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父话是这么说的。
陆书辞心里还是有几分焦急，他一早就跟陆父来到了公司。
会议室。
陆栩昊坐在上方，陆书辞坐在他左手的位置，右手则被股东所占据。
陆栩昊盯着投影仪上那串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指节捏得发白。
公司账户余额已经不足，而下周就要支付供应商的大额货款，更别提还要给员工发工资了。
“各位，这件事是我大儿子的错，我已经把他的股份抛售卖出了一部分，回笼了一部分资金，而剩余的部分，我们需要拿出一个可行方案。”陆栩昊深吸一口气，“李经理，销售部那边回款进度能加快吗？”
他的目光移向了旁边。
销售总监李建军苦笑一声：“陆总，您也知道，现在下游客户都在压款。最大的客户云海集团，他们财务总监说要等两个月后才安排付款。”
“两个月？”财务部李经理高声说，到那时公司财务早就撑不住了！
会议室陷入死寂。
市场部总监周薇突然开口：我听说启明集团最近在寻找优质项目，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引入战略投资？
“但我们现在这个财务状况，谁会愿意跟我们合作？技术部老张摇头，“除非......我们把核心技术专利单独剥离，或许还有点吸引力。”
“不行，”陆书辞倒是开口了，他们家做的生意本来就是靠口碑和技术，卖了这个，家里是真会破产，而且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气氛变得紧张。
这时，一直沉默的秘书陈琳举起手：“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尝试供应链金融，让供应商延长账期，同时把应收账款打包转让给保理公司。”
李经理皱起眉头：“保理公司的手续费可不低，而且供应商凭什么答应延长账期？”
“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些优惠条件。陈琳翻开笔记本，比如优先供货权，或者在后续订单中给予价格折扣。另外，我建议马上成立清欠小组，对逾期账款进行专项催收。”
陆栩昊若有所思：“这个方案可以深入探讨。但我们还需要开源节流。从明天起，公司所有非必要开支全部暂停。”
“陈琳，你和启明资本那边接触一下，试探下他们的意向再约个饭局，聊一聊。”
“重点跟进几个大客户，看看能不能提前回款；李经理，你马上梳理应收账款，制定保理方案。散会。
陆书辞走到了陆父的背后，“爸爸，会没事的吧。”
“没事，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不过公司要是救回来了，我也该立个遗嘱了，就分给老二和你，你大哥已经把他那份给败掉了。”陆栩昊精神气还不错，反正该做的他已经做了。
“爸爸，我不要钱，您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陆书辞轻轻的说，这次大哥真的把爸妈伤到了，妈妈这么热爱工作的一个人，今天都请假了，爸爸的鬓角也白了。
“怎么不要？你和小清都得要！爸爸就愿意给你们两个。”
陆书辞这几天早出晚归，跟陆父去拜访长辈忙得不得了。
……
他们…已经几天没有见面了。
江浩霆转着笔坐在教室里想着。
“江哥！中午一起去吃饭不？”赵野嘻嘻哈哈的问，同学已经走光了。
“不去。”
“干嘛这么冷漠啊，前几天你心情不是还很好吗？”
“现在心情不好了。”江浩霆把笔往桌子上一放。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江浩霆看了一眼挑了下眉毛，接了：“答应他们，给陆家注资。”
赵野在旁边听着，“看来，陆家的事要解决了，那陆思衡和沈陶明还教训不教训了？”
“教训，谁让他们设局，打我对象的主意，不过我得想想怎么怎么教训，过度就不好了。”
“江哥，我觉得…”赵野有点沉默，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觉得江浩霆看上去是越来越喜欢陆书辞了，但是瞒着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虽然他也知道江浩霆那个狗血体质，不想惹是生非。
他还是说了：“我觉得你该跟陆书辞说清楚你的身份，这么瞒着迟早会爆雷。”
江浩霆听到这话沉默一会：“我以后会说的，但不是现在。”
……
下午，陆书辞他们就接到了启明集团的饭局。
陆书辞紧张得不得了，把西装看了又看，深呼吸了几口。
才跟着陆父进包间。
“您好，陆总。”启明集团的负责人，文质彬彬的跟陆栩昊打招呼。“请坐。”
陆书辞他们坐了下来。
包厢内灯光投下暖黄光晕，端起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周星虽然得到了上级的指令，要求跟陆家父子谈成合作，但是他揣摩到大老板不想让陆家知道有人帮他们，而是想让他们觉得是他们自己的能力，才拿到投资的。
所以，他也没有上赶着，不然陆家父子会起疑的。
陆栩昊一边说，一边向负责人递给策划书。
“陆总这项目听着不错，”周星抬起头，，“但是——”他故意停顿，“造成公司资金链断裂的………人怎么处理？”
陆栩昊眉毛皱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舒展了起来，“您放心，他不会有决定公司项目投资的机会了。”而后笑道：“周总消息灵通。”
“做投资嘛，哪个消息不灵通？” 周星也不恼，平淡的说道。
陆书辞倒是咂摸出味来，这个负责人？好像对他们家的财产分配很感兴趣啊。
他连忙上前：“周总，他的股份已经抛售了，对公司不享有决策权。”
周星看了一眼陆书辞，心里感叹道，这位陆总真生了个好儿子，一语双关，如果不是大儿子做错了事，他也不至于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不是小儿子肤白貌美，得上头欢心，公司也抢救不回来。
但是他面上不显。
陆栩昊摸不着脉，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最新的财务审计报告，我觉得我们公司还是有潜力的。”
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星接过文件仔细翻看，陆书辞似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星合上文件，端起酒杯：“陆总这份破局的魄力，我很欣赏。”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陆书辞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们家的公司有救了！
心情激动之下陆书辞也喝了好几杯酒。
司机先把把陆父送回家。
陆书辞回到老宅时，他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江浩霆在沙发在等自己。
这个发现让他愉悦了起来。
没忍住，直接坐到了江浩霆的怀里，江浩霆也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唔，江浩霆深嗅一下，酒味夹杂着陆书辞的体香，有一种目眩神迷的味道。
陆书辞直起腰，一只手摸上了对方削尖的下颚，另外一只手揽着江浩霆的颈，“我告诉你哦，我和爸爸谈下来一个…大合作！”声音甜蜜的惊人。
江浩霆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乐于哄着陆书辞：“那哥哥好厉害。”
“当然！陆思衡这个讨厌鬼，还想卖我，爸爸直接把他踢出局了，他都没有跟我们争的资格了。”
陆书辞得意的说到，小少爷连骂人都不会，只会翻来倒去的几句话，江浩霆忍不住吻了一下陆书辞笑出来的酒窝。
陆书辞被吻的身体一颤，“不要亲我啦，我有点晕唉。”
而江浩霆想起白天赵野说的那句话。
忍不住抱紧了陆书辞，“哥哥，我有事要跟你坦白，我妈家……”
他低头，却发现陆书辞已经睡着了，脸颊如海棠春醉，或许…天意如此。
这就算不上隐瞒了。
江浩霆叹了一下，把陆书辞抱回了房间，擦洗换了身衣服，喝醉的陆书辞十分乖巧，任凭他动作。