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发言……被取消了？”
林哲拿着手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李联络官，知道是哪个资方代表塞的人吗？顶替我的是谁？”林哲强压着火气问道。
李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
“这个……林先生，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接到组委会流程调整的通知。顶替您的是……是一位来自国内的年轻女演员，好像姓赵……”
姓赵？！
林哲和旁边的吴胖子、Lisa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答案——赵甜甜！
“妈的！又是她！”吴胖子气得一拳捶在沙发上，
“阴魂不散啊！在飞机上搞事，在机场偷名片，现在又跑来抢论坛名额！她跟咱们哲哥是八字犯冲吗？”
Lisa冷静分析：“赵甜甜团队擅长炒作和资源置换。这次电影节，他们显然也是做了充分准备，不惜代价要增加曝光度。顶替论坛发言，对他们来说是快速提升‘格调’的好方法。”
林哲气得牙痒痒，感觉自己就是个倒霉蛋。
“李联络官，难道就这么算了？组委会那边不能通融一下吗？”林哲不甘心地问。
李明叹了口气：“林先生，资方施加压力，组委会也很为难。而且流程已经公布，临时再改动的可能性很小。非常抱歉，这次是我安排不周。”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哲也知道再纠缠李明也没用。他挂了电话，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林哲感觉自己慕容复的偏执劲儿又要上来了，
“抢我代言，黑我名声，现在连我到了国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露脸机会都要抢！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
“哲哥，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吴胖子义愤填膺，
“必须想个办法反击！要不……我们去找陈景明先生帮忙？他不是挺赏识你的吗？”
林哲脚步一顿。找陈景明？为了一个论坛发言名额去麻烦那位神秘大佬？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用，太小题大做？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更丢脸？
“不行。”林哲摇摇头，“陈先生那种级别，这点小事去麻烦他，不合适。咱们得靠自己。”
“靠自己？怎么靠？”吴胖子茫然。
林哲停下脚步，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们不是抢我论坛发言吗？行啊，那我就让他们这个发言，出点‘彩’！”
他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明天那个“亚洲电影新力量”论坛的详细议程和参与嘉宾名单。
“Lisa，帮我查一下，这个论坛除了发言，还有没有观众提问或者自由交流环节？”
Lisa很快查到了信息：“有的，林先生。议程显示，在嘉宾发言后，设有半小时的观众互动环节。”
“观众互动……”林哲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很好。胖子，过来，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他对着吴胖子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吴胖子听完，小眼睛瞪得溜圆，随即露出兴奋又猥琐的笑容：
“高！哲哥！实在是高！杀人于无形！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下午，“亚洲电影新力量”论坛如期举行。
林哲虽然没有发言资格，但还是带着吴胖子和Lisa来到了会场，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他倒要亲眼看看，赵甜甜能说出什么花来。
论坛开始，几位来自不同亚洲国家的导演、制片人先后发言，探讨亚洲电影的合作与未来。
轮到赵甜甜时，她穿着一身刻意扮成熟的套装，拿着精心准备的稿子，磕磕绊绊地念着关于“电影艺术追求”和“文化交流”的空洞词汇。
内容乏善可陈，但架不住她团队提前安排好了拍照角度和通稿，台下闪光灯倒是闪个不停。
林哲在下面听得直打哈欠，小声对吴胖子吐槽：
“这念的是开机仪式致辞吧？一点干货都没有。”
终于熬到了观众互动环节。
主持人刚说完“现在开放提问”，早就被吴胖子提前安排混在观众里的几个“托儿”，立刻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
第一个“托儿”拿到话筒，用英语问道：
“赵甜甜小姐，您刚才提到电影艺术的追求，请问在您看来，一个演员最重要的职业素养是什么？是演技，还是……其他的东西？” 问题看似正常，但“其他的东西”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赵甜甜显然没准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照着团队准备的标准答案回答：
“我认为…是热爱和坚持…”
第二个“托儿”立刻接上，问题更刁钻：
“赵小姐，我们注意到您在国际社交媒体上非常活跃，经常分享您的美照和奢华生活。您认为这种‘网红’式的运营，是否会影响到观众对您演员身份的专注度产生质疑？”
赵甜甜脸色微变，这个问题有点戳她肺管子了。她强笑着解释：
“分享生活是让粉丝了解真实的我……与演员身份并不冲突……”
第三个“托儿”的问题更是直击要害：
“赵小姐，据我们所知，您原本并不在本次论坛的发言名单内，是临时顶替了另一位同样来自中国的优秀演员林哲先生。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您认为您比他更符合‘新力量’的定义吗？”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哗然！
