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点破心思,似乎被看穿了自己的内心。
“哪有,你别瞎说。我,我,我就是陪我父亲”
“行了,有什么好掩饰的呢?有什么可丢人的呢?按照现在的礼法,我应该属于丧夫的女人,可我不得不承认我也喜欢上了他。
你说我属于什么?被人家扇巴掌,然后还喜欢上人家?”
岳灵珊笑了,她终于转头,只不过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就那么翘着任盈盈。
“珊珊你?”
“很奇怪吗?我和平之在一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亲想让我们在一块。从小到大我身边只有大师兄,至于其他的师兄弟,似乎看出来了。所以他们对我很客气。
平之是父亲选的,我很清楚,只是我不想让他失望罢了。
你知道,在一个人彻底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任盈盈想了很久,最后微微摇头。
因为即便父亲失踪被关了起来,可东方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是哀莫大于心死,是无望,那时候任何的言语不会换来生的希望,可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神,那掌锢后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地上躺着我那个准备殉情的丈夫尸体。
我却感觉到了愤怒,我不甘,甚至愤怒你凭什么打我?
可他没给我一点面子。当她救了母亲的时候,我才知道若是我死了,母亲也无法独活。
母亲和我一样,陪伴一生的丈夫为了权势成为了一个阉人。自己养大的孩子,当做亲生儿子疼爱的弟子,却可以无视她的屈辱。
可他呢?只是母亲曾经微微的关怀罢了,可他却义无反顾,杀了魔教长老,训斥大师兄。
当他纵马横枪那刻,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心动。
来到朔风,他会开玩笑,他也养了好多孩子,可那些孩子却是那么善良,那么的好。
他会亲自下厨,他会对着母亲跪拜高堂,我的母亲我知道,因为他,母亲有了生的希望,因为铁蛋蛋,母亲彻底有了活力。
我们母女因他而活,我爱上他又有何不可?我以为他不把我当回事,只是因为母亲,可当有敌人来袭的时候,我即将死的时候,又是他。你觉得我心里还装的下其他人吗?”
“那你心里还有林平之吗?”
“没了。我很不想承认,我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记不起他的脸,或许父亲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父亲没有亲自去杀他的家人,只不过是算计罢了,还救了他的命。
至于我?我很清晰的盘算过。我从未对不起他过,从未,从未”
任盈盈陷入了沉默,而劳作的人们也都纷纷在散场,最后的时刻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嵩山脚下,我化妆陪伴在令狐冲的身边。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田伯光,可令狐冲是他的好友,我也就懒得说了。和他碰面”
说的时候,任盈盈还看了一眼躺在草垛上的那个家伙。
“第一次就很不美好,有了争斗,那时候我就发现他对令狐冲似乎意见很大。我也知道了他的消息。随即让人去查。
看到他的信息我不得不说有了兴趣。第一次对他有好感,是他悍然杀了田伯光。当时的令狐冲很愤怒。
可你知道吗?当那些曾经被田伯光糟蹋过女子的家人跪在地上痛哭,感谢陈朔的时候,我第一次对你大师哥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怪怨。
五岳比武,你俩在台上你侬我侬。我说实话,内心无比的悲呛”
岳灵珊一听她说起这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示意这个可以不说的。
“你看我也没用。当时你不照样很投入?还是林平之不爽发出声音”
“任盈盈”
“哎,行了行了。最让我失望的是他竟然为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他有没有想过?他是一个掌门,身后是那些女子?而我父亲一直要攻打恒山,对他有意见,他却受那么重的伤。
再后来,我很纠结。他可以为了我,和你父亲和他自己的师父动武。可他却没有为了你的母亲而出头,那一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我感觉好怪异好怪异。
若是没有他?或许这些事情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消散,也直白一点,你和你母亲都没了。没有陈朔,或许我也就是他了。毕竟坚持了那么久,硬生生的等你成婚,等你即将死亡。
可你们活着,就似乎在告诉我,你大师哥不是那么的可靠和完美。
而陈朔呢?他却是那么的直白,他可以不在乎一切的守护,可以为自己的师娘出头,可以和自己的师父划清界限,都是那么的爷们吧。再一对比!
