不再浮浅,带着隐的沉;隐境的藏不再郁结,透着重的华,像幅写意的画,墨是显(外露的迹),留白是隐(内藏的韵),显隐相照,意趣无穷。

共生号驶离显隐滩时,显隐域的星律有了含蓄的韵致,显得有隐托,隐得有显引,像杯陈年的茶,茶汤是显的醇(外现),茶底是隐的厚(内藏),醇厚相衬,余味绵长。船首的探测仪轻轻颤了一下,前方的星域里,言与默在相和,言时含着默的韵,默时裹着言的意——那或许是“言与默”的相和,或许是“知与行”的相印。

林默看着新亮起的光轨,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言与默’,是怎么相和的了。”

显隐域最后一缕光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显彰隐,隐育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