不少知道内情的业内人士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台上的其他嘉宾也神色各异。
赵甜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拿着话筒的手都在抖，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
“这……这是组委会的安排……我……我很荣幸有机会学习……” 完全没了刚才念稿时的“从容”。
钱扒皮在台下急得直瞪眼，却无能为力。
林哲在角落里看得心情舒畅，差点没忍住鼓掌。吴胖子更是得意地朝他挤眉弄眼。
这一连串“有备而来”的提问，虽然没能把赵甜甜直接问下台，但也成功让她在众多业内人士面前暴露了其获得名额的“非常规”手段，可谓是大失颜面。
论坛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赵甜甜几乎是落荒而逃，钱扒皮脸色铁青地跟在她后面。
“爽！”吴胖子用力一拍大腿，“看她还嘚瑟！这下都知道她的名额是抢来的了！”
Lisa也微微点头：“虽然方式有点……非常规，但效果不错。至少表明了我们的态度，不是任人拿捏的。”
林哲长舒一口恶气，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会场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礼貌地对林哲说：
“林先生，有一位先生想见您，他在隔壁的休息室等您。”
林哲一愣：“哪位先生？”
工作人员摇摇头：“他没说名字，只说是陈景明先生的朋友。”
陈景明先生的朋友？
林哲心里一动，难道陈大佬知道了论坛的事，派人来安慰他？还是……有其他事情？
他让吴胖子和Lisa在原地等待，自己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推开门，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他看到林哲，微笑着站起身，伸出手：
“林哲先生？你好，我是周文斌，是陈景明先生的……朋友，也是一名独立制片人。”
独立制片人？陈景明的朋友？
林哲赶紧和他握手：“周制片您好，我是林哲。”
两人落座，周文斌开门见山：“林先生，今天的论坛，委屈你了。”
林哲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因为这事！他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小事，组委会安排，我理解。”
周文斌笑了笑，似乎看穿了他的言不由衷：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懂得隐忍更是难得。景明兄很欣赏你这一点。”
林哲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周文斌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跟论坛无关，而是有一个项目，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
项目？林哲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一部叫做《边缘之舞》的电影？”周文斌问道。
林哲摇了摇头，他对外国独立电影了解不多。
“这是一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导演是新人，但剧本非常有力量。”周文斌解释道，
“讲述的是一个在东西方文化夹缝中挣扎的年轻舞者的故事。里面有一个亚裔配角，戏份不算最多，但角色很有张力，对演员的表演要求很高。”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哲：“我和导演看了你饰演的慕容复片段，还有昨天《银幕视野》的采访，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的气质，和这个角色非常契合。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试个镜？”
试镜？国际独立电影？
林哲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这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失去一个论坛发言，却换来一个电影试镜机会？！
虽然只是配角，还是独立电影，但这意味着真正的国际制作经验！比那些虚头巴脑的论坛发言实在多了！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林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周文斌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递给他一份薄薄的资料：
“这是角色简介和部分剧本。试镜安排在电影节结束后的第二天，地点在本地。你可以先看看，考虑一下。”
林哲双手接过资料，感觉比接过汤普森的名片时还要激动。
“谢谢！谢谢周制片！谢谢陈先生！”林哲连声道谢。
周文斌摆摆手：“不用谢我，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好好准备，这个角色，竞争的人可不少。”
又寒暄了几句，周文斌便先行离开了。
林哲拿着那份薄薄的剧本资料，走出休息室，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
“哲哥！怎么样？陈先生的朋友找你啥事？”吴胖子立刻凑上来问。
林哲把剧本资料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论坛发言算个屁！哥要去试镜国际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