就如你说的他纵马横枪让江湖豪杰不敢动弹。
后来回到恒山。你大师哥待方证和冲虚为上宾,所有人都有了安排。可他的字里行间乃至于内心觉得我定然是跟定他了。必然会生死相随。
可我也是一个人,也需要关怀,我也累了。
当我得知父亲要对朔风动兵,我不知怎的就想来。
来了以后,我败在了一个女人身上。日月神教几大长老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父亲在秦州城外和他开战。然后异种真气爆发,那一刻我慌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跪在地上求他。
没想到,父亲活了,我又有家人了。
顺理成章留了下来,我想看看他这么年轻,比你我都小好几岁,为何能在短短几年时间打下这么一块地盘来,他的功夫怎么练的?
事实上他没想着杀你的大师哥,不然他活不了。他的那些功夫,他的一切成就我就了兴趣。
可当我真的去了解的时候”
岳灵珊突然插话:“然后你不知不觉的就沦陷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这就是原因,当她们开始对一个男人有了兴趣,想去探究的时候,其实就是她们沦陷的时候。
“那你对我大师兄?”
“当他再次因为方证的话不顾一切带着恒山派到来的时候。当他去杀他的时候。我心里烦躁的很。当陈朔放了他,因为你和你母亲,也因为我。那一刻,我对他放下了。”
岳灵珊:“也就这一次机会。事实上江湖人喜欢放大话,真正说到做到的很少。可他不同。咱们的面子就这一次。你也看到了。那程公犯了事情,他毫不留情,他是一个很温柔,但同样无比狠辣的人”
……
第二日清晨,当一缕阳光打在两女的脸上,他们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毯子。
再抬头一看,发现陈朔站在前方。
而更让他们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是。
“来了”
陈朔的声音里带着沙哑。
两女看到了天边那无尽的黑线。
让岳灵珊和任盈盈此生难忘的事情就是当那些蝗虫落在地上的时候。
无数的鸡鸭到来,他们疯狂的吃着蝗虫,奈何太多太多。
而前几日和陈朔一起上山看到的那些粉红鸟在此刻他们从天边飞来,去吃着蝗虫。
而陈朔和那些百姓军士们,纷纷拿着网兜开始捕捉。
而那些大网也开始网兜着。
城内。
陈朔在忙碌。
“油炸的去那边。剩下的弄死放到山上风干,然后磨成粉。另外告诉百姓不要生吃。每家每户发一些蜂窝煤,让他们一定要弄熟了。煎炸扁炒都可以,甚是美味,还可以给孩子补补营养”
陈朔在忙碌,而任盈盈和岳灵珊也不得不忍着恶心将陈朔油炸好的蝗虫放在嘴里,闭着眼睛去吃。
可随即她们睁开双眼。
“哎,很好吃哎”
而陈朔此时竟然坐在那里和文履一起喝着小酒开始吃了起来。
可他二人是在秦州的广场上吃的。这一个动作让无数的百姓发现知州吃的这么香,说明他说的不是假的。
这一下,大家也都开始积极起来,尤其知州大人身边那两个美貌女子都说好吃。
于此同时,一个老儒生突然大喊。
“这是蝗神降下天罚,你等如何能去吃?这是亵渎神灵,你们应该去祈求”
只见陈朔眼神一冷,突然抽出任盈盈腰间的短剑。直接掷出。
“哪儿来的邪修,竟然在此胡言乱语,是不想让我们吃饱饭吗?”
“文履、夜明、岳刚、李青”
“在”
“安排下去。再有人胡言乱语。直接杀”
“是”
艰难的战役打赢,可也是惨胜,没及时抢收的被蝗虫啃食殆尽,很多百姓开始惶恐。可同样的也有好消息。
那些鸡鸭一个个肥的不得了,陈朔将很多的鸡鸭免费发放给百姓,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因为有了几只鸡鸭,就可以有鸡蛋鸭蛋,就有肉,就有了未来。肉食和鸡鸭汤可以让产后的女人活下来。可以让她们有奶水。
可以在没有粮食的时候活命。
城内的除鼠运动如火如荼,秦州的卫生大变样,街道干净了,那些垃圾被清理,河道清澈许多,下水道也干净许多。甚至有了公共卫生间,那些猫咪们一个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个个肚子圆滚滚的。
而陈朔下令,在秦州,不得杀猫。柳公堂的人也将无数的可能存在的隐患进行清理。
就在大家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突然有人来到。
“知州大人,有流民来了”
“多少人?”
“漫山遍野都是人,一路上他们已经开始了易子而食,因为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他们没吃的。”
这一个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场中央的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